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兰:初爱的预告(4)
葛明义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本身不缺钱,最初真心接触慈善,后来发现商机,于是专注经营。他做事小心,能参与他那些乱七八糟事的只有他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他老婆。从家庭、名誉以及利益等多重角度,葛明义很必然地成为了一个妻管炎,十分惧内。
文措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美人计这一招了,以身犯险什么的,她真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施行了。
用了不少灰暗手段打听到葛明义的行程。原来这人渣内心里也渴望猎艳,时不时会到酒吧混一混。周五晚上,他便打着工作名义去了酒吧。
文措选了一身贴身的黑色一字领连衣裙,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头发夹成大波浪卷发,耳垂上缀着很长的黑色流苏耳坠,指甲修长,也全涂成了黑色。她化了妖而不艳、媚而不俗的妆容,确定一切完美以后才开了车去了目的地。
文措怎么也想不到,在酒吧附近也能遇到陆远。
他拎着一只烧鸡从酒吧附近路过,经过再三辨认,确定是文措才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陆远从看到文措开始,眉头就完全没有舒展过了,他从上往下打量着文措,她那一身性感装扮真是闪瞎了他的眼。虽然她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但从她胸前的“波澜壮阔”来看,一会儿这大衣是肯定要脱掉的。陆远越看越不顺眼,到最后几乎是用鼻子在看人了。
“你不冷吗?”陆远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文措脸上的妆遮住了她原本狡黠清澈的眼睛,她笑眯眯地看着陆远,认真地说:“这是夜行衣,你没看过电视剧吗?我这是要去劫富济贫。”虽然有点胡扯淡,但文措说得也算是大实话没错。
陆远斜乜她一眼,一脸不相信:“你这是夜店装吧,还夜行衣呢。”
“嘿嘿,”文措一笑,随即敛了笑容:“知道你还问,脑残啊。”
文措看了一眼时间,没空和陆远再纠缠。道了声再见就蹬着高跟鞋进了夜店。
陆远被她扔下,心里不是个滋味,脑海里不断回想她那身打扮,不放心也跟着她进了夜店。
进夜店之前,门口的守卫拦住了陆远:“大哥,里头禁止自带食物。”
陆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烧鸡,这会儿会来这附近就是嘴馋为了这家有名的烧鸡。不是这原因他也碰不到文措了。他权衡了一下,觉得文措比较让他不放心,大义凛然地把烧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守卫用安检的器械在他身上挥了挥,低声问陆远:“你是过来找人的吧?”
陆远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那守卫轻叹了一口气,很语重心长地说:“大哥,看你是个老实人我才劝你,来这玩的女人都没有真心的,你可千万别陷进去了。”
陆远进入舞池都还在想着那个守卫最后那个同情的眼神。怎么回味都觉得怪怪的。他脑子里到底脑补了些什么,陆远始终想不通。
陆远作为一名学术流来夜店的机会非常少,从进大学到如今也就第二次。第一次还是一个平安夜,全班一起来夜店疯,陆远这人也不是特立独行的人,于是跟着一起了。
当时江珊还没有出国。全班都知道江珊喜欢陆远,理所当然地把她安排在了陆远身边。
平安夜的夜店挤到可怕,提前预定出了问题,组织委员和别人协调,负责人告知需要等一小时才有位置。一行人坐在江边,那天还在下雪,明明那么冷,可是一群年轻人在一起疯狂唱歌,好像连寒冷都可以抵抗。
江珊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大家唱歌她就拍手,大家说话她就聆听,不会过分打眼却又有让人舒服的存在感。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不单单是因为智慧和美貌。
看她因为冷不住打着冷战,陆远本能地脱了大衣给江珊穿。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只是陆远生来就是这样一个中央空调一样的性格。他是个男生,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会去照顾女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江珊因为陆远这个举动产生了很多不应该的旖旎想法。
一小时后,一行人进了卡座。江珊虽把大衣还给了他,但他还是开始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大约是突然的温差,也可能是在外吹风吹得太厉害,绅士风度的背后就是陆远同志在夜店里连打了十三个喷嚏。是的,他感冒了。
靠在软皮沙发上,陆远觉得头有些晕,眼前也有些模糊。全班都在玩游戏,陆远因为无法集中精神一直在输,那天他被罚喝了不少酒。
从头到脚都不舒服,陆远一个人扶着墙去洗手间透了会气。
酒精催发荷尔蒙。夜店的洗手间一直是地雷区,但第一次来的陆远并不知情,从上厕所到洗完手出来,陆远已经不记得看到多少对旁若无人亲吻的年轻男女,噢还有年轻男男。
陆远一脸尴尬只能低头视若无物地离开,却不想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
江珊穿着一件粉灰色的大衣,脸上因为酒精飘着量坨苹果红,她有点羞涩地问陆远:“你是不是感冒了?”
