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剑戮天
21075800000070

第70章 情变云间

“惜泪姐姐,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好吗?”雪千影握着花惜泪的双手,泪已满脸,她此刻是多么的无助,更是不舍。

花惜泪眼眶红红的:“在这危急关头,公子是断然不会弃飞雪城而去的。”

“如果他不离开此地,飞雪城却真保护不了他,那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月桂在她们身后说道。

雪千影哭到:“为什么老天这般不公平,短暂的相守便要分别,为什么啊?”

月桂拍着她肩膀轻轻安慰:“古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相遇的机会多的是,别太伤心了孩子。”

“师叔。”雪千影扑倒在月桂的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

几人站在金顶,看着天空那二人比试剑法的身影飞来划去,还杀得正酣,月影愈来愈淡,天快亮了,偶尔有鸟儿的啼叫之声传来。

二人已打了数百回合,战了好几个时辰,还是难分高下。

而那站在金顶上的两个俏丽身影,目光随着空中那轻快矫健的风易寒,眼中的脉脉柔情,已是暖得化不开了。

多少心思如流水,却在一颦一笑间。

我心你可否懂?你心我亦难猜。

那空中的风易寒,手中剑气吞吐之间,已将世间万般豪情挥洒而出,这儿女情长,多般眷恋,如果你手中是斩愁的剑,为何不把情丝一刀两断?

天亮了。

斗剑终于止住,白昼降临时,山上便会聚来游客,当然不适合比武。

应静雪的提示,风易寒停下手中攻势,二人在空中抱拳,相视一笑,凌空飞腾,轻轻落身于那金顶之上。

一红一白二位少女忙跑过来,帮他擦拭额头汗水,那边,月桂接过掌门手中长剑,与她附耳低语。

毕后,二人走到一起,相互抱拳道:“身法果然厉害,承让了。”一语之间,多少纷争,尽化于无。

众人回头望着东边,心沉入了那浩浩大自然中去。

黎明前的天空是美妙的,渐渐地,地平线上天开一线,飘起缕缕红霞,托着三两朵金色镶边的彩云,一个辉煌的白昼即将降临。

风易寒一手搂着花惜泪,一边倚着雪千影,站在黎明与黑暗相交的界点,心,潮涌澎湃。

彩云下,空旷的紫蓝色天幕上,一霎间,吐出一点紫红,缓慢上深,逐渐变成小弧,半圆,变成橘红,金红,然微微一个跳跃,拖着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轮圆圆的红日嵌在天边。

所有人的身上都像似镀了一层金子般。

那静雪和月桂长老二人,饶是在飞雪山看了无数遍的日升月落,这大气磅礴的金顶日出,每一次都还是那般震撼着她们的胸怀。

伴随着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飞雪山宛似从头到脚逐渐披上了金色大氅,呈现出她全部秀美身躯……

日光下的众人,一时间胸中豪情万丈,有那想要一飞冲天的豪迈心情,这便是飞雪日出。

金顶的日出,照亮了这世间的一切。

众人站在日光之中,站在那微风习习的清晨里,衣袂飘飘,心绪浮动,这飞雪山的极致美景也让所有的人都醉了,此景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见几回?大家都呆在那金色的日光下,没有了言语。

站在山崖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有人缓缓道:“想必当年那小僧尼,也是被舍身崖下极美的云彩所吸引,才会忘我的跳下去的吧!”

这说话者是静雪,她此刻站在那金顶的悬崖边上。

那悬崖高千尺,深不见底,从崖顶往下看,崖下白云团团,深幽奇暗,在那崖底部,尽是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崖壁交错,雄奇险峻,无法逾越。

风易寒与雪千影轻轻靠拢了些,他们是生怕清风一吹,身边人就消失了吧?彼此眼中,竟藏满了痴痴的依恋。

月桂清清嗓子提醒大家:“时候不早了,各位都回去补睡片刻吧。”

静雪也回过神来,合掌与风易寒道:“少侠,老身派中还有要事需处理,不便久陪了,今日午时会在此恭候少侠,还望少侠珍惜最后半日与影儿相聚的时光。”

风易寒心中有疑:“前辈,什么最后半日啊?”

“公子,宁王飞鸽来信说他在丐帮遇险,希望公子去救他。”这边的花惜泪眼光一闪,发话。

风易寒心中一喜:“有我朱大哥消息了吗?”

“是的,风哥哥。”身边的雪千影接下他话:“宁王身份败露,在丐帮被人所擒,处境十分危险。”

风易寒听了焦急不已,转身向静雪道:“既是如此,晚辈须立刻下山去搭救宁王,与前辈比武之事,恐怕只能推后了,失礼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少侠稍安勿躁,量那丐帮也不会把你宁王怎么样,你且在山上多待半日,老身处理完门派事宜找你还有事交代。”静雪对他说。

风易寒仰头叹道:“行吧,那晚辈就再在山上叨扰半日。”

静雪和月桂二人别了三人匆匆向那万佛顶行去,花惜泪因打理行李也下虎寺去了,舍身崖只剩下风易寒与雪千影二人。

今日不知为何,大半天了,山上竟看不见一个游客的身影,只见那白鹤群三三两两在那山峰的青松白云间穿梭掠过,发出声声悠扬高亢的啼叫声,见四下无人,雪千影身体已经埋进了风易寒怀抱当中,二人站在这舍身崖边,轻言低语地说着话。

每当清晨,自金顶下望,可见云雾似海。

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却是那么变幻无穷!

