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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尘封北极(4)

这俩个人中一个人长得尖嘴猴腮的,一个长着一张让人转脸就忘的大众脸。看他们的样子,也并不比自己大上太多。

就在耗子得到他们的照顾的这一段时间里,僵尸少年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那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是个两面派,一看少年不在,立马对待耗子变了一副很不耐烦的嘴脸,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行啦,下次还有机会呢!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照他的话来就是。”叫做春生的大众脸拍了拍猴子的肩膀。

“可是……多好的机会啊!我都等了好几个星期了才等到这么一个墓,差一点儿就能看清师傅是怎么下去的了!都怪他!”猴子又恼怒的跺了一下脚,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啊?又是师傅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吗?”

“我……我不是啊!我就是路过的……”

耗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口中所说的师傅,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僵尸少年吗?

从年纪上来看,他们之间是差不了多少岁的。但很明显,僵尸少年是头头儿,他的话这两个家伙是言听计从的。

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啥关系?兄弟三人还差不多,可“师傅”这个称谓又从哪来的?

“哇,有戏啊!”春生语气很激动的往外面指了一下。

耗子回过头去,发现那个鼓起来的小土坡好像变的矮了一些?上面的那一层沙土微微的晃动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一个吸盘让它们向内发力,让土坡的尖尖角流逝了下去。

他们在干什么呢?

耗子奇怪的看着两个人兴奋的神情,突然心头一阵异样的感觉:刚才那个僵尸少年该不会真的是僵尸,他此刻就藏在土坡的下面吧?

“嘘——你能别吱声了吗?哇哇乱叫的烦都烦死了……”春生很无奈的给了又蹦又跳的猴子一记轻拳。

“春生啊,咱俩一定要盯牢师傅,一定给跟学手艺!太厉害了,这才是男人啊!”猴子真的跟个猴儿似的,一个劲的抓耳挠腮,“只在夜里出没的男人,太厉害了!”

耗子有些无语,僵尸少年应该是个惯偷,怎么会被崇拜到这个地步?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不明白他们三个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选择出现在这个地点。

这里的阴气好重的感觉啊……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的时间,耗子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谁弹了一个脑瓜嘣,他回头一看,吓了一哆嗦,那个僵尸少年怎么又突然跑到他后面去了?

他的头发上向下滴答着湿哒哒的水,他惨白的脸上蹭到了奇怪的污痕,他的手指缝里也塞满了脏兮兮的油灰。

“里面怎么样?”猴子急切地问道,双眼放光。

“有。”

僵尸少年就说了这么一个字,便接过春生递来的水壶咕嘟嘟猛灌了一气儿。

他休息了一会儿下令道:“走吧,明天应该会下雨的,等到雨一停,门打开,我就可以进去了。”

“去哪?去刚才的土包子底下吗?”耗子很好奇的问道。

“对啊,我们要去发财,比你赚的要多多了。”少年笑笑,接过春生递来的干净毛巾擦了一把脸,“我们走了,你以后换一家人去偷,你今天晚上找的那一家,是银行里的人,那个保险箱你肯定打不开的。另外,把你的手指甲给剪一下,会影响触感的。你想想看,万一你的指甲劈了一个缝,你把手指头伸到别人挎包中的时候,缠上了里面的线头怎么办?好了自己回去多想想吧,加油孩子,后会有期。”

那三个人把坐扁的一块草皮用脚给恢复了原状,摆摆手就要离开。

耗子一听,这个僵尸少年不仅仅是“同行”,他绝对是个“行家”啊!

他赶紧跟在后面:“等一下,你们要去哪发财?带上我带上我!”

“滚。”

那个叫猴子的对耗子很凶很没有好感,他没想到的是,在之后的几天中,这个字就要一直不停的从他口里说出来了。

耗子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一直跟着这三个人,蹲路边看大姑娘的腿、靠着狗窝睡觉、刨开田间的粮食蹲坑,他是寸步不离。

他终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切真的还像原来最不可能的那种猜测一样,这个僵尸少年看着挺年轻的,可他的资历真的非常非常老,已经老到足够把自己炉火纯青的手艺传受给别人去学习的那种了。

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小猴子,是唐山大地震中的孤儿,原来的名字叫做孙大圣;大众脸春生是隔壁村儿的,他和耗子一样也是抱着找点活儿做的念头,出来想闯荡一番。

耗子遇见他们,就像离群的大雁终于找到了组织似的。那个僵尸少年手中的绝活,就是耗子刚刚觉得从自己身上发掘出来的天赋。

说“偷”很不好听,春生教导他,要用“借”这个字。

那天晚上在小土坡,僵尸少年就是去打点的。他的目的是要想找一个辽代的死人“借”东西,因为那个地方深埋着一个小型的墓葬群。

耗子这才知道,在唐山滦南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只有虾皮儿的,在地面以下,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由于这个地方的历史很悠远,所以在之前的岁月中,这里就发现了什么周夏庄村汉代遗址、段庄村元代墓群之类的地方。后来唐山大地震,地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有些奇奇怪怪的墓都被震出来了,而有些好东西,就被埋藏得更深了。

僵尸少年就是因为这样,最近一年才跑到这个灾后重建中的城市来活动的。

耗子陡然觉得这真是一个牛逼大发了的职业,僵尸少年身上的阴气那么重,他居然又是一个挖墓的,就这和他本身的气质太像了呀!