陆远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都是你刚才把衣服给我穿的原因。”
陆远讪讪一笑:“和你无关。”
江珊温柔地眨了眨眼,低声说:“我听说感冒只要传给别人,就会好了。”
“啥?”
陆远还没反应过来,江珊已经踮起脚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么几秒的时间,陆远有点傻眼,等他准备推开江珊的时候,江珊往后退了一大步。
“传给我,你感冒就会好了。”她这么说着,然后因为害羞跑掉了。留下陆远一个人在那傻眼。
“……”是的,这就是陆博士的初吻。
这事之后陆远都不太愿意提起,也因为这事陆远开始躲着江珊。
最重要的是,第二天他因为感冒加重发起了高烧。陆远从小到大身体都不错,自高中以后除了体检就没进过医院,因为这破感冒,他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才好。
心理学是介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一门学问,即使是修习科学的女孩,一旦被爱情冲昏了,也一样胡扯淡。
不是说好了会传给她的呢?怎么就没传上呢?这不白亲了吗?
陆远挥走乱七八糟的过去,闷头开始找人。穿过人群,感受着熟悉的群魔乱舞,熟悉的酒精气息,还有熟悉的头疼。兜了一圈陆远都没找到文措。只得在吧台坐下,观察观察再继续找。
陆远看了一眼菜单,想到自己兜里没带多少钱,点了一杯入场费刚好的饮品,不用再加钱。吧台的小伙子一看他点最便宜的,立刻鄙夷地啧了一声:“这样还想来泡妞?”
“欸?”陆远大窘:“我来找人的,我不是……”
小伙子一边调着饮料,一边用看破红尘的表情说:“来这的谁不是这样说?”
陆远无语凝噎,拿了饮料灰溜溜转到另一个吧台去了。
整个酒吧只有VIP那边陆远过不去,想来文措这种富家女多半是在那边,举着最便宜饮品的陆远有心无力。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文措却突然出现了。她站在音效师旁边,随手撩了撩掉落的长卷发,自然流露出慵懒性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悠扬的音乐响起,她脱掉了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微笑着拿起了话筒。
那是陆远第二次听文措唱歌。实话实说,文措唱歌并不算好听,甚至有点娃娃音,气也不够足。她选了一首陈绮贞的《太多》,文艺而悲伤,又带着点少女的纯真,奇异的是,这首歌非常适合她,唱起来也很和谐。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让全场的人都沉浸在她的情绪里。
唱完歌,她突然从台上离开,甚至高跟鞋还留在舞台下方。
陆远想努力去搜寻她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了。陆远端着酒四处走着,走着走着就被喝醉酒的熟女拦住了。酒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揣着钱进来找美女的男人,自然也有带着钱进来找小狼狗的女人。
陆远被那人缠得没办法,费尽心力才挣脱出来。等他回过神,文措已经不见近半小时了。陆远赶紧放下了酒,捡起了文措的高跟鞋,冲出了舞池。
陆远离开夜店的时候,之前的守卫又拦住了他。
“又怎么了?”
