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严凌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嘴里叼的馒头也是脏兮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沦为乞丐了。
他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扑倒在地上,嘴里愤恨的叫骂:“你他娘的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赔命!”
听这话我才明白,大概是我三年前的最后一个大招弄得他干脆丢了官位成了乞丐,如今这是看见我,气不过来寻仇来了。
周围的围观人群不少,基本上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乞丐,其实说乞丐也不太正确,就是生活不富裕的人。
因为三年前那一场洪水,再加上三年的战火,就算是帝都的人的生活水平都变得尤其差。
我被掐着脖子没办法反抗,眼看着就翻了白眼……这时候我身边的焚音也反应过来了,上前拽他。
“你这混人!为何如此莽撞!”
可是就算是小家伙平时力气很大,却也抵不过一个发疯的人,一下就被严凌丢到一边去,胖乎乎的小身子还滚了几个滚。
“你混蛋!!”我看到他打我儿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突然就反抗起来,和他厮打成了一团!
那边的焚音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默默的坐在地上看着。之后就好像生气了似得咬了下唇,拍了拍小手站起身来,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天上忽然掉下了个巨大的火球,速度快的吓人!而后就像陨石落地似得,直接嘭的一声,就炸在严凌身上!
因为他骑在我身上,所以那东西炸下来的时候显得尤为的可怕,我的耳朵都被炸的嗡嗡直响!
发生了啥……???
严凌冒着烟倒下了,我迷茫的起身揉了揉脑袋,咳嗽了两声,接下来就听到旁边的老百姓哇啦啦的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再一看地上的严凌,早已经变成一片焦黑,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手脚干枯成了抽抽巴巴的黑色,整个儿一火灾现场的焦尸!
死……死了?
愣然的看着我面前的焦尸,我的嘴角抽搐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么死了……?
虽然我很仇恨他,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杀了他的意思,因为我明白,活着比死了更可怕,但我们却没那个勇气去死,所以不得不活着遭罪。
如今我们的仇怨还没有结清,就这么让他解脱了,着实可惜。
可接下来让我惊讶的是,因为老百姓的呼喊,所以很快围过来一队官兵,刷刷刷的整齐脚步声,之后排成一排站在我面前后迅速围拢,伸出枪头指着我。
“什么人!”
“女人……”我坐在地上,傻乎乎的看着这群人,脑袋里也是懵逼的一团。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回答。
帝都里是也有衙门的,就是专门处理百姓事件这我知道,所以在看到这群人之后我就明白我不小心惹了官差。
“带回衙门!”
“不我不去!我冤枉!”二话没说,那群官差就要带走我,我立刻哇呀呀的乱叫了一通,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死也不走!
我儿子呢?
紧要关头,我脑袋里想的却是这个,刚才掉下来的大火球是他弄的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我我……我好像是遭祸了!现在该怎么办?怎么脱身?!
真他娘的倒霉,这个严凌就是和我命反冲,临死还得把我当成垫背的!
没等我想明白呢,那县衙的老爷就直接蹲下身,把我的下巴托起来,随后狞笑了两声,小声嘀咕:“样貌不错,能卖几个钱。”
“大人!”我叫唤了一声:“民女可没犯什么事!这人是被天上的雷劈死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大人!”
他指了指脑袋顶上的晴天白云:“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青天白日的,你告诉我这人被雷劈死了?”
我看了看天空,咂咂嘴:“可我也没……”
“带走!”
反正就是不由分说的要把我带走,我是无语的就被拖走了,整个人一滩烂泥似得挂在衙役的枪头上,唯一怕的,就是一下捅死我……
到了衙门,我根本就没有被审判……直接就关进了大牢。
“喂!”我扯着牢门叫的撕心裂肺的,可就是没一个人理我!
尼玛,我是万万没想到,刚回到帝都,怎么就被关进大牢里来了?这可怎么办??
我呆在牢里,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了,但也不敢再嚎叫,脑袋里想的都是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直到一抹光从侧面墙顶的透气孔外飘了进来,变成一个小娃娃。
“我的儿子啊……”一看到是焚音,我十分悲催的上去抱他:“你上哪去了?”
“娘……我打到你了吗?你哭什么?”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刚才那大火球你扔的?”
“是啊。”焚音点点头:“他碰你。”
“他碰我……”我哭笑不得的:“他碰我你就打死他?”
