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绝地苍狼:黄河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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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阴之地(2)

张易龙也开枪打死了一只,但毕竟年老体胖,身手不是很灵活了,左边膀子被抓了几道血痕,伤口颇深,一只袖子都被撕了下去,鲜血正顺着胳膊向下流窜,一脸的痛苦,但总体上来说,也还不妨碍行动。

惟独张勇,这家伙当时正坐在地上,身上还背着东西,又毫无戒备。两只鳞鼠扑向他的时候,虽然前面一只被他一脚蹬开,后面那只却偷袭得手,在他的后脑瓜子上留下几道血痕。那一片的头发也被生生的撕扯了下去,后背上也被挠了几下,一片血肉模糊,其中两道血痕,深可见骨,惨不忍睹。

我这时枪才抽出来,也就是说,从这群鳞鼠忽然出现袭击我们,到被击退,也就是在我掏枪的那一瞬间而已。虽然我掏枪动作确实没有很快,但掏支枪而已,再慢又能慢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一瞬间,鳞鼠被杀了五只:马四哥用老办法杀了一只,石锤则是生生撕了一只,还挖下了那只鳞鼠的双眼,也算是替豹子报了仇,张易龙开枪击杀一只,李光荣独力击杀了两只,其中一只的心脏则被他活活掏了出来,让我见识到了他那惊人的战斗力外,也终于证实了他的残忍。一看到他还握在手中的心脏,我就有点不寒而栗。

而我们这边,张易龙受了点轻伤,张勇则严重的多了,脑后、背后各受了几下,尤其后背那几下,皮开肉绽,其中两道更是深可见骨,正跌坐在那里呼天抢地的哭爹喊娘,这让我大跌眼镜。实在没有想到,这一身肌肉的张勇,竟然是个绣花的枕头——草包一个。

大烟枪已经翻身爬了来,叼在嘴角的香烟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急喊道:“大家两人一组,背靠背,互相防御,张勇快起来,地面不安全。”边喊边向张勇跑去。

但,已经迟了!

张勇正坐在那哭天喊地,忽然之间,前后左右几乎是同时蹿起数只鳞鼠,一齐扑到张勇身上,刹那间血肉横飞,张勇惨呼一声:“救……”后面那个“我”字都没有喊出来,就戛然而止,估计是喉管被咬断了。

与此同时,在我们几人的队形外围,“唰唰唰”的出现了数十只鳞鼠。但这次奇怪的是,那些鳞鼠却没有立刻攻击,齐刷刷的只露一个头出来,几十只碧绿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几人顿时有点蒙了,要来个十个八个,我们也许还能撑过去,这一波比一波多,一开始就两三个,第二次出现就变十几个了,这次竟然来了几十个,哪里还敢硬拼。大烟枪也顾不得张勇了,发一声喊,带头转身向前奔去。

几人全都丢了辎重,玩了命的跑,按道理我们的速度是绝对逃不过鳞鼠的,只不过这人心一慌,哪里还会想到这些,只顾着拼命迈动双腿了。

不过却也奇怪,那些鳞鼠并没有趁机袭击我们,而是跟在后面约七八米的地方,不急不徐的追赶着,好像早把我们当成了嘴边餐一样,现在只不过是在进行着一场进餐前的追逐游戏,多消耗一点肚子里的存货而已。

几人越跑越是心慌,石锤大吼一声道:“操,锤爷跟他们拼了!”紧跟在其后的马四哥甩手一巴掌打在石锤的头上,怒道:“别做傻事,赶快跑,看这情况这些东西一时不会向我们发难。先跑再说,现在回头拼的话,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石锤当然也不想死,一听马正刚这样一说,顿时不再言语,埋头疾奔。

几人又是一阵狂奔,我心跳得就像要从口中吐出来了一样,两条腿如同灌了铅水,越来越重,恨不得往地上一躺,就这么死了算了。但一想到是被这些鳞鼠活活咬死,还是机械般的迈动双腿,赖活总比好死强,我可不想和张勇一道去了。

就在这时,更大的打击从前面传了过来,就听马四哥骂道:“操,这是个死谷,前面没路了。”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马四哥敦厚稳重,向来不打诳语,他说这是个死谷,基本上就没有活路了。

