书城都市烧包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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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杆来的兵

这甘蔗甜,甜的过分,比罗良在学校外面吃过那些兑了糖精的水还要甜。

罗良喜欢啃,而张宝也喜欢,他哥张强说他的牙齿就是啃太多甘蔗才啃黑了的。

张宝就是罗良认识的第一个大文华村人,张强则是他哥,后来罗良才知道原来这大文华村是佤族村,里面的人大多数都要比一般人黑上一截。

特别是张强的老婆,那个叫做罗花花的女人更黑,黑瘦黑瘦的她脸上沟壑交织,罗良望着就会想起罗老爹给他吃过的柿子干,没有一丝光泽。

不过这女人胸很大,罗良发誓那是他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胸!特别是在砍甘蔗的时候这女人很是豪爽,有时直接将多余的衣物脱掉只穿着一件背心,叫罗良仿佛面对的是一双会跳的黑兔。

黑是黑,但罗良喜欢看!

他觉得自己会喜欢看也是正常,不用害羞,毕竟自己是汉子了!

他很不屑另外那两个大文华村的汉子,又想看又偷偷摸摸地模样叫翔子想起了偷食的山猫,这东西被村民抓到是会被打死拿来下酒的。

所以砍甘蔗虽然是苦活累活,但有一双大黑兔可以看,罗良觉得也不错。

不过大黑兔总是要走的,每天一到那个点上她就会跟着张强提前离开甘蔗地,因为他们要回去负责煮饭做菜,等着大家回来吃点,或者有时候他们吃了带点过来给大家。

反正他们是要走的,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时候另外两个大文华的汉子就会笑话张宝,说你小子什么时候也找个婆娘去,到时候也好煮饭。

然后张宝脸就红了,一边狠狠砍甘蔗,一边狠狠吃甘蔗,罗良一直担心这小子吃的甚至还比他砍下来的多。

好在随着时间推移,罗良这一组砍甘蔗的速度慢慢上来,特别是罗良,他一个人甚至比得过另外的任何两个人。所以即便食量上他也是最大的,但没人会在乎他多吃了一些。

第三天,他们这一组终于凑够了大约一车的甘蔗,这上车又是更吃力的活计。

一堆堆捆好的甘蔗需要按照一定的顺序、规律在东风车货箱里放好,总数差不多超过了七吨。这就需要有人在车厢上面负责码放,而有人得在车下面往上扔。

张强的老婆力气不够,只能够在车厢上了,而罗良力气最大,也正好适合在车厢上接住成捆的甘蔗,分给罗花花一小部分,剩下的他一个人码放。

另外四人都在下面往上扔,即便如此,还是供不上罗良和罗花花的速度。

干到爽快处,罗良索性麻光了膀子露出了壮实的上身,那罗花花看到了也不由稍稍一愣。

“罗良,你……到底多大岁数了?”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罗花花似乎不太愿意其他人听到。

“快二十了!”微笑回答着,罗良露出了洁白的牙。

闻言若有所思,罗花花最后嘿嘿一笑给了罗良一个奇怪的眼神,说道:“你这么能干,谁做你婆娘就舒服了!”

“嘿嘿,是啊是啊!”

听不出别的味道,罗良笑着擦了把汗,他相信罗花花的这句话:罗老爹说过烧包一般都不会相信自己是癞蛤蟆,都想吃白天鹅!

所以在罗良心里已经对罗花花有了某种小小的抱歉:我以后的女人一定不能跟你一样黑,还干瘪干瘪的……不过我女人的兔子倒是一定要跟你的一样大!

再看,汗水里的黑兔更加油亮了几分。

似乎太热,罗花花又把很低的背心领口向下拉了拉,问道:“等晚上小贵州给大家支点工钱,你打算先怎么用?”

这是规矩,因为蔗农的甘蔗款需要糖厂那边支付,但糖厂喜欢拖时间,所以蔗农也就不会太爽快地给砍甘蔗人开工钱的。一般都是半个月左右先给大家支付点伙食费或者烟酒钱什么的。

罗良倒是还真没有想过这些钱要是到手了该怎么花!

烟,他还不会抽!

酒倒是会整那么两口,不过听小贵州说这边的有种酒才两块钱一斤,估计也花不了罗良多少钱!

