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杜雨霖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见池田雅子站在不远处徘徊,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杜雨霖走过去问:“怎么了?”
池田雅子示意他外边说去,两个出了办公大楼,上了杜雨霖的车。
在车上,池田雅子问杜雨霖,“你接到通知了吗?”
“你是说允许一部分人进46号矿井的事儿?也通知我了,给我发了特别通行证,怎么也给你发了吗?”
“是啊,真是怪事儿。以前像看宝藏一样看着,现在却允许好多人进去。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杜雨霖耸了一下眉毛,“天知道。”说着启动了车子往家走。
两人一进家门,就见小翠在家里四处翻东西,屋里到处是一片狼籍。伊琳娜有些惶然地抱着哇哇直哭的小芙蓉站在一旁哄着。
杜雨霖问正在翻大衣柜的小翠,“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小翠仍旧低着头翻找,边找边说:“婆婆给咱闺女的那个金锁不见了。”说着恨恨地瞥了有些窘迫地站在一旁的伊琳娜一样,“真是怪了,家里也没来外人,怎么就丢了呢?”
池田雅子蹲下身收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边收拾边对小翠说:“小翠,你别着急,好好找找看,是不是你放在什么地方忘记了?”
小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没瞅见我把家都快翻了个个儿呀,好好找,要是家里出了贼,再好好找也找不到。”说着又看了伊琳娜一眼,“前些天,我放在抽屉的一些钱,也少了几张,以前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事儿?”
伊琳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地说:“二太太,我真没拿你的金锁和钱!”
小翠没好气地说:“你没拿,我那东西就放在这个衣柜的小盒子里,家里也没来过外人,怎么就不见了?还有呀,你以后我没在家时少打电话呀,哪那么多事儿天天打电话,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这个家的下人!”
伊琳娜不知说什么好,紧咬着嘴角,眼睛含着委屈的泪。
池田雅子又劝道:“小翠,你现在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把家里好好收拾,说不定那天那个金锁自己就跳出来了。”
小翠白了池田雅子一眼,“自己跳出来,那金锁自己长脚啦,还能自己跳出来?雅子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说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弄个不知底细的生人来家里,你看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伊琳娜把手中的小芙蓉交到池田雅子手上,回到她自己的屋里。
过了一会儿,伊琳娜手里拿着几张钞票走到小翠的跟前,用不是很熟练的汉语说:“二太太,我现在手里就这些,算是我赔给你的,余下的,我以后再想物办法还你可以吗?”
小翠看了伊琳娜手中的那几张钞票一眼,一把打落在地,大声嚷道:“我们那可是三两多重的一个金锁呀,你这点小钱够干什么的?”
因为小翠的嗓门很大,把刚才刚刚被伊琳娜哄好的小芙蓉给吓了一跳,又哇哇大哭起来。
杜雨霖今天本来就很烦闷,一进家见家里乱得一塌糊涂,现在又见女儿哇哇大哭,心疼不已。
他对着小翠大吼一声,“小翠,不许再闹了!再闹就给老子滚出去!”说着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狠狠地关上门。
以前杜雨霖在家里即使和小翠再怎么生气,也不过是生闷气,不说话,或者瞪一下眼睛,从来没发这么大脾气。
小翠从来没见杜雨霖发这么大的火,有点怕了,也不再闹了,低头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池田雅子忙给伊琳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帮着小翠收拾。
等收拾完了,伊琳娜走进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个包走出来,递给小翠,说:“二太太,我现在就离开这儿,我就这一个包,你查查看我有没有拿你们家的东西。”
池田雅子在一旁劝伊琳娜,“小娜,这天都黑了,你也没个去处,你去哪儿呀?”
小翠脸上的表情是希望伊琳娜走的样子,见池田雅子这么说,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人家要走,你留她干什么?”说着也没看伊琳娜那个包,还给了她,“不用查了,你走吧。”
伊琳娜低着头接过了包,向两人微微鞠了一躬,“最近一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说着转身向外走。
池田雅子上前拉着她不让走。
两人撕扯着,又把小芙蓉给吓到了,哇哇哭起来,边哭边向伊琳娜伸着小手,似乎也是不让她离开。
杜雨霖在房间里听到女儿又哭,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来,大声吼:“有没有完了,还闹?”
池田雅子看了杜雨霖一眼,“雨霖,你看,小娜要走,我……”
“走?为什么要走?这么晚了,你一个小丫头去哪儿呀?”
伊琳娜低了低头,眼泪又流出来,讷讷地说:“我,我,我不想给你们家添麻烦。”
小芙蓉伸着小手想要伊琳娜抱。
杜雨霖勉强地笑了一下,“小娜,你看,小芙蓉都不想让你走,别走了。刚才的事,我代表小翠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小翠见状,也改了态度,上前拉起伊琳娜的手,“妹子,我这就臭脾气,一急了就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那金锁可能是我忘记放在哪儿了,我也没说是你拿的呀?”
池田雅子夺下伊琳娜手里的包,“好了,好了,都说开了,就是一个误会嘛,小娜,你也别闹了。”说着牵着她的手进了她的房间。
小翠恨恨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咬了咬牙。
“华莱士”一直静静地蹲在一旁看着几个人吵架,一声不响。
等众人不吵了,它冲着满脸阴云的小翠叫了一声,小翠受了杜雨霖的责骂,而且看到杜雨霖竟然少有的向一个下人道歉,很明显没有向着自己,她正无处撒气,见“华莱士”向她叫,没好气地踢了它一脚,“死狗,你叫什么叫,再叫我杀了你吃狗肉,喝狗汤。”
“华莱士”似乎听懂了小翠的话,低着头向她出低沉的吠声,眼中凶光闪烁。
池田雅子从伊琳娜的房间出来,皱着眉头。
她觉得今天的小翠很反常。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她完全相信伊琳娜是个很单纯,很内向,很老实,是个特别虔诚的基督徒,像她这种人绝对不会干那种会小偷小摸的事情,而且她看着小翠的样子,好像也并不是真的丢了东西。她真正的想法是找个借口想把伊琳娜赶出家门。
她为什么看伊琳娜不顺眼,非要把她赶出家门呢?
池田雅子怎么也想不通,她本想到杜雨霖的房间跟他沟通一下,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小翠的怀疑,误以为自己是在背后和杜雨霖说她的是非。所以,她在杜雨霖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翠恰巧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池田雅子在杜雨霖的门口徘徊良久,好像要进去的样子。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