回头再看看,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那群鳞鼠正呈半圆形逼了过来,正好把谷口方向的路堵的死死的。怪不得这群东西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呢,敢情是早就知道前方是一条死路,我们迟早是它们的盘中餐,自是用不着着急。

张易龙本就肥胖,这一通猛跑,早就撑不住了,听说前面没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老四啊,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其实我这次来,寻找玉莲花倒在其次,主要是……”

话还没说完,李光荣却伸手在空中来回晃了晃,大声道:“不对,这山谷如果就到这里,那这风从哪里来的?有风流动定有出口,大家仔细找找。”这话说完,那群鳞鼠已经逼到我们身后四五米之处了。

大烟枪也喊道:“对,这里是三阴之地,按风水之学来说,必定会有一个阴眼之处,也就是三阴地的中心点,只要我们能找到地表与地下相通之处,就找到出路了。”

说话间,那数十只鳞鼠又逼近了一米左右,马四哥一转身,一手抽出砍山刀,一手持杀牛刀,喝道:“石锤、豹子、宋老大、李兄弟,我们五个守住路口,老七、小吴、花猛,还有张老大,你们尽快找出出口。照目前形势来看,我们五个人最多能撑十分钟,十分钟内找不到出口,大家就准备好结伴上路吧!”

石锤大喊一声,算是回应,也一手持刀一手持匕首的往马四哥身边一站,就和对面那些鳞鼠对上眼了,眼中杀气腾腾。单以胆量论,这里绝对没人比他的胆子大。

五人往那一站,虽然不算是威风凛凛,那气场也绝对不弱。那群鳞鼠不知道是被唬住了,还是在等待什么,竟然在几人三四米开外再度停了下来,有几只更是转身向回路蹿去,令人十分费解。

在山壁上确实有个洞口,并不隐蔽,只是被藤蔓遮掩住了,大家没有发现罢了。没一会就被花猛发现了,几人大喜,急忙招呼马四哥等五人,花猛和吴老六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往里钻。

张易龙伸手一拦,沉声道:“慢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群鳞鼠少说也有四五十只,一拥而上的话,我们又倦又累,绝对抵挡不住,估计十分钟就得全死在这。十来个人,少说也是一顿大餐,怎么它们就不攻击了呢?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我一想也对,这些东西皮坚肉厚,本身就已难抵挡,又善于遁地,更是防不胜防。要是一上来就像前两波那样猛攻不已,也许我们一行数人早就被它们拿下了,为什么只一路紧逼,却不发起攻势呢?

正好马四哥等五人也退到了洞口,大烟枪一见我们就喊道:“还不进去,还等什么?难道等那些东西来给你们送行吗?”说完就要纵身而入,却被张易龙一把拉住,又将刚才的疑虑说了一遍,大烟枪顿时一呆,伸手从身上摸出包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沉思起来。

我不知道别人看没看见,反正我是看见了,大烟枪点烟的时候,手轻微的抖了几下,嘴角也抽搐了两下,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马上又恢复正常状态了。不知道是内心恐惧,还是目前的状况勾起了他什么伤心的回忆?

李光荣略一思索,向身后一指,惨笑一下道:“老大,就算这洞里有古怪,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你看看后面,目前来说,我们进去只是个未知数,不进去却就一定要死在这里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鳞鼠已经靠近到距离我们只有两三米的地方了,我甚至都能看到它那碧绿的眼珠子里面对鲜血的欲望。

马四哥一个转身,面向那群鳞鼠,沉声道:“只怕未必,我们全力一拼,也许能杀出谷去。这一进去,里面暗无天日,地形我们又不熟悉,对我们不利,反而这些鳞鼠在山洞之内只怕更为方便偷袭,到那时候,叫天都没用了!”石锤和豹子一见马四哥准备硬拼,两人齐刷刷转身上前一步,分别站在马四哥的左右。

就在这时,前面折返回去的几只鳞鼠又折了回来,还拖着个什么东西,血乎乎的,看着就有点瘆,大概体积不轻,所以移动之间,并不是很快。

随着那几只鳞鼠越来越近,花猛首先叫了起来:“天啊!那是张勇的尸体!它们将张勇的尸体拖了来做什么?”

