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等人和宁王大军逆流而冲,不断的将冲过来的敌军砍死,却不停顿,也因此阻挡了宁王大军逃走的速度。被伍文定的大军从后方生擒了不少。双方汇合之后,其余的敌军便逃了回去,伍文定知道穷寇莫追,便下令停步不前。宁王的残兵败将彻底撤退,这一场大战终于打完。
伍文定来不及收拾残局,带领大军前去支援王守仁。青龙和沈誉君带着武林中人,将尸体中的同门师友的尸体拣出来。然后原地清点人数,此战死亡人数高达三千余众,还有两千多人身受轻重不等的伤患。
沈誉君道:“此刻南门没有敌军,就让受伤的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吧。”刘山槐立刻道:“我这就休书一封,请受伤的兄弟们带着英灵们的尸体,找地方入土为安,然后前去昆明养伤。我们公爷必然会安排妥当的。”众人纷纷答应。
沈誉君拜托了几位受伤的黄山弟子,将水湘云的尸身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下葬,然后清点了人数。将武功好的,会水性没有受伤的人点齐,去相助王守仁。
这一次江湖中人的兴致没有刚刚来的时候那么高昂,却个个神情没落。沈誉君见状不由得长叹:“皇帝啊皇帝,有这么多位英雄豪杰为你们家的江山拼命,可是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甚至不会知道他们是谁,叫什么。生在这个国家,就是我们欠你的吗?”
众人刚刚到达湖边,就见到王守仁的大船已经停在了湖边。王守仁正在指挥军队,整顿兵马。沈誉君一打听,才知道战果,此战不但王守仁大获全胜,竟然连宁王的副舰也被大炮击沉。
原来王守仁命令二十艘小船装成偷袭黄家渡的奇兵,事实上二十艘船上任何辎重都没有。反而水手多了一倍。见到宁王的伏兵,立刻高声大喊:“中计了,宁王有了埋伏,大家快跑。”
然后二十艘船同时逃走,方向也是王守仁事先安排好的。然后王守仁的大军分别在两处埋伏,以炮声为号。待宁王舰队追进了埋伏之地,王守仁的两处伏兵同时出现。一处炮火攻击,一处乱箭攻击,将宁王的军队击败,并且击沉了宁王的副舰,险些将宁王派出的船只全部摧毁。
沈誉君等人跟着王守仁伍文定,回到了洪都,大家奋战一天,均感觉疲乏。还要承受同门师友的丧命之痛,被大战的血腥刺激,精神力疲乏至极,众人尽皆无精打采。沈凌霜和王卿羽几人见到众人如此模样,以为战败了,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一战,死了不少人。
众人用过晚饭,在各自的营帐中修养,沈誉君不禁担忧:“这么打下去,武林中人不知道要死多少。不知道多少绝学要就此失传。不如今晚去行刺宁王,或者将他生擒,便不用在死人了。水姑姑,没想到她连白叔叔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命丧战场了,唉!”
沈誉君说动就动,起身就往外走,青龙等人知道沈誉君自小跟水湘云关系极好,此刻心里定然难受,想必是出去透透气,便没有阻拦。可是谁也想不到,沈誉君心中的想法竟然如此可怕。
沈誉君一出营门,就见到了清尘,清尘似乎是来找沈誉君的,见到沈誉君便主动说话:“沈兄弟。”沈誉君道:“清尘兄,来我营帐有什么事?”清尘叹道:“沈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沈誉君答应了,二人信步而走。
清尘开门见山道:“沈兄弟,那个酷似玉岚的女子,听说是令妹?”沈誉君点头道:“对,他的爷爷和我的爷爷失散多年,今番终于相见,却是难得。”清尘叹道:“没想到,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沈誉君道:“是啊。”想起玉岚和沈凌霜以及事情的过往,不由得心中大痛,他也无法亲口诉说玉岚竟然和凌霜同是自己沈家血脉之人。清尘却没有发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因为一时贪恋美色,竟然害的师父和娘亲两人丧命海外。说起来,最对不起的,还是沈兄弟你。”沈誉君却看着清尘没有说话。
清尘继续道:“本以为抢了师父的掌门,就可以让师父颐养天年,我就可以大显身手的治理武当,在江湖中创出一番名头。没想到爹爹出手如此严重,毁了师父的一只眼睛,好在师父和你们在一起,我很放心。没想到宁王这个狗贼,竟然勾结倭寇,害的师父和娘亲双双毙命。”清尘说道后半句,不由得咬牙切齿。
沈誉君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玄戊道长临死之前,听闻我们歼敌数万,已经老怀为安,武当有你,想必他也很放心。”清尘道:“不知道沈兄弟用的是什么办法?几人合力,就可以歼敌数万,咱们如果也能效仿,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沈誉君一愣,如果可以和宁王水战,在船上放火,有如此众多的武林高手相助,不就可以轻易获胜了吗?沈誉君立刻道:“清尘兄,暂不陪你了,我去找王大人商量一下。”说完沈誉君就匆忙的离开了。
到了府衙,沈誉君却见到王阳明站在围墙上,抬头看着什么。沈誉君道:“王大人,在夜观天象吗?”王守仁道:“明天上午可能有风,西南风,而且风势不小。”沈誉君喜道:“可以用火攻是吗?”
