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凰归来:王妃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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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要紧的事儿

深吸了口气,沈承君俯身将冬夏拉了起来,眼睛却是看着朔月:“你现在就派人去沈家,将冬青给我带回来,我有话要问她。”

与其凭空猜测,不如当面直问。

朔月应了一声,立即匆匆去办了。

凌墨早就在几人争论开始时就默默的避了出去,冬舒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放空,冬夏瘫软在床边的脚踏上,头靠着床板,泪眼婆娑。

因着冬青这件事,几个人心里都生出了疙瘩,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沈承君坐在临窗的椅子上,头靠在窗棂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也跟着一阵阵的发紧。

有些怀疑一旦种下,就像是薄冰下急欲喷发的洪水,一次次撞击着那道裂缝,想要瓦解掉最后一层工事。

重生以来,沈承君一直想不通上一世里冬夏性情大变的原因。

原本那样活泼天真的女孩,忽然变得阴冷沉默,就像是一直充满防备跟不安的小兽,随时准备攻击着除了主人以外的任何生物。会不会是因为冬青的背叛?出于姐妹情,她选择了隐瞒,又出于忠义道义,她想用双倍的效忠去弥补?

还有她卧病时冬夏曾主张更换药方,那时她被毒药折磨得身心俱疲,也只当做是冬青的药不见效果,让冬夏没了信心,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冬青。

“小姐,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经不信任冬青了?”冬夏抬起红肿的眼睛,声音哑哑的问。

“不是,我信任冬青。”沈承君回转过头,一字一顿:“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我都信任冬青。”

冬夏原本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惊喜的光亮,但很快,她意识到了沈承君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登时痛哭出声。

小姐信任的是冬青。

冬夏、冬青、冬舒,每一个名字都是公主取的,从来到小姐身边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告诫过她们,前尘过往,一刀两断,包括名字。

小姐信任的是冬青这个身份,从选择了背叛的那一刻起,那个身份也就不再属于她,她就不再是冬青了。

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安静,就只有冬夏不受控制的哭声回荡。

沈承君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腿,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次的事让沈承君不由得又想起了先前秦氏替冉嬷嬷交给她的那个符纸荷包,凌墨检查过,符纸经过浸泡后携带,同样有着避孕的效果。

又是这种药。

为什么。

来自娘家的暗算,竟然都异曲同工的盯在了她的肚子上,难道她跟萧桓有了孩子,会对对方产生威胁么?

想到这个,沈承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萧睿,太子之位若没有子嗣,的确会有所动摇,但很快沈承君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萧睿,那他此刻该针对的人是生下皇长孙的六皇子萧祁,而不是八字还没一撇的自己。

而且,不管怎样,沈承君还是觉得,萧睿不该是那样狠毒的人。

重生不足一年光景,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发现隐秘在她身边的毒药了。

除了最初的桃花烬,后来的两次都是针对她子嗣的药,沈承君有些不敢确定,究竟对方是在针对她,还是在针对萧桓?一个长久没有子嗣的王爷地位当然不会稳,但沈承君直觉上还是认为,对方就是有意针对她的。

“朔月,派人暗中给蒋琬诊一次脉,看看她体内有没有什么不利于子嗣的药物残留。”沈承君沉吟了半晌后,淡淡开口吩咐道。

如果是防止萧桓有子嗣,总不能只针对她一个。

蒋琬曾是萧桓的侍妾,假使对方针对的是萧桓,那蒋琬身上应也会有这种药,假如没有,那就是在针对自己了。

针对自己……

是因为,少君吗?

沈承君想,她有必要去见一见瑶姬了。

这里距离京城的不算近,朔月放了信鸽给王府,让他们立即到沈家去提人,这样能节省来回一小半的时间。

三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静默着,直到接近晚膳时分,终于传来了消息,比预想中来得要快。

朔月一进门,三道目光全都锁在了她的身上,带着灼灼的期盼跟忐忑。

朔月咬了咬唇,低着眸子回避了几人的视线,将信鸽传来的消息送到了沈承君的手上,轻声道:

“咱们的人到了沈府,得知冬青姑娘从昨夜起,就已经失踪了,房间的细软都不见了,也没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应该……不是临时起意。”

不是临时起意,那就是蓄谋已久了?