我也看清楚了,确实是一具尸体,浑身就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喉管处被撕咬开了一个大洞,手脚都被啃的差不多了,脸上两只眼睛处,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耳朵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只有鼻子、嘴还在,依稀可以认出是张勇。

石锤吼道:“死都死了,将尸体拖来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吓唬到爷还是怎么的!”话音刚落,那几只鳞鼠竟然停了下来,一拥而上,开始疯狂撕咬起张勇的尸体来,片刻之间,肚破肠流,血肉横飞,当真是惨不忍睹。

旁边又有几只鳞鼠拥了过去,参与到啃食张勇尸体的行列中。原先几只已经将张勇的内脏都掏了出来,正在你争我夺的撕咬。也就三五分钟,张勇肚子里的玩意,就剩一小截肠子掉落在地上,其余的零件,全部进了那几只鳞鼠的肚子。

我已经看得双腿一个劲儿的打颤,眼角不停抽搐,目光死死盯在那截肠子上再也收不回来。可惜我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不然肯定是终身难忘,因为我仅用眼角扫到的其他几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就在这时,就在那截肠子掉落的地方,忽然又冒出一个鳞鼠的脑袋来,一张嘴咬住那截肠子,头一仰一吸,肠子就进了它的肚子,我甚至都听见了“哧溜”一声。

这下我已经绷紧到一定程度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妈呀!”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回头就跑,再也不管什么古怪不古怪了。只要能让我看不见那些鳞鼠,让我钻狗窝里我都钻,别说一个山洞了。

我这一带头,大家都和染了瘟疫样的,一齐跟着我跑啊,马四哥估计也撑不住了,带着豹子和石锤跟在了最后面,也不要和那些鳞鼠玩命了。不过也不能怪他,那场景撂谁看到都腿软,没吓得尿裤子,已经很不错了。

几人“呼哧呼哧”地跑进了山洞,山洞里开始虽然昏暗,多少还有点光线,凑合能看见事物,随着越来越深入,逐渐模糊起来,到了最后,更是昏暗无比,只能勉强摸索前行。也不知道那些鳞鼠追进来没有,估计那些鳞鼠的绿眼珠子,在山洞中绝对比我们的管用。现在谁也顾不上谁了,我更是一直狂奔,看不见就干脆眼闭着凭感觉跑,那速度绝对牛,估计刘翔来了都追不上。

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我眼闭着跑,快是快了点,但总有跌倒的时候。就在我跑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时间,终于一个失足,摔倒在地,顺着地面滚了几个翻身才停了下来。黑暗之中也看不见自己伤的怎么样,只觉得双肘处、膝盖处都疼痛难忍,火烧火燎的,活动了一下觉得骨骼倒无大碍,但想来最低程度也挂上点彩了。

最倒霉的倒不是这点皮外伤,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竟然跑散了,我在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息。我不由得惊慌起来,连声喊道:“马四哥?石锤?老六?豹子?你们人呢?在哪里了?”

空荡荡的山洞里回荡着我的回音,却无一个人回应我,这让我更加恐慌起来,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起来。要知道当一个人单独在黑暗之中的那份恐惧,足能摧毁一个正常人的神经,何况我胆子一向不大,甚至比一般人还小上那么一点,猛地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份恐惧可想而知。

胡乱吼了一会,后面忽然有人声传来:“谁?是老七吗?”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还有一束光上下晃动着。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吴老六,那心情激动的,简直见了世界上最亲的人还激动,急忙回话道:“是我!我是老七,老六,你快过来,我在这里一点都看不见。”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老六和另一个人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已经看清了跟着老六的人,竟然是那大烟枪。在大烟枪的身后,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我希望出现的人物。

大烟枪“啪”的打亮了火机,点了一支烟道:“怎么就你一个?其他的人呢?”我也同时问道:“老六,四哥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双方这同时一问,顿时都不说话了,很明显,他们也和大部队失散了。

“现在怎么办?”吴老六颤着音问道,我哪里还有办法,只好将目光落到了大烟枪的身上。

大烟枪沉思了片刻,起身丢掉烟头,说道:“现在慌也没用,回去找只怕碰上追进来的鳞鼠,那再想跑就难了,只有往前走,说不定他们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我苦笑了笑,马四哥等人是不可能跑到前面去的,因为我一直跑在第一个位置,论打架,我不行,论逃命,我不比任何人差。

但目前已经失散了,回去找确实危险,万一遇到鳞鼠,我们三个只有大烟枪能有机会活下去,我和老六,那是必死无疑的货色。虽然心里很是担心马四哥几人,也只好采纳大烟枪的建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