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杜雨霖回家时手里提着一个好像很重的箱子。小翠以为杜雨霖是买什么好东西了,迎上去,刚要打开看。杜雨霖一把按住她的手,“这东西里有机关,别伤着你。”
小翠扒拉开他的手,“你少骗我了,什么机关,我偏要看。”
杜雨霖少有的脸一沉,低声喝道:“我说不能看就不能看,你怎么回事?”
小翠见杜雨霖脸色不好看,不像是跟自己闹着玩,讪讪地收了手,“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不跟你好了,晚上你别去我房里睡,哼!”
杜雨霖脸上这才由阴转晴,“不去就不去,又不是就你一个老婆,”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雅子说:“是吧,雅子,晚上我到你房里睡。”
池田雅子白了他一眼,“哦,人家不要你了,你才到我房里睡,那我不成了捡破烂儿的了?”
小翠咯咯笑,“雅子,你说得太好了。咱们谁也不要这个破烂儿,看他到哪里睡去。”
杜雨霖不理两个人,拿着箱子进了池田雅子的房间。
小翠本来以为杜雨霖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吃完晚饭后,杜雨霖真的一头扎进池田雅子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池田雅子也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小翠趁伊琳娜去厨房洗碗时,她偷偷地贴着池田雅子的房门听里面他们在干什么,只听到里边一阵吱吱的响,像是有人在磨什么东西。
接着听池田雅子问:“雨霖,你要干什么?”
接着听见杜雨霖“嘘”的一声,接下来两个人就没再说话,只能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吱吱的响。
第二天一大早,杜雨霖来饭也没吃,拿着那个沉重的箱子就离开了家。
小翠问也要出门的池田雅子,“雅子姐姐,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呢,吱吱地响,像闹耗子似的闹了一夜。”
池田雅子脸一脸,支支吾吾地说:“哦,没什么。”就出门了。
昨天晚上,杜雨霖弄得吱吱响,是他在根据池田雅子给他的那个粉饼盒在配一把钥匙。
晚上下班时,他出了会社大门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到离会社不远处的一家馄饨馆吃了顿馄饨之后,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馄饨馆出来,借着夜色偷偷地又回到会社。
因为最近几天杜雨霖经常加班,所以门卫也没在意,就放他进去了。
杜雨霖走进办公大楼之后,四下看了看,大楼各处空无一人。他顺着楼梯悄悄地来到安德森办公室的门前,回头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他掏出两根早晨谁备好的细铁丝打开安德森夫人办公室的房门,这种锁好弄,一弄就开。
屋里一片的黑暗,杜雨霖拿出早准备好的微型手电蹑手蹑脚地来到保险柜前,蹲下身,用池田雅子给他的那个密码尝试着开保险柜的门,可是试了几次也没打开。
杜雨霖有些慌,难道池田雅子没清楚号码?不会呀,池田雅子的记忆力是相当的好,她应该不会记错。
杜雨霖又试了一下,还是打不开。
杜雨霖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脏怦怦地狂跳,冷汗从额上出下来,杜雨霖抹了抹汗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池田雅子是如何弄到这个密码的。
池田雅子告诉他,自己是通过粉饼盒上的小镜子背对着安德森夫人看到的密码。
背对着?杜雨霖一下醒悟过来,因为池田雅子是背对着安德森夫人看的,而且是从小镜子上看到的,那她看到的密码的顺序应该是和实际上的密码顺序是相反的。
于是,他反着顺序按池田雅子给自己的密码重新试了一遍,试过之后,只听保险柜里发出轻轻地“啪”的一声,保险柜第一道门打开了。
杜雨霖一阵的喜悦,他掏出自己配好的钥匙塞进保险柜的第二道门,轻轻一扭,门也开了,里面摆着许多文件。
杜雨霖先大概看了一下文件的摆放位置,记清楚之后,才小心地按照文件的摆放顺序一份一份地摆在地上,一份一份地查看,查到第十三份时,他找到了那份用德文写的名单和人员简历。
杜雨霖掏出早准备好的微型相机,一份一份地把那些名单和人员简历拍了下来。
拍完之后,他又按照文件原来的摆放位置和顺序一份一份按原样放了回去,然后轻轻地把两道门给关上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的脚步声,而是一定是朝这间屋子走来了,杜雨霖四下看了看,一头钻进安德森夫人的办公桌下来,他刚刚钻了进去,房门被打开了,接着有人点亮了屋内的办,是两名日本值班人员。
只听一个人说:“我怎么刚才看到这个屋子里有光闪了一下呀?”
