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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刚柔并施退大敌

罗成听他声音有变,心里顿时安定了,暗道:“这南方的兵马,定不是他们之众了!若是他们之众,他如何会如此心惊?方才,定然是我会意错了!”

想罢,罗成连连笑道:“忽雷将军,我也不欺瞒与你,你想,我父王用兵如神,又怎会纵容我一人单枪匹马的冲往北地么?不过就是抛砖引玉,将你们引诱出来罢了!南方隆隆的铁蹄声,便是他带引大军杀到了!漫说你这两千人马,便是两万之众,又岂是我罗家黑燕骑的对手?”

忽雷吃了一惊,看着罗成,颤声道:“你是说……罗艺那老儿就在后面?”

罗成又是“哼”了一声,几乎是声色俱厉一般说道:“你在将老儿短老儿长的挂在嘴边,小心你的狗头!”他用这般口气,显然是要隐晦的告诉忽雷,自己并未说假话。

忽雷听得又是一惊。听着远处逐渐趋进的马蹄声,畏首畏尾的缩了缩脖颈,随即看了罗成一眼。

罗成冷冷的瞧着他,道:“忽雷将军,我父王虽是辣手,可某家却向来有好生之德。今日左右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两家就此别过。你看如何?”

忽雷听了这句话,却突然恶向胆边生,喝道:“兀那罗蛮子,你说什么?你当是我汗国虎师,是如同你们那南蛮子那般贪生怕死的小辈不成?你方才不说那句话也还就罢了,如今,说不得的,我可不管你家罗艺老儿带了多少兵马,我先把你的首级留在此处再说不迟!”

说着,忽雷仰天一声呼啸,道:“儿郎们,快快同我赶上。我偏不信邪,我们两千大军,还留不下他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成!”说着,双腿猛夹马腹,拖着一口大砍刀,便朝着罗成冲了过来。

罗成神色一黯,心中暗道:“糟糕,该来的还是要来!只希望,那南方的骑兵,当真是父王的人马才好!”

眼见忽雷已经刺破黑暗,一刀劈了过来,罗成却是一声冷哼,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我罗成面前。还轮不到你这突厥蛮子耀武扬威!”

罗成冷哼一声,枪尖捕捉忽雷钢刀的下落趋向,如同毒龙一般的径直刺出,分毫不差的点击在忽雷钢刀的刀页上,猛地将忽雷的钢刀挑向一边。

一出手,便破去了忽雷的千钧攻势,随即罗成银枪迅速收回手中,旋即往忽雷腋下左肋挑去。

忽雷倒也是员好手,见罗成一枪刺来,心下虽是慌乱,手上却沉稳得很,将手中刀横起,按柄往下狠压,将罗成银枪压得失了方向。

二马错镫而过,二人各自一攻一守,罗成又是“嘿嘿”冷笑,道:“你这蛮子,手下倒还有几分真章!再来!”说着,银枪高举,又复往忽雷腋下左肋挑去。

忽雷笑道:“故技重施么?”接着用刀柄往上斜挑,似乎是要将罗成这一枪挑开之后,再顺势一刀劈下,如此一来,罗成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只怕也要钢刀之下,桃花朵朵开了。

可罗家的“六十四式翻天枪”的奥秘变化,又岂是他能预见的?罗成方才刺向他左肋的一枪,完全就是一记虚招,待忽雷刀杆上挑之后,罗成猛然将枪杆一扭,原本前进的趋势顿时一变,忽雷的右胸膛便紧接着露出了一个殷红的血洞。而接着,罗成又是手上变劲,刺进忽雷胸膛足足有半尺深的银枪又抽出,将忽雷依旧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刀杆猛劲一磕,随即便是一枪刺进了忽雷的膻中气海穴上。

而这接连而出的三招,只是在一个呼吸之间!

罗成方方用的,正是“六十四式翻天枪”颇有杀伤力的的“迎门三不过”,乃是一虚二实的厉害攻势。

忽雷的刀依旧是在挥舞之中,只觉得右胸突然一痛,连忙低头一看,只见罗成的银枪正插在自己的膻中穴上,而自己的右胸更是鲜血四溅。

罗成“哼”了一声,握紧银枪的右手一举,左手自后一压,顿时将还在痛的挣扎不已的忽雷直接从马上挑了下来,借着照夜白龙驹前行的劲道,将忽雷的身子直接抛到五丈之外。忽雷落地之后连连口喷鲜血,再加上膻中穴被刺,显然是活不成了。

罗成这才悠悠的转过身来,伸银枪枪头在自己的鞋帮上揩了一把,将淋淋血迹擦了个七七八八,而后冷冷的喝道:“怎么,你们还有谁还想试试?”

