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时间定上午十一点半,地点是大同炭矿株式会社的大礼堂。
上午十点多钟,大礼堂内到处张灯结彩,各处放着鲜花。谷铁衣让小林佑吉向日本驻蒙军司令部借来的一个军乐队演奏欢迎的乐曲。
一些衣冠楚楚的客人不断地从外边走进来,大多是大同炭矿株式会社的人,也有晋北政厅的人。
杜雨霖身着一身漂亮的白色西装,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满面春风得应酬着客人。
化妆间里除了池田雅子之外,还有几个大同炭矿株式会社的姑娘。
今天的池田雅手里子捧着一束百合花,头上盘着一头漂亮的新娘发式,粉面桃腮,樱唇上少有地涂了一点淡淡的口红,看上去水润晶莹,妩媚诱人。尤其是那一袭洁白的婚纱,是杜雨霖专门请人从上海买来的,腰身裁剪得极为贴身,把亭亭玉立的衬得格外的典雅和高贵,仿佛一尾清丽可人的美人鱼一般。
看着清丽脱俗的新娘,杜雨霖有些动情,径自走了过去,伸臂搂住了她的腰肢,看着池田雅子清澈、柔情的眼睛,轻声说:“雅子,你今天漂亮极了。”
池田雅子半垂着头,一脸的羞涩,不敢看杜雨霖,有些局促转着手中的百合花。样子格外的娇美动人,杜雨霖忍不住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她,嘴巴慢慢向她的樱桃小口上贴过去,池田雅子却微微一偏头,带着几分哀求地软语低声道:“别,别,别……把妆弄花了。”
旁边的女孩子拍着巴掌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杜雨霖又要亲,池田雅子扭着头极力地躲避着。杜雨霖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把嘴巴凑到池田雅子的耳边,小声地说:“雅子,今天你是我的新娘,不让我亲,恐怕会让别人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吧?”
池男雅子听了这话,这才不再躲避,低着头,半闭着眼睛,呼吸格外的急促,杜雨霖已经感觉到她的全身在不停地颤抖。
杜雨霖慢慢地捧起池田雅子的脸,池田雅子呼吸更加急促,紧闭着眼睛,眼睛上的长睫毛不安地抖动着,嘴巴也略略地颤抖着。
杜雨霖闻到了她嘴巴里传出的如兰花般的幽香,望着她无比柔美清丽的面庞,杜雨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湿润、鲜红、颤抖的嘴唇……
旁边的女孩子们叫着,笑着,拍着手。
一个长长的亲吻之后,池田雅子轻轻地推开杜雨霖,低声哀求道:“差不多行了,你别……”她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杜雨霖一眼。
杜雨霖执拗地看着她,又要亲。池田雅子侧脸一躲,“你别亲了,以后,以后再亲不行吗?你把我的妆弄花了,一会儿她们还得重新给我弄,你出去应酬客人吧。”说着半认真半撒娇似地把杜雨霖推出化妆间。
杜雨霖刚从化妆间出来,很意外地看见李香兰从门外款款而入。
今天的李香兰身穿一款酒红色的露肩晚礼服,脖子上戴着一串圆润华贵的珍珠项链,脚下是一双同样水红色的高跟女鞋,远远看去像一朵娇媚盛开的红玫瑰。
她风情万种、明艳动人一走进来,马上吸引了大厅内的众多男人的目光,他们纷纷向她身上投射了过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杜雨霖并没有给李香兰发请柬,没想到她竟然不请自来。既然来了,杜雨霖不好不应酬,他很自然地走到她面前。
近处看,李香兰又有不同的风情,她长长的波浪发很妩媚地挽到一边,嘴上淡着粉红色的口红,脸上薄施淡妆,一脸从容淡雅的微笑,却无处不彰显着女性的魅力!
杜雨霖刚要说话,李香兰却轻轻地地走上仿佛妻子一般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动作轻柔亲切自然,脸上却浮着一丝哀怨的情愫。她幽幽地说:“雨霖,真遗憾,我以为今天的新娘会是我,知道吗,能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可为什么偏偏不是我呢?”
杜雨霖刚要说话,李香兰用手轻轻地掩住了他的嘴唇,“什么也别说,陪我跳支舞,好吗?”
杜雨霖很绅士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欧式的邀请姿势,李香兰轻轻地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上,两人两手相携着款款走进了舞池,跳起舞来。
杜雨霖西装笔挺,身材高大,舞步娴熟,李香兰风情万种,身材曼妙,姿势优雅,两人中一对蝴蝶一样在舞池轻起舞,引得旁边的男男女女都转过脸专注地看着他们,不大一会儿,两人就成了舞池内的中心。
两人正迷醉地跳着舞,小林佑吉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人身侧,轻轻地拍了杜雨霖肩一下,“对不起,于工,打扰一下,中谷先生来了,你得去迎接一下。”
杜雨霖皱了一下眉头,用那只一直挽着李香兰的手轻轻地捏了她手一下,对她轻轻一笑,“豆豆,我得去接一个客人,抱歉。”说着,松开了李香兰,和小林佑吉来到门口。
两人刚走到门口,杜雨霖就见中谷孝之从一辆车上下来,同他一起走下车的还有那个山田株式会社的社长山田少文。
中谷孝之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内穿高领白衬衣,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右手上还拎着根文明棍。
杜雨霖客气地向中谷孝之点了一下头,“中谷先生,没想到您能参加我的婚礼,欢迎欢迎。”
中谷孝之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伸手,他的随从把一个小小的锦盒递到他手上。中谷孝之说:“于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笔纳。”
杜雨霖接过锦盒,欠了欠身子,“岂敢,岂敢。”
站在中谷孝之身后的山田少文从中谷身后走了上来,把手中一个包装过的礼盒递到杜雨霖手上,“于工,虽说你没邀请我,可是你是谷铁衣谷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的礼物也请你收下。”
杜雨霖又欠了欠身,客气地说:“山田先生,本来是想邀请您的,可是我知道您事务烦忙,怕打扰了您,所以……非常抱歉。”
小林佑吉在一旁小声地提醒三人,“三位先生,不要在门口说话了,都里边请吧。”
三人点点头,杜雨霖一侧身,客气地向里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中谷孝之和山田少文先后走了进去。
杜雨霖刚要往门里走,有一个人在他背后狠狠地一拍,“喂,你结婚这么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连我也不告诉一声,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杜雨霖回头一看拍自己的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欣喜万分地说:“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