苍茫的云海,似雪,似棉,厚厚的,无边无垠,似能让你卧,让你踏。

风一吹,一缕微云便扑到脸上,薄薄的凉意沁入心脾,让人刹那间忘记了身前身后的世界,似乎只要纵身云海,便可到达神仙居住的地方。

舍身崖,难怪它叫舍身崖。

这舍身崖,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古时候有位虔诚的小僧尼来此游玩时,正好是佛光出现的时候,此时她感动的同时也激动,想踩上脚下的云去到佛祖的跟前,谁知道……这是个凄美的故事,后来这里便被叫做了舍生崖。

望着脚下那翻腾的云海,风易寒心中也波涛起伏,他对身边的人儿说:“或许人痴到了极点,便会把一切虚无当作真实,所以才有了这舍身崖。”

“人那般痴,又有何不好?”雪千影梦呓般喃喃地说,她美目如同一泓湖水,清澈得不可方物,望着幽远的天空,缓缓道:“佛祖爷爷可否知道,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厮守在心上人的身边,哪怕只是区区一刻。”

风易寒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到雪千影那清美的脸孔上,他温柔的说:“影儿,跟我走吧,天涯海角,我们不离不弃,好吗?”

脸上表情是那么的真挚。

雪千影痴痴盯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那暖暖阳光下面的幸福,似佛祖已经显灵,把世间最好的幸福恩赐给她了一般,脉脉含情的笑着,能倾覆这天下一切的微笑,让对方心波荡漾,忍不住,他抱紧了她,像要把这柔美的女孩,揉进他的血液里面去一般。

但是她的话语却瞬间令他的心,跌进冰雪中:“这一世,断不可能了,我已经答应了掌门师伯,等我满了十八岁执掌飞雪城,终生不嫁。”

“什么?你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风易寒心中一时犹如被锤子一敲,脑袋嗡的一声,险些跌倒。

而怀中雪千影则一脸冰霜,抬头冷冷地说:“这派中掌门接任的大事,由得你我拿来开玩笑的吗?”

风易寒摇头说:“告诉我,告诉我,你这只是开玩笑,你爱我的,你是要跟我走的,对不对?”

雪千影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醒醒吧风大侠,雪千影生是飞雪城的人死是飞雪城的鬼,如何要跟你走?”

她一把推开风易寒,自己则缓缓往后退去,离他愈来愈远,脸上早挂满了寒冷和面无表情。

风易寒急得快要哭了,他不知所措:“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告诉我,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跟你这臭小子受颠沛之苦,因为我想当掌门想执掌飞雪城,为这个,可以吗?”雪千影像疯了般息厮底里地咆哮着,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风易寒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去。

他望着这个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女孩,想不通,如何也想不通:“影儿,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你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

“刚才的话,就是解释。”雪千影冷冷回答他。

太阳愈来愈热,他的心却愈来愈凉。

“你有爱过我吗?”他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俗的问题。

“爱过。”雪千影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她又说:“但自从回到了飞雪城,便是逢场作戏而已。”

“什么叫做逢场作戏?”风易寒脸上的肉在颤抖。

雪千影笑了起来,那张美丽的脸蛋竟好似一副面具,笑起来的表情也是那么僵硬:“我说过,我回来接任掌门的,而你送我回来,我当然要尽地主之义,现在,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世间所谓的爱情,在我雪千影眼里,简直一文不值,懂吗?”

风易寒的心,竟如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竟缺了那个大一个洞,那重复着她那:“一文不值,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他双目充血:“原来你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去做你的掌门去吧,别在这玷污了爱情这两个字。”

句句若刀,字字似剑,他的心已割裂开了。

对面的雪千影终于一言不发,冷笑着转过她那轻柔的身段,一步一步,朝着他目光看不到的地方走去,他眼中那个女子就这样一点点地在面前消失了吗?带着所有的山盟海誓所有的柔情蜜意,化为金顶之上的一朵残云了吗?

风易寒那忧伤的目光,无着无落地游荡在舍身崖的上面,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会温暖自己的身心?

“惜泪姐姐,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的心现在好痛好痛。”

九老洞中,那七彩斑斓的石钟乳下,已哭成泪人儿的雪千影扑在花惜泪怀抱里。

花惜泪柔声安慰:“好人有好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吗,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我的心比他更疼千万倍。”雪千影已是憔悴不堪。

花惜泪心疼不已,原来那雪千影担心风易寒不肯离开飞雪城,所以才以分手断了其念头好逼迫他离开,让自己最爱的人痛恨自己一生一世,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花惜泪对雪千影,又多了一份佩服。

“惜泪姐姐,风哥哥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像影儿一般关心他,照顾他……爱他。”雪千影握着花惜泪的手说。

花惜泪忙问:“雪姑娘,你是不是气晕了,怎么说胡话?”

“女孩最懂女孩的心思,你对你家公子的心,我早看出来了。”雪千影收起泪微笑地对花惜泪说。

花惜泪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千影拉着花惜泪,两人起身,往洞外走去。

雪千影道:“以往我总是认为风哥哥只属于我一个人,现在想想,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能那么自私一个人霸占了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