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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千般妙计难瞒我

王郡丞苦笑一声,将脸色一正,道:“若是如此,那还好了。你们身为我济北郡马快,难道不知有响马,于八月初八日,在长叶山前,劫去了王爷皇纲二十万贯?只是临行又通了两个鬼名,唤作甚么‘陈金、牛金’。王爷大怒,将我们三州十五郡各路长官传唤,行文下来,限两月之内,要这陈达、尤金两名响马或伏诛或归案。若两月之内没有,州郡长官俱发岭南充军,部署武官俱要革职。而我,则要斩首示众!故此一路忧心,不得安稳。”

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一丝不忍,道:“自古道:上不紧则下不效。本官如今就限你一个月,要拿到这两名响马。每逢三六九听比,若拿得来,重重有赏;如拿不来,休怪本官威风了!”说着,叹了口气,不管众人惊愕,续道:“列位兄弟,本官向日待你们不薄,如此存亡之秋,还是要多劳你们费心了。”

刘全摇了摇头,道:“大人此话差了。这缉盗安民之事,本是我等兄弟的本分,兄弟们自会好好处理,不用大人刑讯逼迫的。济北郡出了如此大案,我们愧疚的很,定然是要尽心竭力去好好破案的。只是……卑职只怕这两个名字都是虚的,捕风捉影的案子,卑职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王郡丞摇头道:“这事你等尽心去办也就是了,若是实在无果,那我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日,六日,九日……

始终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案情越发的扑朔迷离。

堂上的王郡丞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而堂下的刘全,却是一脸的歉然,其余的一众马快,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半晌,王郡丞才长叹一声,道:“如今已经是八月二十九,恍恍惚惚的就是十几天过去了。却是丝毫线索也不见,你让我怎么办?”

刘全欠身一揖,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初时还觉得能有几丝希望,可是随着调查,却越发的觉得扑朔迷离。如此捕风捉影的案子,叫小人如何处置?”他说的也是极其无奈。

王郡丞似是脸上突然没了血色,过了好半天,才恨恨的说道:“就是啊。他靠山王把自己的干系脱得干净,却把担子转到了我肩膀上,叫我如何承担?”

刘全只是低头深思而不语。过了许多时候,这才开口说道:“对了,大人。小人突然想到了个办法,此法子若是用的好,此案或许还有转机。只不过……”破有欲言又止的意思。

王郡丞“哦?”了一声,仿佛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忙不迭说道:“快说来听听!”

刘全点了点头,道:“回大人的话,大人应当知道,家中堂兄刘芳就是齐郡郡丞啊。”

王郡丞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是知道。我和他也是关系非浅的同僚。不过,你若是说靠他帮忙,只怕……此人的确政绩了得,不过对于这刑侦断案,却是……”

刘全摇了摇头,道:“大人此话差了,您可还记得去年肆虐齐郡、青州的那众马匪么?从潞州流窜过来的马贼,不照样在他手底下栽了?他或许是短于刑侦断案,但却正说明了他手下有能人啊。”

王郡丞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你要是不这么说,我还真给忘了。我这就修书一封……不,我亲自去请他帮忙。快,快令人备马,随我同去!”

刘芳虽是齐郡郡丞,但因为这件案子头疼不已,这时又见王郡丞来访,请求携手破案,当下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当夜,刘芳又将樊虎“请”到了自己府衙之内。

这几日来,樊虎也是尽心尽力的查案。结果不言而喻,毫无所获。刘芳虽是爱民如子,但却生来一副暴脾气。见樊虎没个成就,性起之下,将樊虎以及手下二十余个马快,个个打了二十板子。而樊虎也不是土性的人,受了刘芳一顿打,索性连家门也不出了。刘芳虽然知道,但此下用人之际,却也不敢再对樊虎如何。

当下,刘芳只推当是不知,只是板着脸,问道:“建威啊,这几日进境如何?”

虽是需要依仗,但说几句硬话还是要的。

樊虎一脸茫然,左右一瞧,自己寻摸了个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这才道:“回大人的话,并啥贼人也没找到。而且,左近的几个寨子的山贼都在二十多天前被越骑校尉秦琼给收编,当骑兵去了。”说着,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表情溢于言表。

刘芳瞋目结舌,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随即似是知道自己失言,连忙转口道:“如此说,这案子你是破不了了?”

