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上书房,皇帝吩咐赐座,落座后皇帝首先开口道:“刘公公,东方都督,你二人对恢复宁王护卫队一事如何看法?”东方柳的职位高出刘公公甚多,按着明朝官员的品级,东方柳掌管东西二厂的锦衣卫和所有的暗杀组织,他乃是正二品的武官。皇宫中的首领太监乃是正四品,总管太监才是从三品。皇帝问话,自然是东方柳先行回答。
东方柳道:“回禀万岁,此事臣和刘公公已经在路上研讨过了。臣的意思是,王爷这几年为朝廷多做贡献,并且对朝廷的供奉一年比一年多,而且四方口碑甚好。而且这几年咱们也没有查到王爷造反的迹象,如果皇上不答应王爷给他恢复护卫队,不免有些让王爷心存芥蒂。这也就给了王爷造反的理由。”
皇帝点了点头,道:“此话有理。你也是这意思?”说着看着刘公公,刘公公立刻起身道:“奴才和东方都督的意思相同。”皇帝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即刻下旨。东方柳,朕给你一个肥差,你去金陵传旨。”东方柳道:“臣遵旨。”刘公公看着东方柳,眼光中流出羡慕的神色。
皇帝道:“拟旨。武宗八年,朕年岁尚幼,轻信佞臣之言,撤掉皇叔卫队。至今深感不安,今特将皇叔卫队恢复。并且减皇叔统辖之地税款三年,百姓皆感恩皇叔。并将张忠打入天牢,终生监禁,潇淮罢官还家,以谢皇叔心中之气。钦此。”旁边手礼太监拟旨完毕,皇帝交给了东方柳,道:“所有人退下吧。御弟留下,朕有话说。”沈誉君曾经和朱鹤松义结金兰,皇帝称他为御弟自然名正言顺,东方柳及众太监立刻躬身退出。
书房中只剩下沈誉君和皇帝二人。皇帝走下龙书案,对着沈誉君一揖到地,道:“兄弟,委屈你了。”沈誉君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躲开,道:“皇上这是为何?草民可受不起。”
皇帝叹道:“唉!皇叔要造反,我何尝不知?这一切,都是我的缓兵之计。皇叔早就开始养着各样江洋大盗,就是为了造反,金麟妖道如此武功,他怎会放任不理?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你。如果我将王阳明和潇淮等忠臣义士贬走,然后在恢复他的卫队。他就会以为我不知道他要造反,这样可以让我缓几年。然后等我部署好了,他若造反,我也有个准备,他若不反,我也有了实力处理他。”
沈誉君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哥如此深谋远虑,这样小弟对大哥就释怀了。”皇帝道:“天象之说,都是自己骗自己。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儿子,你是父皇的儿子,你就是皇帝。我就是一个江湖人士。什么真命天子,都是屁话。”
沈誉君不禁大是佩服,道:“大哥如此睿智,看来民间传说大哥不顾百姓疾苦,是误会大哥了。”皇帝道:“皇叔虎视眈眈,并且他为人文采非凡,熟读兵书战策,用兵如神,我非其敌手。如果不是这几年我装出懦弱昏庸的样子,是敌不过他的。只有让他轻视我,才能让他有骄傲之心,骄兵必败。这样咱们才能胜利。我将你们三位和王阳明潇淮都贬走,他就会笑话我剪除自身周围的忠臣以及江湖义士。这样他就不会着急造反,而进行各方面部署了。同时也给了我许多时间。”
沈誉君点头道:“大哥足智多谋,小弟佩服。可是如果按着大哥的意思,我该如何行事才能帮助到大哥?”皇帝道:“你到了江湖中之后,大大的渲染我的昏庸无能,说我不辨忠奸,只知道安享酒色。然后我这面在暗中进行部署,等咱们部署好了如果他不造反。咱们就先行动手了。”沈誉君踌躇道:“如此一来,大哥的名声岂不是……”
皇帝一挥手道:“区区身后之名,大哥不在乎。大哥在乎的是,我在位的期间,百姓不会遭受天灾及兵祸便知足了。”沈誉君心下甚是感动,一撩衣襟,跪倒道:“沈誉君代天下百姓,谢过大哥了。”说着就要磕头,皇帝连忙扶住沈誉君道:“兄弟,我为天子,百姓既是我的孩子一般。古语有云爱民如子,做皇帝的不爱护自己的百姓,就如同做父亲的不爱护自己的孩子一般。你不必谢我,这是一个皇帝的分内之事。反而是你,并无此责任和义务,却为天下苍生请命,大哥更应该谢谢你。”
沈誉君道:“大哥放心,小弟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全大哥的江山平稳,宁王造反不成。”皇帝点头道:“好,青龙和朱雀两位大侠那边,就要请兄弟多多替朕解释了。东方柳和刘公公不算可靠,我知道他有个儿子在金麟的手中。你要提防着他。”
沈誉君点头道:“他是为了救他儿子才跟我们联手,这我知道。大哥放心。”皇帝笑道:“贪狼星足智多谋,况且你的武功如此之强,我不必为你担心。听说你曾独自战败少林八僧,并且仅凭一人之力就破了武当剑阵。兄弟的武功当真可称得上天下无敌了。”沈誉君道:“大哥过奖了。”
