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财正使劲地摇着杜雨霖的身体,口里大声喊着。忽然间见李化龙和沈子砚从外边跑了进来。
沈子砚跑进来看到杜雨霖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把食指和中指伸到杜雨霖嘴里和舌根,使劲地搅着,半昏迷中的杜雨霖哇地吐了起来,沈子砚还不罢手,还是不停地搅动,嘴里说:“快吐快吐,能吐多少吐多少!”
李化龙看着何有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何有财好像也有些迷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呀,刚才我一进来就看他躺在这儿,跟他说话他也不应声……”
李化龙还要再问,沈子砚说:“别废话了,快去弄点水来!”
何有财跑出去跟其它的看守要来一瓢水,跑了进来。
沈子砚把水灌进杜雨霖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她又按刚才的法子用手指搅杜雨霖的嘴。杜雨霖不断地呕吐着,许多污物吐在沈子砚的身上。
沈子砚抱着杜雨霖的头,转脸对何有财说:“得马上把他送医院!”
何有财说:“这事儿得先请示一下江局长,他是犯人我不能就这么让他走。”
李化龙说:“我七哥都快死了,你他妈还跟我说这个,说着和沈子砚一起架起杜雨霖就往外走。
刚走了几步,何有财从后面追上来,掏出腰间的手枪,指着李化龙和沈子砚,“他不能走,再走我就不客气了!”
沈子砚从自己的腰间也掏出手枪,顶上火,眼睛红红地指着何有财,“******,就你有枪是不是,你有枪老子也有!”
李化龙也掏出身上的手枪,指着何有财,“你他妈赶紧的给老子让路,要不然老子这条命就搭你这儿来,你信不信?”
走廊的几名看守见到双方都掏了枪,也掏出枪跑了过来,双方僵持着。
这时的何有财凶相毕露,他恶狠狠地对李化龙说:“李科长,你搞清楚,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们警政局,你少跟我在这儿耍三青子,你有枪,我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我再说一遍,你们俩可以走,他不能走!”
沈子砚急了,刚要开枪。正这时候,江会卿从外边走了进来,见双方都拿着枪指着对方,喝道:“都把枪给我放下!何有财,怎么回事,我听说杜处长出事了?”
何有财貌似无辜地说:“我也是刚知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变成这样了。”
江会卿上前低头观察了一下,挥挥手,“快送医院吧,再不送估计就没救了。”
沈子砚和李化龙这才别起了枪,架起杜雨雨就往外跑。
沈子砚是接到张鸿伟的电话后,给李化龙打了电话,说有人可能要害杜雨霖,要和李化龙一起去看守所看看。
李化龙开着车载着沈子砚来到看守所,看守所的警卫都认识他们俩个,听说要看杜雨霖就把他们放了进去。两人一进去,正看见何有财抱着已经浑身发软的杜雨霖在那喊呢。
……
李化龙和沈子砚就近把杜雨霖送进同仁医院。
李化龙背着杜雨霖往里跑,迎面看见叶茵平。叶茵平见杜雨霖软软地趴在李化龙的背上,满嘴吐白沫,已经没有了意识,焦急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沈子砚没好气地说:“你还是护士呢,他中毒了看不出来,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快抢救!”
叶茵平这才缓过神儿来,引着李化龙跑进了抢救室,边跑边让另外一个小护士去叫值夜班的医生。
……
殷尔和家。
殷尔和正在客厅里不安地踱着步。
过了一会儿,老金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殷尔和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老金苦着脸说:“去张鸿伟家那两个家伙可能是失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要是事儿弄成了他们一定会回来拿剩下的那一半钱的。”
“看守所那边儿呢?”
“刚才我打电话过去问了,那个姓何的警察说他得手了,不过,现在杜雨霖被他们送到医院抢救了。”
殷尔和问:“能抢救过来吗?”
老金肯定地摇了摇头,“老爷,你放心好了,那么大剂量的药,这么长时间,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姓杜的是必死无疑。”
殷尔和略沉吟了一下,“马上再找人,一定也要把那个姓张的干掉,不能让他活着。”
老金说:“老爷,我已经安排人手在他家周围了,只要他一露头,一定让他死。”
殷尔和点了点头,又阴鸷地问道:“事成之后的事儿,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全部灭口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
“嗯,好,这事儿你一定要办得干净利索,不能留下一点尾巴。对了,你派个生面孔的去医院瞧瞧,看那个姓杜的怎么样了?”
“老爷,我已经安排了。”
殷尔和满意地点点头,“老金,你这事儿做得漂亮,我会重赏你的。”
……
同仁医院,抢救室外走廊。
李化龙疲惫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喘着粗气,沈子砚则在他面前不安地徘徊着。
李化龙缓过气来,问沈子砚,“我说,你抠嗓子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当时我都给吓懵了。”
沈子砚看了李化龙一眼,说:“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喝过一次毒药,我姨夫就是用这个办法把我给救过来的。”
“你姨夫?没听你说起过,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地质学家。”
“地质学家,你哪天介绍我认识认识。”
沈子砚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天南海北到处跑,行踪不定,你很难有机会见到他。”
两人正说着话,叶茵平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走了出来。
沈子砚和李化龙同时走上前,几乎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了?”
叶茵平说:“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过还好他把大部分药都吐出来了,要不然就危险了。”
“他吃的是什么药?”李化龙问。
叶茵平说:“从症状上看应该是砒霜,他是从哪弄到的砒霜?”叶茵平的后半句话多少有些埋怨的味道。
李化龙和沈子砚相互看了一眼,沈子砚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他从哪弄到的,你这么问,难不成是我给他的?”
叶茵平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有人给他下毒呀?”
李化龙看了叶茵平一眼,说:“是啊,是不是有人给他下毒呀?”李化龙忽然想起何有财当时的激烈反应,他转身就往外走。
沈子砚在后面喊:“喂,你这是到哪儿去呀?”
李化龙边走边说:“我去找何有财那个王八蛋。”
……
李化龙开着车来到看守所,一下车他就气冲冲地往里闯。两个警卫拦住他,“李队长,你这是要干吗?”
“去,把何有财那个王八蛋给老子叫出来!”
一个警长说道:“何警长不是去同仁医院去了吗?刚刚走的呀?说是要到医院看看。”
“扯淡,我刚从医院过来,怎么没看见他?”
另一个警察看了李化龙一眼,小声地说:“李队长,如果他没去医院,你不妨去他家里看看,说不定他回家了。”
“他家住哪儿?”
“莺房胡同38号。”
李化龙开着车来到莺房胡同38号。一到地方,他跳下车走奔门口,见院门是半开着,他推门而入。
经过院子,李化龙看见房门也是半开着的,而且屋里还亮着灯。他从怀里掏出手枪,顶上火,推门走了进去。
映入李化龙眼帘的是一副惨状——何有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有几个血乎乎的血洞,黑红色的血染红了他大半个身体,他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李化龙上前摸了摸他的脖颈,已经死了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