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龙潭谍影之刀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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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交换条件

半夜了,杜雨霖才回家,他一回家就看见池田雅子站在客厅里惴惴不安地来回走着。

杜雨霖问她,“出什么事了?”

“闻斌被宪兵队的人抓走了,就在咱们家门口,我亲眼看见的。”

“那又怎样?”

“怎样?你应该做相应的准备?”

“什么准备,你是说如果他招出我该怎么办,是吗?”

“当然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你通知老张了吗?”

“通知了。他现在应该是正准备撤离。”

杜雨霖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行了,睡觉吧。”说着他就要往自己的卧室走。

池田雅子叫住他,“你不准备离开大同吗?”

“我很累了,等明天再说吧。”

……

早上,张鸿伟坐在一家旅馆的房间内不停地吸着烟,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离开大同。

闻斌还有其他的几位同志被捕了,按相关规定,他是一定要离开的。可是,现在“蜂刺计划”只进行到一半,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了,让别的同志来接手,又得从头开始,完成计划的难度将非常大。如果自己不离开,一旦闻斌那边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走还是不走呢?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先生,我听说你在收购岷县产的当归是吗?”

张鸿伟一听对方说这个,心头不由得一惊,这是组织上规定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使用的十万火急的联系暗语。

他冷静地答道:“是啊,不知你有多少货?”

“不多,只有一斤三两,不过,我这个货的价格很贵的。”

“多少钱?”

“一两黄金一两。”

“对不起,您的货太贵了。”

暗号全对上了,对方似乎很着急地说:“鸿伟同志,现在情况紧急,你必须马上离开大同。”

“可是组织上交给我的‘蜂刺计划’我只完成了一半,所以我想等上级给我下达指示后我再决定走不走。”

“现在你的安全是最要紧的,‘蜂刺计划’我们可以再进行。”

张鸿伟想了想,说:“现在计划进行得相当好,如果重新进行,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鸿伟同志,你不要再固执了,赶快离开。”

张鸿伟放下电话,想了想。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池田雅子。池田雅子在电话里说:“老张,有件事我要向你请示一下。”

……

小林佑吉见宪兵队的人把闻斌抓了有些恼火,他本想通过杜雨霖抓几条大鱼,没想到弄成现在这样,他黑着脸问当时在场的部下,“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部下有些委屈地解释道:“我们没有想抓他,我们想在于工家附近安排几个人,车子刚到,他们几个人就向我们射击,没办法,我们只好把他们抓起来了。”

“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要在于工家附近?”

“问了,他们什么也不肯说。”

小林本来憋着一肚子火,见部下这么说,眼睛一瞪,喝道:“不肯说?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不肯说想办法让他说出来!”

部下尴尬地点点头,出去了。

……

一大清早,杜雨霖就给小胡打电话,让他雇三辆人力车马上到家里来说是要带着池田雅子和白玉凤、小翠出去逛街。

其实从昨天晚上他听说闻斌在自己家门口被宪兵队的人抓走了之后,他就决定先让池田雅子她们三个先离开大同,可是去哪里让他颇费踌躇。

一大清早,他敲池田雅子的门。

池田雅子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听到杜雨霖敲她的门,马上打开。

杜雨霖说:“我可以进去吗?”

池田雅子略一犹豫,侧过身,“进来吧,你有事?”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们能不能把如意和小翠送到延安。”

“延安?”

“是的,我考虑了,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延安了。我希望你们能以你们同志的家属对待他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请你们不要以普通人对待她们,做为交换,我愿意替你们完成还没有完成的‘蜂刺计划’。”

池田雅子低头想了想,“这个我得请示一下老张。”说着拿起了电话,“老张,是我。现在有这么个情况,杜雨霖希望我们把……把他的两个家人送到延安,并受到重点照顾,做为交换条件,他答应帮我们完成‘蜂刺计划’剩下的部分。”

张鸿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池田雅子说:“你把电话给雨霖,我有件事情要跟他谈。”

池田雅子把电话听筒递给杜雨霖,“老张要跟你说话。”

杜雨霖按过话筒。

张鸿伟在电话里问:“雨霖,你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有多艰巨吗?”