皇帝道:“朱雀大婚,朕由于朝廷之事甚忙,并未曾送去贺礼。这便请兄弟代为捎过去。那两匹千里良驹也是送给他们二人的,请兄弟一并转达了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沈誉君定睛一看,乃是一对纯金打造的蝴蝶,打造的甚是精细,翅膀上的花纹和触须都恍如真的蝴蝶一般,而且大小都和真蝴蝶一样,双目中镶嵌玉珠,甚是精巧。沈誉君知道定是出自大内巧匠之手,到了江湖中必然价值千金。接过道:“多谢大哥。”皇帝道:“好了,这就去吧。”沈誉君走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见东方柳在前方凉亭等候,二人向神武门走去,皇宫之中自然不能施展轻功,二人边走边聊。
东方柳问道:“皇帝可曾为难师弟?”沈誉君道:“没有,他只是让我送给二哥一份礼物。”说着拿出了那对黄金打造的蝴蝶。东方柳一看,道:“这是皇帝大婚之时命宫内巧匠打造的,甚是精细。”
沈誉君点头道:“原来如此。”二人不在言语,走到了神武门。却不见青龙和朱雀二人在那里等候。沈誉君顿时一愣,东方柳四处张望了一会,走向神武门的守门侍卫处。沈誉君知道他是向侍卫打听事情去了。沈誉君也向路旁的一个茶摊打听道:“请问老板,是否看到一个身着青衣和一个身着红衣的两个男子在此出现?”
那人看了看沈誉君一眼道:“这位小哥,我奉劝你不要打听江湖中的事情,这两位一看就是绿林好汉,要么就是江洋好汉爷。胆敢在这里和人打架,也不怕侍卫老爷们抓。”沈誉君笑道:“多谢老板,请老板告诉告诉在下详情,这算是茶钱。”说着放到那茶摊老板手中一块银子,足有一两重。
那老板立刻高兴的道:“公子请坐,我为您沏茶去。”沈誉君道:“不必沏茶,你就说说刚刚的事情就好了。”那老板道:“午时的时候,那两位在我这里喝茶,后来见到一个叫花子跟他们要饭,并且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后来叫花子就如同飞一般的向西北方走去。这两位就拼命的追赶过去了。”
沈誉君道:“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那老板道:“不错。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简直如同飞一般的就没有影了,让人眼睛一花,就看不到了。”沈誉君打听完毕,见到东方柳也回来了,二人点了点头,同时向北掠去。
沈誉君知道青龙和朱雀都不是张扬之人,能在这皇城中施展轻功奔驰,定然是出了大事。二人一路向西北追赶。出了西北城门,二人便渐渐放开速度,一路狂奔。一直奔到了晚上,也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或者是什么事情发生。
二人轻功高绝,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轻功。这一路狂奔,一直到了张家口,二人找到了丐帮在此处的分舵,沈誉君见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还有打斗的痕迹,一片狼藉。
丐帮弟子虽然都是乞丐,也不会凌乱到如此地步。二人就在此处发愣之际,忽然听到西南方一阵长啸声划过寂静的夜空。啸声似乎非常远,但是发出啸声之人内力深厚,仍然听的清清楚楚。
沈誉君道:“无上心法,是大哥。咱们快去”二人连忙向西南方疾驰,二人一路狂奔,一路听到啸声。每次的距离都相差无几,似乎沈誉君和东方柳一路狂奔,此人也一路狂奔,在引导他们二人一般。
沈誉君心道:“看来事出紧急,大哥无法留下音讯,只希望我能听到他的啸声,前去援手。世上会无上心法的只有两个人,圣公年纪已经和师父一般大了。他的脚程不会这么快而且坚持这么久。”想到此处,便放下心来,一路狂奔而去。
这一路追赶,一直追赶到了第二天下午,在早上的时候啸声就断了。二人一直奔到了五台县。也没有见到青龙和朱雀的踪迹,并且一路打听,有人之处总有见过身着青衣和红衣之人。二人在五台县休息了片刻,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均感到事情甚是蹊跷,青龙和朱雀二人如此匆忙的就走了。定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为何二人不等沈誉君和东方柳会和之后在行事呢?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沈誉君更想到:“是不是金麟等人又去袭击龙门会了。峨眉六人不是对手。让他们乘虚而入了。”就在二人用过饭之际,一个满身泥泞的孩子走了过来道:“我有一句话,要说给一位姓沈的哥哥听,如果我说了他会给我五两银子。你们谁是姓沈的哥哥?”沈誉君道:“我就是,五两银子在这,你说吧。”
那孩子道:“一个青色衣服和一个红色衣服的两个人,去了佛光寺。”说完,那孩子转身就要逃走,沈誉君一把抓住那个小孩子道:“谁告诉你的,你说出来我还会给你五两银子。”那小孩子伸手一指道:“那边的一个爷爷。”沈誉君顺着孩子的手指方向一看,一个灰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