“不打死还留着?要不是周围人多,他靠近时就该打死。”
我满脸老泪纵横的听着焚音这套‘运钞车理论’……合着我比金块都值钱,靠近就得打死。
可我能说什么呢?他从小长在魔界……我上次被两只鬼逮到,也是被焚天一口吃了,理论上来说,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没毛病。
“大娘,你看这个人,是她吗?”
隐约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我趴在阴森的大牢门口,见衙役带进来一个佝偻老妇,连忙推了推焚音:“你快出去,去。”
焚音也听到了,于是听话的直接就出去了。
那老妇走的太慢,看了看那个被衙役指着的女子,摇摇头:“不是。”
随后衙役又换了一个人:“是这个吗?”
老妇又摇摇头:“也不是。”
直到最后走到我面前来的时候,这人突然眼睛一亮,扑在栏杆上差点挠死我:“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儿!是她!杀了她!”
之前牢里面阴森我还未曾看清,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严凌他妈么?什么时候从女工院里出来了?
我转念一想,韩墨羽被带走关起来了,斯旦卜之前也带着姜玉荣离开了,如今这王府里自然是没有人管了,她跑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停的嘶吼着向着牢门口扑,像动物一样的想要撕咬我,随后被衙役带走。
然后我也被带走,压到了大堂上,左顾右盼,站的全都是衙役。
“跪下!”刚才那个大人现在脑袋上已经带上了官帽,惊堂木一拍,就是啪的一声震人心脾。
可我磨磨蹭蹭的不想跪……王爷我都没跪过何况一个小官……但现在耍大牌是没有用的因为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大牌,随手被周围的两个衙役一棍子戳了下去,就老实了。
我一想,这不行啊,这衙役都这么凶神恶煞,刚才听那个官家的意思是还要把我给卖了……我这……
没等想完,大人又是惊堂木一拍,指着这堂前摆着的一个铺盖着白布的担架叫骂:“你可知罪!”
“我不知罪!”我牙一咬,明知那下面躺着的是严凌,却还在使劲嚷着:“我要是杀人怎么能把他烧成那样!那就是一个旱天雷!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大胆!还敢狡辩!”大人几乎是没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来啊!上大刑!”
“什么?!”
直觉让我发现,我好像遇到黑幕了,后面的衙役一棍子打在我后背上,就把我打趴下,随后两条棍子插在我腿间,一言不合就别住了……
“啊啊啊——!”我嗷嗷的嚎叫,想逃走,但是那俩人力气太大,按着我根本动不了,就看着那一点点的夹紧。
我靠,我是到了什么霉!
在棍子夹到我已经要开口哀嚎的时候,我竖起一只手:“我认罪,认罪!”
这期间我心里快速的考虑清楚了,他不就是想卖了我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小命丢不了,回头再说!
棍子立刻松开,我十分委屈的坐起身,真想掉眼泪。
随后那大人交代旁边的一个书生样子的人,拿了一张纸和手印来:“按了吧,有嬷嬷在外面接你。”
我抿了抿唇,十分气愤……我还以为是认罪的罪状,这根本就是卖身契啊?
因为我之前在怡红院卖过一次,我签过这种东西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一条龙产业,嬷嬷这么快就来接我了……
旁边一个衙役说:“这女子倒是机灵,不然打残了还卖不上价呢,这次能多分几两银子了。”
我看着那个衙役,咬牙切齿的诅咒了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却这边被按着手,直接就在白纸上留下个红手印,当时就觉得自己前途灰暗了……
但是!
但是我的人生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我刚按完手印,就有人来向那大人汇报什么,把大人吓得整个人一颤:“他……他不是在边疆打仗吗?快,快请进来……不,带进后堂厅去!这里乱糟糟的不好说话……赶紧赶紧,把这个女子带下去,给嬷嬷,别叫人看见。”
听这大人抖颤着使劲儿的折腾着自己的衣裳希望能够平整一些似得,我感觉来的是个大人物。
不过这大人一大堆罗里吧嗦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冰凉冰凉的说话声。
“无须多忙,本王只是来借一队衙役暂用。”说着,这人就走进来了。
说实话,当我听见说‘本王’这俩字儿的时候,整个人都一颤就像被打了爪子的老鼠似得,而当我回过头,立刻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走进来的人。
“……韩……韩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