同时,正处在青春期的他也下定了决心:今后就干这一行了!

埋在地下的死人和那个肥头大耳可不一样,就算你在他们身边“借”走东西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他们也不会突然站起来把你抓到警察局去蹲牢子的。而且,他们带进去的那些物件,自己是用不到的,倒不如把它挖出来,造福后代喽?

耗子这么想着,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小猴子春生一起,紧紧的粘着这个僵尸了。

等到淅淅沥沥下了一周的雨停下来,僵尸少年果然进入了那个土坡下的墓葬中。

一整夜漫长的时间过去后,他带着几枚金戒指出来了。

外面的三个孩子再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要求跟他一块儿进去瞧瞧。

“师傅啊!我都叫了你仨个月的师傅了啊……你怎么就不能收下我呢?我真的很聪明的!你看我的手,这么灵活呢!你看你看!”猴子就差去抱着僵尸少年的腿哭嚎了,“你收了我吧,你教教我吧!”

“就你这手法,进去还不够给我添乱了。”少年嗤笑一声,“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了没?鸳鸯铜锁打开了?”

“还……还没。”猴子尴尬道。

“春生你呢?会听密码箱了吗?”僵尸少年像个正儿八经的学校老师一样训话道,“别以为借死人的东西容易,你们先能偷得了活人在说。在地面上干活儿被发现了,要么还给失主挨打一顿,要么拔腿就跑,趁着你们还年轻,就算进去牢子里也关不了多久,可是一旦跟我下去了,只要有意外,不成功就是个死。真想入这一行的,先练练手艺再说吧!”

“等我多练几年,我也可以叫你师傅吗?”耗子倒背着手站在旁边,他嘿嘿一笑摊开了手掌心,“你刚才藏在裤子后屁股里的金戒指,被我借了一枚。”

唐山旧梦·伍

耗子在“借东西”这件事情上越来越熟门熟路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总是向往大人的生活方式的,他们三个小鬼很快就学会了喝酒抽烟打牌,还有讨论“女人”这个神奇的物种。

耗子摸摸自己长出来的喉结和胡子,觉得自己完全是个成熟男人了,他决定回乐亭收拾一下,再跟好久不见的家人聊聊今后的打算,他准备像那些普通打工者一样,在外地干活,然后每个月向家里汇一笔钱。

当然,他得把自己的职业隐藏好,僵尸少年给他弄来了一套像模像样的羊毛衫加西裤穿上,不过,春生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有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耗子告别了嬉笑打闹的几个兄弟,他尽力挺直了腰板踏进家门,却惊讶的发现,家里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他的妈妈翠珠,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在最困难的时期就这么硬生生熬了过来,现在,她即将改嫁了。

耗子觉得胸口很闷,他距离上一次离开家里的时间,不过半年,怎么突然之间,整个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结构就改变了?

翠珠说,那个男人也是唐山大地震的受害者,全家都死光了,而那个女孩子也是孤苦伶仃的,是他前些年收养来认做了干女儿的。

耗子心里很酸很酸,自己那么小就跑出去,一个人在滦南混了那么久,多少次险些被打死饿死?他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不就是想早些成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吗?

现在,居然有别人把这个家给撑起来了,自己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肯定不对,但他就是觉得有些委屈,这个结果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了。看着家里的几个人过得和和美美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掺一脚,他是有些多余的。

那个男人其实挺能干的,翠珠脚上有伤,行动很不方便,他便包揽下了家里所有的重活,也不让翠珠抛头露面的出去唱戏了,想唱的话,在家里哼两声就是,赚钱这种事情,必须得交给男人。

原先他们一家人都想要一个女儿,可是,妹妹没有等到,到了这会儿他们却白捡了一个姐姐。

那个男人一块儿带来的干女儿,名字叫杜鹃,长相非常符合那个年代人们的审美标准:银盆大脸双眼皮儿。

只不过她的性格稍微怪了点,说时髦些,就是挺有个性的,看的出来她对这个家也蛮排斥的,看谁都没个好脸色。

耗子在新盖起来的家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妈妈能从失去丈夫、失去女儿、失去双脚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而现在他看到妈妈对着那个男人笑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自己今后是不能长期呆在乐亭的,而亮亮还在上学,现在一切条件都成熟了,组成一个新家。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耗子听着妈妈久违的笑声,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家庭气氛,知道就算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也不能去阻碍妈妈的自由了。

该走了,该走了。老妈有了新家,而自己也已经长大了。

翠珠当然知道儿子心里很不高兴,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欣然接受的。可是,命不由己,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大儿子在外面奔波是如此的辛苦,她趁着还没有彻底的老去,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不仅仅只为了求个伴儿而已,这也能给少年老成的儿子心里,稍微减轻一些负担吧……

“耗子,娟儿做饭可好吃了呢,你不是爱吃韭菜炒鸡蛋吗?咱们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叫她给你露两手!”翠珠装作看不见儿子紧皱的眉头,挤出满面的笑容,努力缓和着这个新家庭中有些尴尬的气氛,“喏,你就去陪她到菜市场转一圈吧,晚上你弟弟也该回来了!”