另一个说:“我怎么没看见。”
前一个人说:“还是看一下的好。”
两人前前后后地查看了一遍,有一个人的腿就在杜雨霖鼻子尖儿前走过。
杜雨霖尽量屏住呼吸。
两个值班人员检查了一遍之后,没发现什么关了灯,关上门转身出去了。
杜雨霖从办公桌下面钻了出来,身体贴在门口向外听了听,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轻轻地打开房,一闪身,出去了。
杜雨霖步行走出会社大院,拐了一条街,来到那个馄饨馆门前,上了自己的车,开着车往家里走。
走到半路上,杜雨霖觉得后肩胛处微微有一丝丝的疼,他摸了摸,没什么,也就没在意,继续开车回家。
回到家之后,屋里一片的黑,可能那几个女人全睡了,见池田雅子的房间亮着灯,杜雨霖走过去轻轻地一推,然后闪身进去。
池田雅子穿着件丝质的睡袍坐在灯前看书,见杜雨霖走进来,她忙放下书,迎了上去。杜雨霖一把抱住她,亲吻着她。
池田雅子挣扎着推开杜雨霖问:“怎么样,搞到了吗?”
杜雨霖从口袋里掏出微型照相机得意得对池田雅子亮了亮,“全在这里呢,明天我找家照相馆给洗出来。”
池田雅子问:“你找照相馆洗,他们要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没事儿,我给他们点钱,自己进暗房洗就行了。”
池田雅子这才点了点头。
杜雨霖脱下外套,“宝贝儿,今天晚上我在你房睡呀,咱两口儿有日没乐一乐了,今天为了这事儿,咱也得乐一乐。”
池田雅子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抿着嘴嗔了他一眼,“就会找借口。”
忽然,她发现杜雨霖的后背肩胛骨处有一团血渍,忙问:“你受伤了?”
杜雨霖看着池田雅子,“受伤?什么受伤,我没受伤呀?”
池田雅子扳着杜雨霖的身子来到灯下,仔细看了看,没错,他的肩胛骨处的确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渍,她又看了看手中杜雨霖刚才脱下来的外套的肩胛处,那件外套的肩胛处少了指甲大小的一块布。
池田雅子把外套的这个洞拿给杜雨霖看,“你这是在哪儿刮的?是不是在安德森夫人的办公室里?”
杜雨霖想了想,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好,可能是我钻办公桌底下时让什么给刮了。”
“你为什么要钻桌子底下呀?”池田雅子问。
杜雨霖啧着嘴说:“我刚刚刚把那些文件放回保险柜,外边进来两个值班的,我没处躲就钻进安德森夫人的那张办公桌下面了,可能是让那桌子上的什么钉子或者什么给刮了。”
池田雅子指了指外套上的洞,“你看,这里缺了块布,应该是留在现场了,还有,你受伤了,现场会不会留下血迹?。”
杜雨霖抓起外套,“不行,我得再回去一次。”
池田雅子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池田雅子换上衣服和杜雨霖一起出了门上了车。
杜雨霖开着车向大同炭矿株式会社急驰,就在他们马上要到会社大门口时,他们看到大门口处停着几辆宪兵队的军用卡车,一些宪兵出出进进的在布置警戒,盘查过路人。
杜雨霖停下车,看了池田雅子一眼。
池田雅子皱紧了眉头,一脸紧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