那么剩下的该怎么用就是问题了!反正留着也不够他风光光地回去而不被“关一辈子”。

见罗良好似思考着,罗花花笑了:“要不然什么时候你请大家出去吃点好呢吧,或者你……可以单独只请我!嘿嘿嘿……”

这一笑,黑皱的脸上露出了惨白的牙和红润的牙床,罗良就想到了罗老爹说过的女鬼。同时他暗中发誓,要是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女鬼被他从正面撞上了,他绝对会立即干死她,用拳头和大脚!

立即还了她一个微笑,罗良低头卖命地干了起来。

……

这天晚上,甘蔗地里来了两位客人,一个是东风车的驾驶员,据说蔗农还得巴结他们,求得他们先照顾着拉自己一家的甘蔗。

毕竟一旦砍下来的甘蔗留在地边,风吹日晒的很是折水分、重量!要是不及时拉到糖厂过磅,等于每分钟都在损失钞票!

另外一个人一开始叫罗良心里微微一紧,以为是大盖帽来拿他回去见副乡长了。

当时这家伙一身绿皮军装模样,帽子斜戴着的,腰间一根夸张的皮带上别了一支手枪。

这东西,罗良熟悉!

罗老爹曾经也有这样的东西,而且隔三差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也会来找罗老爹,他们身上也有些或长或短的冷玩意。

所以自幼罗良就摸惯了这些冰冷的家伙,甚至罗老爹和他的好兄弟们还不止一次两次地带罗良去深山老林中打过靶。

只可惜,罗老爹一直不许罗良将这些事说出去!起初罗良还很想说出去试试,觉得说出去之后自己会很有面子,会更烧包,但后来年岁大了,罗良就知道不能说出去了。

说出去的话罗老爹就完蛋了!

不过后来罗老爹还是完蛋了,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村里人就说他肯定找他的根去了,因为当初罗老爹就不是这个村的人,属于突然莫名其妙来到村子里的外来人口!

现在再看这来人年纪也就十五六岁,黄口黄牙的还一头杂乱的卷发,三角眼有点贼,时不时闪出点点精芒,好似夜里见到了老鼠的野猫。

后来小贵州介绍了,说这人是外面大路边三号花杆的副站长。

这来头就不小了,罗良这两天睡觉的时候听大文华那两个汉子说了些这边的事情,其中就有花杆兵很牛逼的故事。

说这些花杆兵只要在路边盖一间房,然后在路中间横上一根红红白白的竹竿就可以日进斗金了。但凡过路的车辆除非是特区很牛逼部门或者大人物的车,都要给他们交过路费,也就是花杆钱。

这种收费还暂时是没有统一标准的,好像是特区内的车辆就少收些,另外那边来的就多收些。特别是那些拉甘蔗的车,曾经有一辆车的驾驶员等不耐烦了就在花杆前面摁了几声喇叭,结果被冲出来的花杆兵差点打死……

然后只要是拉甘蔗的车进出这附近的几个花杆,花杆费统统都涨价了五元,而且几乎都是不撕小票的!

牛逼啊!

得罪不起啊!

所以小贵州也很大方地弄了两只茶花鸡回来,叫罗花花帮忙打理打理煮了,说是给驾驶员和副站长尝尝。

喝着酒啃着鸡,这副站长总是习惯性地用手摸一摸他腰间的手枪,时不时还故意向前移动一下,很希望给大家看见一般。

当然了,他自己就不看这枪了,看的是罗花花的大黑兔,看啊看啊的,再看到罗花花的脸,他就会微微摇头后闷声喝酒。

等到喝得差不多了,副站长一拍小贵州的肩膀,说道:“他爹这两天找着个好地方,去看看瞧才晓得是他爹呢干妹妹开呢,走,大家帮忙照顾照顾生意去!”

“他爹”这个词在这边是一种自称,要表达的意思类似于罗良习惯了的“我”字——这些,是后来罗良才慢慢知晓了的。

不过小贵州是明白人,而甘蔗地里更多的是需要娱乐娱乐的人,所以一拍即合。驾驶员也很爽快地大手一挥邀请大家都爬上车厢,说是大家既然都刚刚支了些工钱,出去潇洒潇洒也好!

于是罗良也被推上了车厢,然后等他趴在车头看着东风车过花杆的时候就纳闷了:这花杆也好过嘛,不就是副站长挥了挥手就开启了吗?

这样想着,罗良很烧包地嘀咕了一句:“要是哪天老子守这花杆,所有车辆过路都加收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