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杜雨霖少有的来到池田雅子的办公室接她下班。
两个从办公楼里出来往外走,中谷孝之从三楼下来,和两人打了个照面,主动向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二楼。
等两人出了办公大楼,上车后。
池田雅子对杜雨霖说:“雨霖,你觉得是桥本隆一可怕还是中谷孝之可怕?”
吉普车不知什么原因打不着火,杜雨霖几次尝试终于打了火,车子向前走,杜雨霖这才回过头过池田雅子,“你刚才说什么?”
池田雅子说:“我是问你,你觉得是桥本隆一可怕还是中谷孝之可怕?”
杜雨霖笑,“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池田雅子好像有些心有余悸地说:“以前我觉得桥本隆一这个人挺阴险挺可怕的,可是当我见到中谷孝之以后,我觉得桥本隆一的阴险狡诈简直是不值一提。”
杜雨霖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小胡同,杜雨霖问,“怎么,中谷孝之找你麻烦了?”
“那倒没有,他从来没和我单独说过话,也没打过交道,不过,我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心里就发虚,你注意他的眼睛没有,就算是笑时也闪着阴森森的寒光,像刀子一样锐利,不用人介绍就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人。”
杜雨霖轻拍了池田雅子的大腿一下,“我亲爱的太太,你不要忘了他是什么人,他是日本特工界的头把交椅,杀过的人,做过的狠事儿估计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这两个词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说他菩萨心肠。”
池田雅子说:“对了,最近咱们家附近搬来了几个新邻居,鬼鬼祟祟的样子。”
杜雨霖笑,“他们是特高课的人,他们来更好,我还想请他们来呢。”
“更好,让人监视更好?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你想呀,中谷孝之派人来监视我,就说明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知道我的事,顶多只是怀疑而已,我正要向他们表明我是一个可靠的,值得他们相信的人还找不到传话的人呢。”
说到传话,池田雅子忽然想起赵力托自己的事,她对杜雨霖说:“雨霖,你说传话,我才想起一件事,今天中午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叫赵力,是赵姨的堂兄,他说有急事要见你一面,我以前怎么没听赵姨说她有这么个堂兄呀,是不是敌人派来试探我们的?”说着拿出赵力给她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儿递给杜雨霖,“他说让你打这个电话找他。”
杜雨霖看了看那张纸条,思索了一下,问:“这个赵力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池田雅子想了想,“四十二三岁的样子,高高壮壮的,黑脸,一脸的大麻子,吓死人。”
杜雨霖点点头,“那应该是赵力了,他的确是赵姨的堂兄,以前是军统的人。”
“军统的人,军统的人找你干什么?对了,今天中午蒋姐还让我问你,我们的事情你进展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
“正在进行中,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做什么呀?”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你能看出来,中谷孝之和小林佑吉他们不也能看出来吗,放心好了,没有太大的问题。”
池田雅子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就问:“怎么,雅子,你怀疑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我倒是不怀疑,只是你……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和军统的人还有接触?”
“你怎么知道的?”
池田雅子犹豫了一下,“是蒋姐跟我说的。”
杜雨霖有些不悦地说:“这个女人,竟然派人监视我,我得找她好好说道说道,既然要精诚合作,为什么还这么不相信我?”
“雨霖,我认为蒋姐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不能出一点闪失。”
“你瞧瞧,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嘛,你们不相信我,还要我干吗,还用我老婆的去留来威胁我,还要连我老婆带儿子一起带走,我觉得你们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合适。”
池田雅子听他这么说,脸一红,白了杜雨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要是女儿呢?”
“这个我有把握的,我和你那啥的时候特别注意了这方面的事,就是奔着生儿子去的,你就放心好了,你生的一定是儿子。”
池田雅子娇嗔地用粉拳捶了杜雨霖大腿一下,“去你的,净胡说,你还这个本事?”
“那当然了,我本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说咱们在床上办事,哪一回不是你最后讨饶的,你说,你说。”
池田雅子牙齿半咬着嘴唇,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了杜雨霖大腿一下,杜雨霖哈哈大笑。
……
杜雨霖和赵力是赵力住的一家小旅店附近一个临街茶铺见的面。
几个月没见,赵力黑了,也有些苍老,一脸悲怆的样子。
杜雨霖递给他一支烟,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赵力问:“你把落霞安葬在哪儿了,我想去看看她。”
杜雨霖自己也抽出一支烟,点上后说:“我把她安葬在西山的一个风景不错的小山坡上,你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开车载你过去。”
赵力点了点头,站起身,上了杜雨霖的车。
杜雨霖驾着车向西山走。
在路上,赵力说:“我找你除了这个事儿之外,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呀?”
“我住的那个地方你知道的。”
“当然,城西那个叫六和村的小村子嘛。”
“是的,三个月前,我们村有个姓谭的财主忽然出高价把我们村附近的房子和地全买了。”
“这个财主可够有钱的。”杜雨霖说。
“其实他不过有点地,没有多少钱,实在不知道他一下子从哪弄来这么多钱,把我们整个村子全买下了,还让我们村里人全部迁走。”
“全部迁走?他这是要干吗?”
“他把所有买下来的地用铁丝网给圈起来了,说他要养牛养羊,开大农场。”
杜雨霖笑,“你们那个村那种贫瘠的地方能养牛养羊,这个财主不是吃错药了吧?”
赵力冷冷地说:“他不但吃错了药,而且还吃了不少,他买完了地和房子,把他个村子圈起来后,忽然莫名其妙地生了场急病,死了。”
“死了,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
赵力说:“他当时买这些地,还说什么开农场,我就觉得不对劲。他死的也很蹊跷,他刚死不久,他家所有人全搬走了。”
“搬走了,那他刚买的地和房子怎么样了?”
“据说是卖给日本人了。”
“卖给日本人了?是不是……”
赵力看了杜雨霖一眼,“我和你想的一样,我想这件事前前后后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人在背后操纵的,日本人出钱让他买房子买地,对外宣称开什么农场,日本利用完了之后怕他说出什么秘密,所以把他给干掉了。”
“这个非常有可能,可是日本人为什么要不直接买,非要过这个财主一遍手呢?”
“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力看了杜雨霖一眼,“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后来,日本人派军队把那块地附近一些不愿意搬走的老百姓全部强行撵走了,三公里内不允许住人。因为这个村子附近四面环山,所以有一天我拿了个望远镜从山顶上往下看,觉得这事一定有问题,所以我来找你,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什么了?”
“等一会儿咱们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我这里带望远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