那众突厥军原本是紧跟着忽雷的,可是这瞬息之间,自家的头领便已经重伤倒地,眼见没有生还的可能,一个个的直吓得面无人色,那个还敢近前?

他们虽说是极为悍勇,但是贪生怕死之心,人皆有之。当初启民可汗向大隋投诚,全力促使突厥人进行汉化,虽说突厥人生活较之之前好了甚多,但突厥人的悍不畏死的秉性,也软化了不少。况且,就算是此刻一拥而上,也只怕片刻之间难以将罗成绞杀,届时被罗成这么一拖延,到时候“罗艺率军杀到”,那只怕他们当真是尸骨无存了!

这般细想之下,那足足有两千人马的骑兵,竟然是直接被罗成吓得一动也不敢。

罗成沉声道:“我罗成罗公然,向来是有好生之德。此番某家与父王来此,只是示我天朝神威,并无他意,方才你们千骑长忽雷,对我大隋天使语出不逊,而且意欲加害于某家,现在已经罪有应得,为某家所诛杀。念在尔等尚未与天使冲突,便与你们一条活路。若是此刻能够就此散去,我这里非但既往不咎,而且还会向某家父王求情一番,也免了你突厥与我大隋兵戎相见,免得届时生灵涂炭!”

罗成此话一出,突厥骑兵顿时又是一场骚动。

罗成心中却是焦躁不堪,暗想道:“此地绝对不可耽搁,若是那南方的对阵是我自己人还好说,可此地离涿郡怕是至少七百里,大队的黑燕骑,如何能这般快的跟着上来?只怕是不与他们一起的另一股大军,那可是糟糕的很!”

想到这里,罗成更是打定了要他们快快离去的主意,连忙一声大喝,道:“你们还在迟疑什么?难道要与这忽雷一起死于此地么?若是想活命,快快给某家滚了,否则,休怪某家就此大开杀戒!”

突厥骑兵又是一阵哗然,而后待众人渐渐安定,才有一骑从人群中走出,向着罗成欠身一揖,颤颤巍巍的说道:“在下百夫长乌勒马,马上叩谢侯爷饶命之恩,这就率部众离去,燕王爷那边,还请侯爷多多美言!”

罗艺的“恶名”,他们突厥人是惧怕不已的。罗成这番说自己同罗艺是来北上示威的,他们自然是唯避之而不及,慌慌张张的,连罗成若真是来使,当应该又使节凭信之事都忘了。

罗成见他信了,这才笑了一声,道:“乌勒将军有些好眼光。你们尽管放心去也就是了,某家定然于父王那边好好相商。”

乌勒马连连点头,道:“方才我辈见侯爷单人站在此处,只道是有什么贼人,这才直接奔了过来。不料竟是这般情况。”说着转过身子来,冲着自家部伍喊道:“儿郎们,大隋靖北侯爷开恩,我等还是速速回去才是!”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东西——听到声音后才听的出是牛角号角——“呜呜”的吹响了。

接着突厥众骑兵齐刷刷的“嗬”了一声,而后各自调转了马头,后队变前队,接连退了下去。

罗成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只夜幕下蛰伏着只待猎物靠近的猎豹一般,静静的目送那一众突厥骑兵走远,直到夜色下再也看不清,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连忙闪身朝着西侧二十余丈处的一个低矮坡沿隐遁而去——如今天色大黑,他要想隐遁,已经是容易了。

这是,从南方传来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听起来只是在七八里之外了。

罗成越发的打定了这大部人马不是自己人的思虑。暗道:“我出关时,未曾听闻身后有何骑兵的动静。想来,若是父王派遣兵将来助我,部伍也在我三十里之外。虽说黑燕骑个个都是出色的骑兵,所骑的战马也是良好的的烈马,但是与我这照夜白龙驹相比,差距还是太大。而且大队人马,一日行三百里便极为迅捷,如何能够跟得上我?”

想到这一成,罗成连手中的银枪都攥的紧紧的。他知道,若是今夜不幸与他们遭遇了,只怕少不了一次殊死大战了!故而屏息凝神,暗暗戒备。而那照夜白龙驹,却是乖巧的很,将硕大的脑袋在罗成身上蹭了一蹭又一蹭,一直不出半点儿声音。

又过了一刻钟,那真正如同闷雷的声响才渐渐接近他方才站的地方。听那众人马,只怕不下万人。

罗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面对两千骑兵,他都没有把握从其中死战逃脱,更不用说这万人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那队一直沉默无言唯有马蹄声的大堆人马队首,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一个人高声嚷叫道:“将军,这里有个我汗国战死的军士……”

罗成听了这一句,知道自己前番的猜测全然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