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莫无言停下了愤怒的谴责。
“你在说什么。你以为胡乱编造个故事就能诋毁我吗?我要杀你?还指使唐明东?”
“怎么,到现在你还想狡辩吗?”莫无言紧紧盯着冯兰,他不明白当初那个美丽端庄的女人究竟到哪去了,竟然变成了今日的毒蝎女人。
冯兰的眼里冒出了火,她终于不能心平气和了。
愤怒的说到:“瞧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我杀你,还用得着别人吗,可笑。
“还有我再说一次,我和唐明东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你要是再乱说,我跟你没完。”莫无言居然这么污蔑她,这让她忍无可忍。
看着冯兰因为过于生气而怒睁的双眼,莫无言一时间倒也没了把握。事实上,冯兰和唐明东究竟有没有一腿,他还真是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但是他知道冯兰在嫁给他之前唐明东一直在疯狂的追求着她,现在,看这情况,冯兰进了他公司,难道说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这可能吗?
还有,她和唐明东的流言蜚语可是一直在疯传,即使是他在进监狱前,他也早有耳闻,事实上他回来的这一个月里,就不断有人好言提醒,劝他留神注意。但是还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前几天冯兰就提出了离婚了,来得那样的突然。
还有那场车祸,也来得那样蹊跷,如果不是冯兰,不是唐明东,那还会有谁呢?吴子凡吗?
他才从监狱里刚刚出来半个月,想不到有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要让他死了。可是他似乎好像没有涉及到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和利益啊。
难道那场车祸只是意外,不,不可能,那场车祸绝不是偶然,那司机的眼神,嘴角还有嘲笑的意味,根本就不可能是意外,到现在那司机都没有抓到,都还在逃逸中,哼,可能最后就是会不了了之。真是可恶。那到底是谁想置他于死地,杀了他,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他和冯兰现在都离婚了。听冯兰的话,好像她根本不知道有车祸这回事,她应该没有必要要骗自己的。那到底会是谁,会是谁呢?吴子凡,会是他吗?他有这个可能吗?除了吴子凡,还会有谁呢?不知道,不知道,莫无言此时一片混乱。
“哼,就算不是你,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怎么就不是好鸟了?”冯兰眼精里有些湿润。
“别忘了,冯兰,你是因为什么嫁给我。”
“我,我,”冯兰没有说下去。
随后,冯兰整张脸都白了,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一步一步看着莫无言向卧室里走去,直到从视线里消失,眼泪才不争气的滑着细腻的脸蛋滴落。
莫无言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眼泪也润湿了他的双眼。他不该那样说的,冯兰虽然没有爱过他,可她在他出事前还是一直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这就够了,他很感激。
他从进入牢里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他和冯兰算是走到了尽头,出了那种事,她能忍到他出狱时才提离婚,已经算是够仁至义尽了。
如今,她要和唐明东好,那就应该成全她。可是,真到了现在,她要走了,这一刻,怎么就会有一点不舍,会突然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惹她生气呢。
一个月前,他从牢里放了出来,他满心欢喜,重获自由的喜悦是一个没有坐过牢的人无法体会的,那是极度压抑的抓狂的痛苦,昏暗的,熏鼻的,发黄的,腐蚀的,大抵人世间的炼狱也不过如此。
对于光的渴望,莫无言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出狱的第一眼阳光如此的令人敬畏和赞叹,这难道不是在预示着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来过吗?
客厅安静下来了,随着高跟鞋踏踏的离去,冯兰走了。
雅士黑色旅箱静静置放在华丽丽的衣柜旁,从推开卧室的门,莫无言就注意到了。冯兰应该是来拿这个旅箱的。这个箱子里装着一些她的私人用品和衣物,他打开过,她要带走的就仅仅只是这些了。
不,不行。莫无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了被子,跳了起来,而后又蹲在床沿边,从床下掏出了一些盒子,跑到衣柜前胡乱的塞入旅箱,拎着它就往楼下跑。
“等等,冯兰。”莫无言气喘吁吁的追着两百米开外的冯兰。
前面的人果真停了下来,看来她听到了莫无言的喊声。
“给你。”莫无言把旅箱推到了冯兰的怀里。
“我不要了。”说着,冯兰就要把旅箱推回给莫无言。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回来不就是拿这个吗?”
“就是些衣物,现在想想,还是算了,都不要了。”
“算了,不要了,你凭什么说算了,不要了,凭什么。”
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发怒的莫无言,脸上的青筋张牙舞爪,没有任何防备的冯兰顿时懵了。她不知道莫无言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这让她有点害怕。
好吧。她收下不就行了。没有必要,不就是一些衣物吗?何必要再一步刺激两人的关系呢。再多的不愉快,那些恼人的情绪,过了今晚,恐怕就都烟消云散了。冯兰接过旅箱走了。莫无言还在处于自己的感官世界中走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的失控了。
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都夺过来。现在,冯兰走了,这个家的最后两人走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似乎也不能呆在他的家里了。家里没有家了。若是可以,如果真的有如果,莫无言情愿一辈子留在牢里,一切苦难,他忍者,受着,扛着,等着,等到老死,等到老天荒。
你不爱我。
从来没爱过我。
莫无言呢喃自语了两句。
看着冯兰诀别的,渐行渐远的身影,莫无言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丝毫没有早上离婚时的从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