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收工，方言说道：“谢谢老板。”
黄子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方言，尽管以前见识过他的操作，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恕他不能将这张脸与高手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你开心就好。”
对黄子而言，认识方言是他取代SCG的一个机会，普通朋友的关系，还可以在发展一下。
不过他心里面没有忘记一点，方言答应来帮龙腾战队打这场线上赛，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说明其他战队只要愿意出高价，他同样会去帮别的战队去打比赛。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方言不想多做停留，他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不知道赵芬芬她们在家里的情况在怎么样？
……
和刘坚强回到家时，赵芬芬几人在忙出忙进，气氛融洽，方爸笑哈哈的坐在沙发上，跟几人唠着家常。
“咱们的方大教练回来了，你看TC战队的比赛没？”
赵芬芬上下打量着方言。
一整天时间，关于TC战队的消息几乎在网上刷屏，高校联赛含金量不如全球总决赛那么高，却是成就了这支女子战队。短短两天时间，几女圈粉无数，当然这样一支高颜值战队，大部分粉丝都是男生。
随便打开一个LOL论坛，都能看见TC这个关键字眼，甚至是一些本地论坛，也能看见谈论TC战队的帖子。
赵芬芬不说，方言还真不知道TC火爆到这个地步？
为了帮秦诗诗他们造势，大锤没少花心思。
方言做到沙发上，往口袋里面摸出一支压瘪的烟，放在嘴里，进来后他一言不发，貌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没事吧？”
赵芬芬做到他身边，刚接触方言时她小心翼翼，因为不了解方言的性格，害怕一句话或是一个举动导致这件事情失败。现在相处一段时间，她发现方言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小男生，不觉间，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邀请他加入战队的念头，开始动摇起来。甚至好几次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份友谊非常脆弱，触之即碎，以至于赵芬芬几人没有去提那个随时会让他们关系陷入僵局的话题。
方言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把TC交给大锤是对是错，她们现在一战成名，根本适应不了那种生活，你没发现南杯决赛中，TC战队的心态出了问题么？”
他接触过很多顶级选手，知道心态出问题的后果。
大锤什么都好，就是在心态方面，不能帮助秦诗诗她们太多。
赵芬芬笑道：“不管她们的心态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你一天在帮她们，TC战队就一天不会解散。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TC战队能有今天，是你一手造就的。”
“就是你这种人最可怕，能造就出一支像TC这样优秀的战队，但也能亲手毁灭他们。说实话，来之前我跟战队最高负责人商谈过，招收你这种天才加入战队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就是不听。”
话题在慢慢的引开，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赵芬芬无法回避现实，上海还有他的亲人，还有个嗷嗷待脯的小崽子，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每年的薪水不但能在上海供一套房子，还能养活自己的家人。
丢掉那份工作的后果，她不敢去想象。
当初为OMG战队工作时，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为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学生焦头烂额。
方爸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赵芬芬凝视着方言平静的双眼，语气焦急了几分：“方言，你还不明白么，你的前途不在读书，而是电竞。我不知道你的成绩怎么样？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就算你考到一所不错的大学，将来毕业后，也只能找一份三点一线的工作。”
“每天上班下班，没有喘息的时间，也许会被那种快节奏的生活压得精神抑郁。但换一条路，你的将来会截然不同，Wxiao这个ID价值千万。为了邀请你加入战队，OMG最高负责人开出了年薪两千万的高价。”
“说实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不是一线明星，也不是娱乐大咖，仅仅一个游戏ID就这么值钱？假如你点头，战队位置随便你选，甚至可以将你当做战术核心。”
赵芬芬尽力将OMG允诺的好处一股脑说给方言听，以此来打动他。
然而方言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听见年薪两千万的时候，眼神出现了些许的波动，随后消失不见。
这个学生太平静了。
如果位置调换，赵芬芬绝对会欣喜若狂的点点头，接受这份年薪两千万的工作，并迫不及待的签下合同，以后开跑车，泡女神，走上人生巅峰。
方言开口了：“对我来说，钱够花就行了。”
赵芬芬闭上了嘴，她发誓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努力帮方言打扫家务给他留下好印象，努力说出最好的条件想要打动他。
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无论多么的努力，眼前的学生始终是无动于衷。
“方言，我不想博取你的同情，可还是要说，此刻坐在你身边的人属于不同的战队。但是来之前，大家都签了一份生死状。说白了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我们和你不同，大家伙在上海都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需要去养活，如果失败了，我们会丢掉工作。我们知道你家以前为逃债，东躲西藏，应该能体会到我们失去工作时，踏上逃债这条路的感受。”
刘坚强叹息了一句。
很多人只看见了电竞选手外表光鲜，揽粉无数的辉煌模样，他们却不知道电竞圈就是一个缩小型的商业社会。如果LOL这款游戏不能为别人带来商机利益，扪心自问，LOL还会像今天这样火爆么？
方言点了一支烟，笑道：“放心，就算我不会加入你们战队，你们也不会因此丢掉工作。”
韩哑子以前帮了他太多，要不是这个还未见过面的铁哥们儿，方言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现在？他答应韩哑子加入战队，两千万的高薪固然能让人抛弃一切，但方言看来，那份情谊才是无价的。
试想一下，当一个素未谋面的网上好友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你银行卡上转账，并说出‘骗不骗无所谓我只希望你过的好’这样一句话时，内心是怎样的感受？
那时候，方言刚和韩哑子认识，Wxiao这个ID还在韩服中苦苦挣扎。
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不会记住你发达时的酒肉朋友，但绝对会记住那段时间陪你一起走过来的患难兄弟。
这一点，不光体现在道上。
赵芬芬点了一支女人烟，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
她说：“我还想在坚持一下，万一哪天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方言苦笑不语。
“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谈吧，反正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刘坚强丢掉手中的烟头，掏出手机把玩着。
……
第二天一早，方言被一个电话吵醒，打电话的人正是王安莹。
她语气挺着急的：“方言，你们俩儿快点来战队打扫，市体育局的人中午就要来了。”
方言穿好衣服，一脚揣在沙发上睡得像条狗的刘坚强，没好气的笑道：“别睡了，快点起床干活。”
“干什么活？”
刘坚强睡懵了，眼睛迷茫的看着方言。
“听说市体育局的人要来了。”
“我靠，吃完这里吃那里，那些人就不怕撑死么？“
抱怨中，刘坚强不满的起身，嘴里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