“当然。”

“好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把她们两个送到延安去……”

杜雨霖插话说:“去延安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需要她们得到特殊的照顾。”

“可以。现在我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跟你商量一下”

杜雨霖和张鸿伟在电话里说了半天,才把电话听筒放下。然后叫起白玉凤和小翠让她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白玉凤问他,“你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呀?”

“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我最放心的地方。”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得留下处理其它一些事情,过段时间我再去。”

“那我留下来,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说着话,她眼睛里泪光闪烁。

杜雨霖把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如意,我想走抬腿就能走,你要是留下来我还得照顾你,走不了那么利索,明白吗?。”

“可是我担心你出事。”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记着一路上一定要听雅子姐姐的话,不要耍小姐脾气。”说着,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很客气地说:“让你费心了。”

……

小林佑吉办公室。

小林正站在一幅大同地图前看着地图。刚才那名属下敲门跑了进来,“小林先生,招了,招了。”

小林问:“谁招了?”

“我们总共抓到他们六个人,其中的一个在我们的酷刑之下招供了,他说这六个人当中有一个叫闻斌的是他们的头目,另外他还招了一个在大同幕后指挥的重要人物叫张鸿伟的,他还说前段时间的爆炸案就是他负责指挥的。”说着把一张刚刚根据那个人描述画的一个画像,“这是我让人刚刚绘制的画像。”

小林拿过那张画像看了看,心头不由得一阵的兴奋,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他快步向外走,边走边说:“马上提醒那个闻斌,看还能不能问出些更有价值的东西。”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返回身拿起电话,“泽口队长吗,我是小林佑吉。是这样,我马上让人给你送一张画像过去,你马上带人拿着画像到火车站抓人,所以和画像长得接近的全部抓起来。”

……

大同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乘客很多。

张鸿伟站在人群里向远处望着。刚才他和杜雨霖为了他走不走的事情争论了十几分钟,最后不得不同意杜雨霖留下来的要求。

杜雨霖在电话里最后说:“张老,她们我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出了意外,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她们。”

还有十多争钟就要开车了,池田雅子她们三个还没来。张鸿伟急得四下张望。忽然,他看见远处开来了一辆军用卡车,卡车上站着二三十个日本宪兵。

那辆军用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开到火车的进站口处,所有的日本宪兵纷纷跳下来,冲到进站口处对每一个要进站上火车的乘客进行了严格的检查,其中有一个肩上佩着中尉军衔的军官手里拿着几张画像似的东西,仔细地对照着每一个乘客。另外的一些宪兵手里也拿着画像似的东西在人群中找来找去。

就在这时候,张鸿伟看见池田雅子等人坐着三辆黄包车从另一个街口奔过来。

池田雅子搀扶着小脚的白玉凤和小翠往进站口处走,边走边四下寻找着张鸿伟。

张鸿伟向池田雅子挥手,希望她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是池田雅子并没有看到他,还是带着白玉凤等人往进站口走。

张鸿伟咬了咬牙,掏出手枪向天空连开了三枪,然后从人群中向进站口相反的方向跑去。

枪一响,乘客们吓得哭天喊地,四处奔逃。那些宪兵见张鸿伟举着枪跑,他们不再检查乘客吹着哨向张鸿伟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池田雅子这才看见张鸿伟向相反方向奔跑的身影,她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边让白玉凤、小翠和小胡往进站口挤,一边无比担心地望着张鸿伟远去的背影。

几乎所有的日本宪兵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都向他的方向追了过去,边追边高叫着向他身后开枪。

张鸿伟边向前跑边向后开枪,吸引着那些日本宪兵,可是他跑出去没多远,只觉得大腿一疼,他身体不由得晃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中弹了,可是他还要踉跄地向前跑,他知道自己能多耽误一些时间,池田雅子她们成功逃走的机会就要大一些。

可是他又跑了几步,另一条腿也中了一枪,他晃了晃,倒在地上。

几个宪兵冲过来,其中一个一脚踢开张鸿伟掉在地上的手枪,其他的几个宪兵恶狠狠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