沈承君一目十行的看完纸上的内容,抬手递到了冬夏怀里。

当一切的推测被证实,心里除了空落落,竟然连想要发泄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好,走了也好。”沈承君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了也好,至少,不用让她面对选择,信还是不信,留还是不留,也好。

身后,冬夏悲鸣着跌坐在地上,床上的冬舒双手用力抓紧了身下的被褥,脸色更加惨白。

沈承君离开房间,脚步漫无目的,再抬起头时已经走到了萧桓的院子,那些静候在门外的官员们已经都散了,朔风正送着最后一位将军从房里出来,瞧见沈承君的身影,立即嬉笑着迎了上来。

“王爷这边才会完了客,属下正要去那边院子请王妃过来呢,可巧您就来了。王妃是要现在就传膳吗?”

沈承君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径直向里面走去。

被忽视了的朔风有些不明所以的揉了揉鼻子,抬眼瞧见急匆匆追过来的朔月,立马拉住她想要问。

结果朔月手指在唇间一点,轻轻的嘘了一声,指了指里面,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一番哑剧弄得朔风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干脆决定去听王爷的墙角,结果才一转身就被朔月狠狠抽了一下,拉着他往外走了。

房内,萧桓因为今日接待了不少人,说了不少话的关系,脸色有些发白,倚靠着引枕卧在床上,听见门响望过来,眸光澄亮:“阿君,你回来了。”

话音方落,萧桓的脸色就变了,努力的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出什么事了?谁惹你了!”

沈承君二话不说,朝着萧桓就扑了过去,撞得萧桓一个倒仰,险些背过气去,但手臂还是坚定的绕上她的腰,将人紧紧环住,紧张道:“别哭,阿君,谁惹你生气了,你别急,跟为夫讲。”

沈承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听到萧桓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压抑全都一瞬间爆发出来,原本一丁点泪意都没有的她,竟然哭得止都止不住,只想痛痛快快的在这个人怀里发泄。

萧桓手忙脚乱的去擦沈承君的眼泪。

他很少看到沈承君哭,统共就那么零星的几次。

即使是最初他冷眼相待,冷嘲热讽,即使是以前他冷眼旁观她被逐星戏耍,即使是之前他误会怀疑,伤了她的心,他也没见沈承君流泪。

之前萧桓还会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家媳妇偏偏就是例外,可是这会儿,看到她落泪,萧桓真是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这一滴眼泪比他胸前那横穿的剑伤还要让他疼。

连着问了很多遍,沈承君也不肯说,萧桓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抱着她,不停的轻拍她的后背,无声的给她安慰。

直到沈承君最后哭的累了,一抽一抽的在他怀里哽咽,萧桓才再一次开口:“阿君,你怎么了?”

这一问,沈承君觉得泪意又上来了,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萧桓的怀里起身,瞧着他胸前被自己弄湿了一大片的里衣,轻轻移开了视线,起身到旁边的柜子里给他又找了一套衣服出来,声音闷闷道:“换衣服。”

萧桓有些舍不得的低头看看自己胸前,语气打着商量:“要不就别换了吧,着上面都是你的印记,我穿着挺舒服的。”

沈承君原本情绪低落得很,被萧桓这么一说,忍不住就破了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很快收拢了表情,动作不怎么温柔的扯了他的衣服,又套上件新的。

萧桓全程都配合的予取予求,目光始终柔柔软软的望着沈承君,因为伤口在胸前的关系,换起来也不算太方便,很是磨蹭了一会儿,两人才重新躺下,萧桓伸手再次把人揽进怀里。

“萧桓,我觉得我做人好失败啊。”沈承君把脑袋闷在萧桓胸前,听着他有力强劲的心跳,闷声说道。

萧桓知道媳妇这是要解释原因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笑:“怎么会?你看本王为你守身如玉,椒房专宠,满府婢仆都对你服服帖帖恭敬信服,还有那些贵族女眷,哪个不是对你交口称赞奉承仰慕,随随便便放到哪家闺秀的面前,人家都要说你成功,哪里失败了。”

沈承君受不了的拿头轻轻撞了下他,唇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啐道:“哪有你这么给自己贴金的,我刚刚还碰到了你一朵烂桃花呢,嗯,还是哭着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