王守仁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沈誉君喜道:“在下也正有这个意思,想找王大人来商议一下。”王守仁道:“宁王从九江南康调来的降军,恐怕大部分都是水军,是以他弄了好多战船。今天我没将他们全歼,就是因为对方的战船还有好多。我怕太过深入而全军覆没。”
沈誉君道:“您的意思是,明天宁王还会和咱们打水战?”王阳明道:“恐怕会的,他的水军多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宁王在洪都长大,熟识水战,此刻还有战船和水军,我们的战船也在湖面停着,他必然会从水上攻击我们。”
王阳明忽然一拍脑门道:“我这就传令,大家整顿休息,子时起床集结部队。沈少侠,你们的人劳烦你通知一下。”沈誉君道:“干嘛?”王阳明道:“宁王的大船也必然停在湖面,咱们不管他船上有没有人,先放一把大火再说。”
沈誉君立刻醒悟,烧毁对方战船,让他们的水军无用武之地。让水军在陆地交战,岂不是自寻死路?宁王虽然熟识水站,可是从小养尊处优,未必能如同王守仁一般学习地理天象,而宁王为人又刚愎自用,未必能听从属下献策,如此一来,战胜宁王的希望就更大了。沈誉君连忙答应,回到营地。
将消息通知武林中人之后,告诉大家立刻休息,养精蓄锐,王大人已经有了破敌良策,子夜一战,必然能够将宁王大军尽数歼灭。武林中人尽皆大喜,这场战争虽然没打多久,可是惨烈程度,人人心有余悸,恨不得立刻能够打完,好离开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
沈誉君将青龙朱雀白景松东方柳等人通知一遍,然后又找到两湖帮和黄龙帮的精通水下功夫的帮众,准备明天跟着沈誉君当前锋部队,攻击宁王战船。
然后沈誉君又请白景松和朱雀二人前去八字脑,打探宁王的队伍有何动向。二人答应一声,然后离开洪都,直奔八字脑宁王大军处打探消息。沈誉君又去告诉王阳明,让他准备轻舟,一艘船能装下十几人便可,船上备足大量硫磺烟硝火药等物。一切准备妥当之中,沈誉君这才开始休息。
酉时初,朱雀和白景松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宁王大军已经尽数从陆地转移船上,而且大船相连,军容整齐,如同水上城池一般,数十条战船全是士兵,并且备足了大量的弓箭。
王守仁立刻大喜,子时就开始整顿军队,命令三万大军整装上船,然后二十条小船载满了火药,船头处钉住一根巨木,前头削的甚是尖锐。沈誉君却对王守仁相请,将这二十艘小船要了过来。
此刻王守仁对沈誉君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将二十艘小船调拨给沈誉君之后,独自和伍文定前去指挥大军。
沈誉君让武林中人的大部队和王守仁一起上大船。然后分别由自己、青龙、朱雀、白景松、东方柳、清尘、两湖帮帮主李顺、以及两湖帮两位精通水性的副堂主、黄龙帮的帮主李树桐以及三位堂主、以及峨眉五位师太、清越清溪两位清尘的师兄,这二十人,带着从水上帮派选出的精通水性的帮众二百人,分别驾驶小舟,丑时立刻出发。
这小舟上载满了硫磺烟硝火药,而且准备了大量的盾牌,每一艘船由一名武学高手率领,带着十名精通水性之人,趁着夜色,开往宁王大军处。在洪都出发,乘风向北而去。
鄱阳湖此刻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丑时末,众人便感觉小舟吃饱了风,速度快了很多,沈誉君站在船头,心头暗喜:“宁王必然事败,此刻季节,竟然能够起南风,而且宁王鬼迷心窍,为了让陆军能够适应船上的晃动,居然将大船联合,走那赤壁曹操之路,却是准备和王守仁一决生死,这就是自取灭亡之路。”
王守仁在后面的大军知道起风之后,立刻下令开船,王守仁哈哈大笑:“虽然我没有庞统给我献连环计,更没有黄盖诈投,也没有孔明的借东风和草船妙计,可是此刻火攻仍然能够一举打败宁王。”三万大军,趁着大风,向着宁王大军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