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恋(2)
麻雀二三四也立刻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就是就是!一万字的情书呢!纪少真是有心了!”
“上次严妍送信给他他还拒绝呢!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严妍,快说啊!啥感觉啊!”
“好了好了!你们别为难严妍了!她看完把情书放在抽屉里宝贝的收着呢!那么长,我们一块都看了好久才看完!真是情真意切啊!一会儿到我们寝室看啊!”
“……”
我很想上去扯住那帮丫头问清楚,那万字情书明明是纪时替刘启送的,怎么就撂纪时头上了呢!我还没动,豆豆就牢牢把我拽住:“越尹,别啊!别闹出人命,你是大老婆,别输了气势!”
我狠狠甩开她,白她一眼:“我呸!”纪时他算什么玩意儿啊!值得我为他怎么着嘛?
洗衣服的姑娘走了一批,轮到那短发姑娘了,她挽好袖子打开水龙头接水,我端着水盆重重往她旁边一搁,水池里的水被我的大动作弄得水花四溅,那姑娘立刻满脸都是冰凉的水滴。我故作震惊地说:“哎呀,不好意思啊!”
那姑娘擦了擦脸,温和地笑说:“没关系。”说完还把自己水盆移了移给我让位置。
我斜她一眼,狐狸精,让你装善良!就算纪时是坨屎,那也是老娘我的!
我发泄一般大力地搓着衣服,在我旁边洗衣服的豆豆瞠目结舌望着我,末了才小声地说:“别介啊,尹子,这衣服又不是那谁,你这样也没用啊!”
“衣服不搓能洗干净么?”
我这边的大动静倒没惊动那短发姑娘,她和同学聊的挺开心的,话语温柔含羞带怯,“行了你们也别说了,他也就送了封信给我,也没和我说啥。”
“一万字的信呢,还要说啥?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周围笑声成片,我彻底听不下去,收了水盆就回寝室了。
那天我一夜没睡着,翻来覆去的,越想越气!明儿一定要抓那畜生问清楚,怎么回事呢!背着我勾三搭四活腻歪了不是?
清晨四点,我摸黑起床刷牙洗脸,干坐到六点,寝室一开门,我立刻出去了,等在纪时寝室楼下。六点半,天还蒙亮,一脸欢脱的纪时看见我,立刻喜笑颜开冲我跑过来。还没等我说话就想抱我,我嫌恶地躲开了,往寝室楼旁边角落里一站,他也没在意,大咧咧问我:“怎么这么早来了?想我了啊?”
“我呸!”我没好气啐他:“我就来通知你一声,你想分手就直说,少给我来两面三刀的事!”
一听到“分手”俩字纪时的脸立即黑了,眉头一皱,表情严肃了许多,他伸手拽着我:“你说什么呢?分什么手啊!什么两面三刀啊!说清楚啊!”
我恨恨咬他一口,一拳头就捶他胸口:“你这王八蛋!花心大萝卜!人家给你送情书你不收!非要自己给人家写才有味儿是吧!你喜欢人家你倒是和我说呀!我绝对不拦你道儿!你还骗我帮刘启写的!你骗我!王八蛋!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发了狠一拳一拳捶在纪时胸口,他也不管不顾就那么生生受着,等我发泄完了他才皱着眉说:“打完了吗,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了吧?”
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还死忍着眼泪,我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不然他还以为我多在乎他呢!我吸了吸鼻子,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我因此一晚上没睡的事。
纪时听完也一脸郁色,骂咧道:“他母亲的!这刘启真二,情书我们都给他写完了他抄都能出问题!肯定是他没写名字让人家误会了!这二逼!”
“你以为我信啊!你少忽悠我我告诉你纪时,我不和你好了!你找人短发妞去吧!咱俩完了!”
“靠啊!你这虎娘儿们!”纪时把我怀里一抓,我一个趔趄就跌进他怀里,他把我抱得紧紧的,他发了狠,对我使蛮力,我又捶又挠,怎么都挣不开他的钳制,每动一下都能听到我棉袄与他羽绒服摩擦发出的唰唰声音。
我挣扎到最后也放弃了,哇的就哭了,“你怎么和我说的啊!才多久啊你就招苍蝇!你真是一坨屎啊你!”
“越尹够了啊!要闹也要有节制,你再瞎喷你信不信我把你办了!”