耗子看着那个有些小姐脾气的杜鹃,心里老不乐意了,他虽然经常和滦南的难兄难弟吹嘘自己对女人有多么的了解,但他们彼此都清楚,干这一行的新手,上哪儿能接触到年轻的女孩子啊!

“那……咱们走吧,不然再晚一些就收摊了。”耗子想起自己现在穿着一身成熟的衣服,他得摆出一副大方的样子,便清了清嗓子,扭头对那个姐说道。

小娟挎起篮子,闷不吭声的跟在后头,一直到走出家门口几米,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似的轻声说道:“嗯呐。”

耗子一听她这话,心里觉得蛮舒服的。地道的乐亭人,张口闭口都是“嗯呐”,乐亭话其实挺好听,跟唱歌儿似的,这个小娟声音也很甜,不像自己和亮亮,他俩说话的方式和爸爸比较像,听起来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老妈一直想生个闺女跟她学乐亭大鼓,这下,适合唱曲子的闺女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愿意喊他爹吗?”小娟突然问道。

“谁?那个男的?”耗子有些莫名其妙,“我叫他爹干吗?我就一个爹!”

“嗯呐,我也一直叫不出口,所以你也别逼着我管你妈叫‘妈’,好吧?”

“你叫她啥关我什么事儿?反正以后你见我的机会会很少的,我又不在这个家呆着。”耗子抄着口袋望着天,他一从家里出来,隐藏的那种小痞子气息就浮现出来了,他往兜里摸了摸,紧跑几步,到小商店里买了包烟。

牡丹牌香烟,五毛一分钱一包。

耗子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根来深吸了一口,他觉得自己强装上去的档次又跌了下来。在滦南的时候,小猴子从一个外国人手中借了包土耳其产的香烟,那滋味儿……啧啧,那真叫一个美啊!如果能在那个男人面前掏出一包外国烟来,该多有面子!

耗子陷入了对那几个拜把子兄弟的怀念中,等到亮亮放学回来跟他见上一面,然后干脆明天就启程回去吧,呆在这儿已经很没有意思了。

他还穿着西裤,走起路来却变得很甩,他正眯着眼睛观察着乐亭人的走路姿势,突然嘴里正吸着的烟头被拔了出来,杜鹃那张还挺端庄的脸出现在眼前——

“吸什么烟啊!不准吸!”

耗子被呛了几口,直接就愣住了:“凭啥?你凭啥管我来?”

“看不惯,你才多大年纪就吸烟了,对你身体又没什么好的。”

“拉倒吧你,你买你的菜,我就是你一暂时保镖而已,管得到挺宽的……”耗子嗤笑一声,他看着掉到地上的半截香烟觉得有些可惜。他又抽出一根来放到嘴里含着,火都还没点上呢,印着金发美女的打火机就被杜鹃满脸愤怒地夺走了。

“我都说了不要吸烟了!”

“****啊!你……”

耗子张口想骂人,可看到杜鹃一脸认真的表情,又不知道该说啥好,以后他不在乐亭的时候,老妈还得靠人家照顾着呢!

“得得,真没见外,把我当一家人来看了是吗?我不吸了就是,至于嘛!你买菜吧,赶紧的!”

耗子悻悻的把烟塞回了口袋里,杜鹃这才回过身挑选起韭菜来。

耗子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唾沫横飞的跟菜摊的老板讲价格,觉得很好笑。

春生有一个独门绝技,就是无论这个女人穿的有多么保守,他都能从她的一些动作上,准确的判断出,这个女人的****有多大、腰有多细、屁股有多圆。

耗子认真的盯着杜鹃的屁股,觉得有些口渴。他这个年纪,对女人的身体是很敏感的。按照春生的那套说法,这个女人的身材显然已经发育的很好了,她属于那种腚大能生儿子的类型。

“你在看我的屁股?”

杜鹃回过头来一句话,让张着嘴巴的耗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半死,他红着脸干咳了几声,慌忙辩解道:“没、没有啊!谁看你来着,菜买好了是吧,赶紧走我饿死了!”

耗子不敢去转头看她的脸了,他从她手里夺过盛菜的小筐头,闷头就往家里赶过去。他心说这女人也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问出刚才那样的话来,咋就不知道害臊的呢?

喘着粗气回到家中,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亮亮的脸比半年前圆了一些,看来他过得还不错,他抱了抱弟弟,觉得他身上娃儿气很重,他还没开始接触社会呢!不过,他的气质正是他这个无忧无虑的年纪该有的。

耗子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他和弟弟明明是同一个时刻出生的呀,自己怎么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没来由的沧桑感呢?

一顿饭在翠珠说笑不断的调节下,也算是气氛融洽的吃完了。杜娟的手艺果然很不错,耗子餐风露宿久了,突然觉得在家吃饭很不习惯,但是这种感觉也很好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