樊虎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这么大能耐。自然破不了。若是大人想再打,就尽管打就是了。只不过,小人只求老爷将下次的板子,也一起打了吧!就是打死了小的们,这两个响马也没处拿的。”

刘芳眉头一紧,道:“据你如此说来,这两个响马一定拿不得了。”话语中,似乎是看到了前途的灰暗。

樊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大人啊,你怎么就听不出来了呢?我的意思是说,这两个抢皇纲的响马,一定是别处来的。最起码不是咱齐郡周边的人。响马打劫了,那自然是要往外府去了,怎会傻傻的放在那让我们抓?”樊虎听他只是催促自己抓贼,更是心急。

刘芳面色一沉,道:“果真甚么法子也没有么?”

樊虎低头想了一想,这才带着三分肯定的语气说道:“若能拿得他,必要秦琼秦叔宝不可。他交知遍天下,也尽知天下响马的出没去处,如果能得他下来,那必定是有法子破案的!”

刘芳这才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秦琼呢?他……不对,不对,他现在是来护儿总管将军手下的越骑校尉,官居正六品,如何肯下来追缉响马?”

樊虎道:“那可就是大人的事了。若是能请得秦二哥出马,必有结果。就看您能否请得秦二哥出马了。”

可是当刘芳千辛万苦的见到了来护儿的面之后,才知道秦琼已经被秦安扛回了家中。

无奈之下,刘芳只得又派樊虎再去秦宅请秦琼出马。

九月初二,樊虎带着这个不算好的消息来到了秦宅。

“我去。”秦琼听说了樊虎的话之后,竟然什么都没多想,就是一句“我去”。

这倒是大出樊虎的意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道谢。

秦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便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便身裹长袍走了出来。头上还戴了一个细沿大帽。又是一份官差打扮。

樊虎又是摇了摇头,暗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不说不笑的?听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好像听到了个好消息。”

也许,这对于秦琼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一个能让他有理由离开这个家门几日的消息。

骑着刚刚从大营里取出来的黄膘马,秦琼眉头微紧,不禁思量:“前些日子听伯当、应登他们二人说起,这东路绿林的总瓢把子,换成了尤通尤俊达,他是个武学后进,江湖晚辈,全仗着父辈的威名。若是说起来他为了一显威名,做下如此案子,倒也说得通。就算是不是他干的,现在山东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也不会不知道。无论如何,这武南庄定然是非去不可了!“想罢,将马紧上一鞭,便飞身往济北郡武南庄跑去。

黄膘马奔走如飞,两地离的又不甚远,天方到未时多,秦琼便已经来到了武南庄口。

秋风正紧,一阵阵西风吹来,秦琼离武南庄尚有半里地之远,便是隐隐约约地听见男女哭声以及僧道诵经之声。等走近府门,更看见门口上白绫悬挂,白绫之下,高挂黄裱纸,被风吹得哗哗直响。大门左右的对联,已经换了一付蓝纸对联。

明显是死了人的规矩。

秦琼无心多看,连忙推了大门,迈步走进去,再看庄里的人,腰里都扎着孝带,袖拢孝环,再往里,更是人人一身重孝。堂上更是写着“始八月初六,六十四日水陆道场”

秦琼眉头一皱,暗道:“怎么这样?这是尤宅上何人去世了?如此大事,怎不听有绿林兄弟通传一声?”

一个老家院见秦琼推门而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道:“这位小哥,可是来吊唁我家老夫人的么?”

秦琼讶然一惊,连忙问道:“什么?尤老夫人去世了?”

老家院叹了一口气,点头道:“谁说不是!人有旦夕祸福,这生死的大事,那是咱凡夫俗子说的准的?好在老夫人猝然长逝,也没受些什么苦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秦琼点了点头,道:“小子本来是想来寻尤员外的,诚然不知尊府上生了这般大事。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前来了。想必尤员外在老夫人灵前守候着呢吧。”

老家院点了点头,道:“员外一向孝顺,自从上月六日早上老夫人走了,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这老爷又不知哪里去了……”

秦琼却是心里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