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跑!”看到从那土堆上涌出来的水流,我们三个都是愣了一瞬,然后张启军像是见鬼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恐慌,即便那土堆上面有水漫出来,要淹住我们,恐怕也得有一段时间。
毕竟这个坑那么大,那水流虽然不算小,可是这坑底也是凹凸不平的,要把那些低洼的地方淹没,再淹住我们,我估计怎么也得要大半天的时间。
然而我注意到,就在张启军跑过去求救的时候,张新月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也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这水有什么不对吗?”即便我再傻,也能猜到应该是那水有问题了,只是,这水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可能是因为刚才救过张新月的缘故,她对我倒没有那么冷漠,皱着眉头问道:“你听说过北新桥的锁龙井吗?”
“听说过啊!”我连连点头,北新桥在天师界也算是大名鼎鼎,我当然听说过。
北新桥其实不是桥,而是一个十字路口,位于王京东直门内大街和宫大街的十字路口交汇处。
传说这里有一处海眼,当年朱元璋做皇帝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做梦,梦到龙王将要作乱,朱元璋好不容易当上皇帝,这天下刚太平没多久,他身为天子化身,怎么能让龙王作乱。
于是朱元璋便请军师刘伯温来化解此难,那刘伯温倒也的确有本事,掐指一算,便想了一招妙计。
刘伯温让有着赫赫战功的高亮去实施他的计划,这高亮倒也听话,老老实实的按照刘伯温说的做了。
可是在做完刘伯温交待的事情之后,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看没了。
刘伯温一看,抚掌叹息,可是这事情还不算完呐,高亮死了,那交代他做的事情也算是略有缺陷。
堂堂刘伯温岂是那种可以接受缺陷的人,于是他又请来了当时另一位能人,名叫姚广孝。
最后,刘伯温和姚广孝两人合力,将龙王封在了地下,并答应龙王,只要等这地上的桥变旧了,就可以放龙王出来。
龙王输了,也算是心服口服,不服也不行啊,也就同意了刘伯温的条件。
可刘伯温不仅本事高,这心机也不浅啊,他想,我就算本事通天,最后也难逃一死啊,于是他略施小计,让皇帝朱元璋把此地命名为北新桥。
于是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念一句北新桥,新桥新桥,根本无桥,又如何会变旧呢?
所以,这龙王,也就永远地被封在了北新桥的锁龙井中。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那北新桥的锁龙井距离此地远了去了,估计有七八十公里。
北新桥位于王京市的东城区,在王京的二环以内,几乎都挨着王京市中心了,而这京华城却是位于王京市密云县,在王京的东北方位的郊区里。
从这里开车去北新桥的话,就算路上不堵车,估计也得要个把小时的时间,我想不通这两个地方之间有什么联系。
虽然张新月没说有联系,但是她这个时候问我知不知道北新桥锁龙井,我自然觉得它们之间存在联系。
于是我问道:“这两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吗?”
让我意外的是,我本以为会点头的张新月却是摇了摇头,她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当年日本鬼子侵略龙朔的时候在锁龙井那里遇到的怪事吗?”
“知道啊!”我点了点头,忽然心里咯噔一下,脖子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那不停往外用处的水流,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我又看向张新月,她脸上一副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了吧的表情。
北新桥锁龙井的故事,我估计只要是稍微关注这种事情的,就没有人不知道当年日本鬼子在那里遇到的怪事。
据说当年日本鬼子打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口井,井里还有一根巨大的铁链子。
也不知道他们抽什么风,就把铁链子往上扯,可是扯了很久他们也没见到铁链子的头,就在那群小鬼子准备继续往上扯铁链子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那口井里有了动静。
井底传来咕噜咕噜翻水的声音,他们伸头一看,只见井底竟然翻起了黑水,水位很快上涨,而且他们还闻到了非常怪异的味道。
这可把小鬼子吓坏了,他们赶紧把铁链子送回井里,井中的动静这才慢慢平息。
小鬼子被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敢再在这里逗留,一溜烟跑得没影。
让我脸色难看的是,我仔细一瞧,这大土堆上涌出来的水,就是黑水,刚开始我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那是水太过清澈,可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并不是清澈,而是隐隐泛黑。
而且,我仔细一闻,似乎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怪味弥漫,也就是说,这里涌出的水流,和北新桥锁龙井那里曾经出现过的情况,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地下也锁了一条龙?”我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张新月摇了摇头,精致的小脸上眉头紧蹙。
若是平时,或许我还有些欣赏的心思,可现在,听到那不远处的水流声,我怎么也没心思再想任何关于美色的事情。
坑上面的人大喊:“绳子能行吗,要不要找人修一下升降机?”
“修个屁啊,赶紧放绳子下来!”张启军大骂道。
的确,现在找人修升降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估计等升降梯修好,这坑底下也被那黑水全部淹没。
可是,这老头子也是急糊涂了,这么高的高度,就算有那么长的绳子,又怎么能爬得上去?
从坑底到坑上面,我目测怎么也有十五六米高,就凭一根绳子,他俩怎么可能爬得上去,要是真爬的话,估计不用爬到一半他们俩就会力竭。
到时候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想了想,我朝张启军喊道:“张爷爷,你先别着急,这么高的高度,靠一根绳子估计很难爬上去,而且还危险。
我看这水势虽然凶猛,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淹不到我们这儿,不如让上面的人去多找一些人过来,或者开个大型的机械过来,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再上去,那样既省时间,也安全得多。”
张启军听我这么喊,微微一愣,挥舞着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咕噜咕噜往外冒的水流,点了点头,哀叹一声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一被吓到,就乱了分寸,呵呵!”
不知为何,从张启军的这句话中,我似乎听出了一丝落寞与悲凉。
也没想太多,我朝那坑上面的人喊道:“大哥,麻烦你去找专业人士过来帮忙救我们出去,这下面很危险,请快一点儿,谢谢!”
“你说什么?”上面的人拖长了声音大喊。
“呼!”我从鼻腔里喘着粗气,也拖长了声音大喊道:“下面危险,尽快找人救我们!”
“危险?找人救你们?”那人再次喊道。
“对!”我长长地回应道。
“好的,稍等!”
“麻烦快一点儿!”我扯着嗓子大吼。
“好!”上面的人应了一声,便把头缩了回去。
我耸了耸肩,看向张启军,笑着安慰道:“张爷爷,上面的人已经去找人来救我们了,不用担心。”
张启军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道:“呵呵,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救不救都无所谓,只是你们俩还年轻,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在这里啊!”
我神色一愣,不是因为他说自己老骨头不用救,而是因为他用的那个词,是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