见陆远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那守卫叹了一口气,把陆远的烧鸡递给了他:“大哥,放手吧,这里真的找不到真爱。”
陆远呆头呆脑接过烧鸡,怎么都没想通这守卫脑海里的故事到底是有多精彩。
他没那么多时间和这守卫在这瞎扯,一手拿着高跟鞋,一手拎着烧鸡就走了。
陆远刚走远没多久,又突然倒了回来。因为他发现文措的车就停在夜店旁边的巷子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寒风凛冽的,他站在车窗外,看见文措正在里面穿衣服,车后座隐隐约约还歪着一个醉倒的男人。她看见陆远过来,不惊不恼,淡定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事。她一只手把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撩了出来,那姿势真是妩媚动人。
陆远觉得好像有一把火,蹭一下把他给点燃了。
“唰——嘭——”陆远把文措的高跟鞋和烧鸡都一兜儿摔在了地上。文措的高跟鞋打到车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发出了两声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巨响。
这场面,给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陆远在捉奸呢。
陆远叉着腰,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指着文措说:“你他妈给我下来。”
文措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你演戏呢?”
陆远被她说得更生气了:“给我下来!”他气到不住地哆嗦:“文措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糟蹋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陆远嗓门太大了,后座的人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
“嘘——”文措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嘘你妹啊!”
葛明义这样的人能骗那么多人文措真是有点没想到。
或许就像雷雷说的,人到了那种份上,太想活着了,只要能多一分活着的希望,谁都不会去计较用的是何种手段。
文措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葛明义拐上了手。从看到文措开始,葛明义就开始明里暗里暗示。文措给他灌了好几瓶酒,又给他喂了点安眠药,他迷迷糊糊跟着文措上了车,人都不行了还急吼吼要大展“熊”风,文措车上准备好的摄像机早把他那肮脏德行拍了下来。
没一会儿葛明义就因为酒精和药力睡了过去。文措搞定收工,还没找陆远呢,陆远倒是找上门了。
文措一边闲适地捋着头发一边看着陆远在那滔滔不绝,他那激动样子,完全是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才会有的反应。文措越看觉得越好笑。
“你笑什么呢文措?你怎么还有脸笑呢?”陆远严肃地瞪着文措。
文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凭什么不能笑呢?我们什么关系啊?你管有点多了吧?”
陆远被文措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凝视着文措,过了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行,那我走了。”说着,陆远把文措的鞋捡了起来,放在车旁边摆好:“天冷,不穿鞋冻脚。”
陆远就是这样,如果他还愿意骂人说明他还没有那么生气,还肯听解释,他一旦冷静了准备走人了,那可就是真走了。文措领教过陆远的决绝,可不敢再逗他了。赶紧跳下车拦住了陆远:“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劫富济贫。”
她快速穿上陆远送来的鞋,狗腿地拉着陆远不肯放手。小声把来龙去脉给陆远讲了一下。陆远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忍不住啐了一声:“你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文措嘿嘿笑着:“你看我这不是成了吗,也没吃多大的亏,就被摸了几下。”
文措以为这么解释了就没事了,谁知陆远这个从来不打架的人居然眼一红,果断开了后门,对着瘫在里面的葛明义就是一脚,那一脚,十分凶残。
葛明义本就睡得不是多实,这一脚一下就把他踹醒了。他半梦半醒地扶着后座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看着文措和陆远两个人,愣头愣脑地问:“不是去酒店吗?怎么还在路上?”
文措心里咯噔一跳,转过头没好气地问陆远:“现在怎么办?得想个办法让他再昏过去啊。”
陆远大约也是没想到这猪一样的家伙还挺敏感,一脚就给踹醒了。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用就义的表情将葛明义软趴趴的身子拎了过来。
他猛一手刀捶在了葛明义后颈。
“哎呦。”葛明义被他完全打精神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文措和陆远都乱了阵脚。陆远一不做二不休,更大力地冲着葛明义的后劲又是一下。
“嗡——”葛明义呻吟了一声就软软倒了下去。
见他终于晕过去了,文措擦了一把汗,回头喊陆远:“上车,还愣着干嘛?”
陆远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傻笑,自言自语说:“原来是这个力道啊……”
葛明义一觉醒来,自己正被绑在一家宾馆的椅子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是因为文措实在不想看脏东西才没给他脱的。
葛明义也不是傻子,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被仙人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