“怎么,你要打我是怎么着?有本事……”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我,他的气息急切又粗鲁,那吻都不像个吻,他凶狠地在我唇上辗转,火热的舌头在我口腔里翻搅,我觉得我快窒息了。我也不知道他亲了多久,总之,天渐渐亮了,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该死的在他强势的攻势下迷失了。
“别再瞎****了知道吗?有什么要相信我,别相信谣言,我才是你男人!”纪时还是抱着我,跟训孩子似的居高临下地训我。
我大脑里还是一片嗡嗡,脸上发烫,只讷讷地点头。
“这事儿我会搞清楚的,下午前就给你一个交代。”
“嗯……”我又讷讷地点头。
纪时这人做什么都热血澎湃,性子也急,没等到下午,他已经拽着刘启去了那短发姑娘班上,具体情形我没见到,但听豆豆说纪时雷厉风行跑去三两句就把人姑娘说哭了,真真一丁点不懂怜香惜玉。误会虽然解除了,但听说年级里姑娘现在对纪时评价特别不好,都在谈论他缺心眼,一辈子讨不着媳妇。
我心里偷着乐,她们懂啥,咱家纪时,媳妇不要多,有我一个就够了。
纪时:
说真的,吃醋的女人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就拿咱家越尹来说,平常看着挺大大咧咧,可这一吃起醋来还真叫我吃不消。那天一早的事整得我都有点怕她了。
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幸好我就养她一个,要多了,我真罩不住。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后续。
圣诞节那天,我收到一条手织围巾,因为事先我从越尹室友豆豆那得知,她每天在寝室里夜战给我织围巾,就没二想,直接把围巾给围上了,还挺喜滋滋的。
不想越尹看到那围巾就发飙了,二话没说给我扯了,她个儿矮,手一拽差点没把我勒死,她举着围巾气势汹汹地问我:“纪时!你给我说清楚了!这哪来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你送的嘛?还包装了,盒子还在我屉子里啊!”
越尹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条围巾,瞪着我说:“这才是我织的!”
我怔怔看着两条围巾,心想这他妈天大误会啊!谁陷害我啊这是!
还没等我缓过来,越尹已经开始扯自己织的那条,还没一分钟她夜战几天织的围巾就变成一团烂毛线。像有一团火噌地在我脑子里点燃了,我伸手去抢,她啪地扔地上,全撕烂了她还不解气,使劲踩了几脚才恨到家地对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纪时,我累了。”她抬头看我一眼,末了才一字一顿地说:“纪时!咱俩!完了!”
“我靠!”我要去拉她,她也不知道哪来的牛劲,硬是把我推开了。我还想解释,上课铃就响了,她极其冷漠地回头瞥我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从回到位置开始就坐立不安,这丫头这次真不像闹着玩的,我突然有了一丝后怕,我从抽屉里把包装的盒子拿出来,这才发现盒子里有张纸条。
我拿出来一看,差点就要骂娘了。
这叫严妍的姑娘真把我给害死了。我拒绝几次她反倒越挫越勇,这回我终于是把这短发姑娘给记住了,她要是个男的我铁定抽死她。
因为学校查的严,除了个别熟人,别人也不知道我和越尹的关系。我想找个人传话,但和越尹有点关系的看到我都是鼻孔朝天,别说找人传话了,连个愿意搭理我的都没有。
下午放学,眼看着越尹收了书包就要走,我终于坐不住了,拿上那短发姑娘送我的围巾,二话不说拖着越尹就往外冲。一路不管越尹怎么挣扎怎么厮打我都没放手。直奔那短发姑娘班上去了。去了几次了,也算熟了。
我心里一团火烧得旺盛,这事儿不解决干净我就不算个男人。
我一脚踹在她们班的门上,她们班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那姑娘还在和别人说话,见我气势汹汹跑来有些发怔。睁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我完全不管别人看我的眼光,把她送的围巾往桌上一扔。把已经完全傻眼呆怔的越尹往怀里一抱,一字一顿地说:“瞧清楚没!这是我媳妇儿越尹!以后别再给我送东西!也别烦我了!”
“……”
离开那片混乱,越尹一直坐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她坐在拐角的最下一层,头顶有一扇封了护栏的窗户,月光透过窗栏投射在她头顶,卷曲的头发在月光下绒绒的,略显凌乱,却又异常美丽。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动不动,恍惚中我觉得好像在看一幕舞台剧,整个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就像我心里的她一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只她一人。
她不准我靠近她,也没发出声音,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沉思,我越来越搞不懂她,有时候我都不禁怀疑,这是青春期吗?焦躁,不安,却又异常多疑。我不想再花心思去揣摩,我也揣摩不出来,只能本能地去迁就,本能去保护,本能地,去爱她。
我沉默地靠着墙,隐匿在黑暗中,不想去打扰她,我们都需要冷静。
“纪时,你过来。”良久,越尹终于开口。
我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整整二十五阶,我来到她身旁。刚一坐下,她便温顺地靠在我怀中,轻叹一口气说:“纪时,为什么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会这么难呢?”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此刻我只想这么安静地抱着她,什么都不想。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缓缓地说:“纪时,我比想象地还要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自己喜欢一个人,正因为这样,我才对你苛刻,不准你对我有一丝一毫地犹豫和摇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纪时,我好怕你讨厌我。”
她抬起头,与我四目交汇,缱绻的神色,“纪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疼难忍,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对她保证什么,只是凭感觉捧起了她的脸,吻住了她的那些难过和疑惑。
末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别怕,你啥样我都不嫌弃你。”
回寝室的时候,越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一脸妒恨问地我:“纪时,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多少人招惹过你了?”
我故意逗她:“五六七八九十个吧,”眼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我还火上浇油:“放心,你是大的!”
她白我一眼,满不在乎的说:“去你的!要真有什么我也想好了,阉了你,一了百了!”
我:“……”这丫头,是不是太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