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墨羽自从寒筝回来基本上都没好好吃东西,他知道我这样说的意思,所以勉强让自己忘了那些烦心的事,叫小二端了一大堆好吃的上楼。
吃饭的时候,我俩聊了些关于最近的事,最终敲定答案。
“不管怎样,咱们现在也是敌再暗我在明,既然都明了,也就干脆肆意妄为算了,拿着大地之心的几颗珠子,赶紧回去江南,该做什么做什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你这样想就对了嘛!”
看来我的理论真的是对的,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一顿饭的功夫,他就想得清清楚楚咯!
算计清楚之后咱们俩马不停蹄的就跑回江南,虾虾自然得跟着父母,所以她那无聊的二伯,放下腾蛇族的事,也跟着一路回了江南。
起初的几天,我一直觉得墨铭跟着实在太碍事了,本来最近都乱套,他跟着,不更乱了?
后来我发现了,摆平了虾虾,什么乱事都没了,让我抽出空来不用被这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小祖宗荼毒,我脑子都变好了。
短短的几天之内,我从讨厌墨铭变成了庆幸他跟着来了,要没有他说不定我焦头烂额的时候虾虾还在缠着我买xx吃的或者xx玩具。
现在一句都没有,直接去找墨铭去要,省下我大把的时间。
裴慕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们走了这么久,也都跟没事儿人似得,回来告诉我,他吃遍了江南的酒楼,哪哪哪家最好吃,还说要带我们去吃。
最后关起门来谈事,我俩问他:“那紫阳真人说没说怎样才能把仙丹拿出来?”
“说了,他说明媃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要见到她养的那条墨色的蛇才能给。”
“彧尧……”
我脑子一转,心里明白过来了。
大概是明媃知道彧尧终有一日得知道这事儿,所以接她走的必须是彧尧。
至于变成龙这种事,当然是她希望如果可以,彧尧最好永远不来找自己。
我想了想,觉得这其中有点问题。
于是又问了裴慕一句。
“这一魂一魄从仙丹里出来的话,有没有可能……失败?就是魂飞魄散?”
裴慕呵呵一笑:“那是必然的,三魂七魄都全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更何况现在这情况,还是在仙丹里沉睡这么久,魂魄是不是好的还不一定。”
裴慕说,魂魄是不是好的,这点我觉得心里有数。
毕竟彧尧一直能感受到她是活的,那就一定是活的,关键是……
“复活的几率有多少?”
“不一定,我不敢保证。但你看,三魂对一魂,三分之一。七魄对一魄,七分之一。三乘以七等于二十一,这你看看……”
裴慕掰着手指头算,虽然算法有点稀奇,但我听懂了,而且他越说我越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还是不要告诉彧尧了。
他不知道的话,如果这事儿成功了,就会有个完完整整的明媃站在他面前,如果失败了,我们还能想办法弥补一下。
不然,要是彧尧眼睁睁看着这事儿失败,那就毫无挽回的机会,他一定跟着去死了。
所以绝对不能给他知道。
我说出了我的顾虑之后,韩墨羽也表示赞同,裴慕说,在明媃出来之后,会保持一段时间是鬼魂的状态。
那些天材地宝能够保护她一阵子,所以彧尧有时间来选择究竟是投胎还是复活。
“你有没有问过,蛇麟行不行?”
“这个……我也说了不算啊。”
“行是不行,咱们先去试试,或者你和仙君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他能不能体谅一下。让你们都认识很久了,也不至于骗他是吧。”
裴慕咂咂嘴:“那……我尽量吧。回来你可得请我喝你酿的酒。”
“这是自然。”
我点头,先是考虑了一下拿韩墨羽的龙鳞行不行,虽然在自己老公身上扒皮挺心疼的,不过为了彧尧和明媃有情人终成眷属,付出一点也值得。
但后来我发现,韩墨羽变成龙之后,鳞片也变得不一样,二者一个是陆地生物,一个是海洋生物,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来。
更何况人家是个仙人,没有给人家见到承诺的大蛇也就罢了,还给人偷梁换柱用龙鳞,搞不好彻底不相信我们了就什么都泡汤了。
所以这个不可行,还得从彧尧身上下功夫。
在彧尧身上拿鳞片的话,明抢肯定不可能。
偷偷拔?
这种东西也不可能不被发现,人家会很疼的。
我绞尽脑汁之后,才想出一个办法。
就告诉彧尧,我需要一片蛇麟来治病,这样彧尧应该是会给我一个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找了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敲开了彧尧屋子的门。
他住在江南王府许久,我甚至没来过几次,只因为每次看见他低沉的望着外面或者是蜷成一团,我都会心怪难受的。
推开门,彧尧坐在背对着窗子的椅子上,灯火拉长了影子,依然那么形单影只。
他听见推门声,转过头来,扯出个疲惫的笑:“你来了?”
“彧尧,最近好吗?”
我凑近他,看到他眼中许久未变的孤独,不知什么心情。
“还好。”他直直的看着我,那种感情难以言喻。
只不过我能看出来,他看的并不是我,我的皮囊看看他想念的灵魂。
虽然他明知道看不见,但即便是想象,也足够弥补他空寂的心。
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我没舍得打断他,直到他反应过来,才顿觉失礼的起身,笑着问。
“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你也知道我会些医术,最近遇到了一个有疑难杂症的人,需要用活得很久的蛇的鳞片才可以做成药引,所以想问你要一个鳞片,你能给我吗?”
彧尧听到这个奇葩的理由先是一愣,后又失笑:“蛇鳞还可以治病吗?”
我也跟着笑眯了眼:“马尿都能治病。你要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彧尧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愣了很久,从他看着我的眼神之中我能读懂一些什么,也明白韩墨羽所说的他已经等到油尽灯枯了,现在这种情况,不让他知道明媃的事情当真是最明智的。
彧尧一直愣着,最后又察觉的自己的失态,若有似无的一捂脸。
“你说的是,那我现出原身来,想要多少你自己拔便是。”
他二话没说就走出屋子,站在外面的草坪上,一寸一寸变成蛇形,随后缓缓盘起来,头低低的搁在雪堆上一严人。
当我摸上他的尾巴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究竟拔哪里的鳞片会不疼一些?
不过后来我想了,我经常把鳞片比喻成手指甲,十个手指拔哪个都会疼,所以不如咬咬牙,只拔下一个小的就可以了。
我在他的尾巴尖上找到一块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大概走路也用不到,恢复的能比较快,所以我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心里默念了一句,这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眼一闭,心一横,就把那鳞片嗖的一下拔下来!
瞬间见血,我慌忙的想着忘了带点消炎镇痛的药来真是失策。
可彧尧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我告诉他我拔好了,才又变成人形。
“只拔一片就够了吗?不需要多几片吗?”
“怎么?拔鳞片上瘾?”
“没有。”仍然是没有什么心机的样子,彧尧低下头笑了笑:“被你摸尾巴感觉挺好的而已。”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摸过他了吧。
我笑了笑,收起苦涩的心,心里默默的对他说了句:很快就会有人来这样摸你的尾巴,我会尽全力救她,一定让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