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现在可能不方便接听,毕竟他难得回来一趟,覃家那边也是有不少事的,徐梦华的身体还不怎么好,霍漱清肯定要去探望聊聊的。
即便如此,苏凡还是叹了口气,折身就往客厅走。
客厅里那么热闹的,那么欢乐的,那是曾泉和方希悠带来的欢乐,双方父母在一起说说聊聊,为这对夫妻今天的和好而高兴,这是很正常的。她还是别进去了,让他们好好聊。
于是,她折身又往外走,手机,却响了。
是,霍漱清?
她一愣,手机响着,却,没有很快接起来。
霍漱清倒是不急,听着餐厅里的笑声,也不禁笑了下。
覃东阳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那么爽朗地笑,虽然很是大男子主义。
“怎么了?”手机一接通,他就问她。
怎么——
苏凡也一愣。
他是她的丈夫,他开会回来却一直没有回家,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居然,说不出来了,好像,不该说。
“哦,没事。”她说,想了下,才说,“你在忙吗?”
“在小秋家吃个饭,东阳在这边,就聊一会儿,等会儿我和覃叔叔一起过来。”霍漱清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她说。
“你,是有什么事吗?我很快就回来了。”他问。
“没事没事,你忙吧,没什么,就是我爸,他们在等你们,聊天什么的,我就问一下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哦,我爸让我不要问,是我自己——”苏凡道。
“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过来。”霍漱清道。
“好,那,就这样吧,等会儿见。”苏凡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了。
霍漱清想说什么,嘴巴张开,却没说,只是说:“嗯,等会儿见。”
说完,苏凡就挂了电话,站在廊下,望着夜空。
霍漱清也是,在远处站了会儿,才折身进了餐厅。
“你们是不是要去曾家了?”覃东阳见霍漱清进来,问。
“等会儿。”霍漱清道。
“那我也还是先告撤吧,不过,曾泉两口子和好了,还真是,唉,不知道是好是坏了。”覃东阳说着,喝了口酒,道。
“你瞎说什么呢?这怎么不是好事?”覃逸秋道。
覃东阳抓起手边的一盘坚果,直接扔向覃逸秋,覃逸秋躲开了。
“你这脑子,我就没话说了。两口子都走到离婚的地步了,就差办手续了,然后和好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儿?这能好得了吗?亏你还比我读书好,这个都不懂。要是婚姻不破裂,要不是过不下去,他们能离婚?”覃东阳道。
覃逸秋没说话。
“破镜,就算是圆了,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裂开的缝还是在的,再怎么看不见,都是在的。”覃东阳说道。
霍漱清也没说什么,徐梦华早就回房间休息去了,覃春明送了妻子过去,这会儿覃春明进来了,覃东阳就起身了。
“爸,要过去了吗?”覃逸秋问父亲。
“嗯,漱清,咱们走吧!东子,你那事儿,明天让小秋打电话问一下。”覃春明道。
“我知道了,那我送你们吗?”覃东阳问叔叔道。
“不用了,我们两个乘车过去。”覃春明对侄子说着,就看着霍漱清已经穿好了厚风衣,准备一起离开。
覃逸秋和覃东阳把覃春明、霍漱清一起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
看着覃东阳叹了口气,覃逸秋道:“怎么了又,婚姻专家?”
“我担心的是漱清和小苏。”覃东阳叹道。
“他们,不是挺好的吗?”覃逸秋道。
“好?”覃东阳盯着堂妹,道,“是漱清傻了还是你傻了?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你们男人不是都说什么大丈夫四海为家——”覃逸秋道。
“小苏和你不一样,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心思细着呢!你别都把谁当成跟你一样的没心没肺!”覃东阳道。
覃逸秋踢了覃东阳一脚,覃东阳却说:“你是小苏的嫂子,漱清又和你这样好,有空多帮帮他们,别让他们散了。他们两个人啊,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别散了。”
覃东阳说着,脑子里想起的,是当初第一次见到霍漱清带着苏凡去参加聚会的情形,两个人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情意,还有苏凡那俏丽的面容,如今——
“婶婶年纪大了,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你可别越活越回去了。婶婶憎恶小苏,你可别那样,小苏是你的小姑子,你要是心里也嫉恨她,老罗能高兴吗?”覃东阳道。
“我哪有嫉恨她?我妈也没——”覃逸秋道。
覃东阳盯着覃逸秋,覃逸秋只好闭上了嘴巴。
“做人要大度,要看长远,有恩就要报,小苏,是覃家的恩人,你要是连这个都搞不清楚,你就真是,太让我失望,小秋!人家对咱有恩,咱就算不能直接去报答,可是,至少别把人家当成仇人一样,这总可以吧?你要是不能改变现在的态度,别说老罗不高兴,漱清,也迟早会生气的。你就好好劝劝婶婶吧!冤家宜结不宜解!”说完,覃东阳就招手让自己的车子开过来,和覃逸秋说了个再见,就走了。
冤家宜结不宜解吗?
覃逸秋站在院子里,想着覃东阳说的话。
的确,她不该那么,那么自私。她只考虑了覃家的利益,考虑了覃家的脸面,可是,她忘记了苏凡是罗正刚的妹妹,忘记了苏凡是霍漱清的妻子,更加,忘记了苏凡帮了覃家,救了,小飞!
覃逸秋啊覃逸秋,你怎么——
回去家的路上,覃春明对霍漱清道:“曾泉这事,你怎么想的?”
“您的意思是?”霍漱清问。
覃春明摇摇头,道;“曾泉个人色彩太浓厚,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可是,首长属意于他,我还是要尽全力去扶持他培养他,但是,目前为止,他,差得很远。”
“时间还长,他还年轻,有很多年让他去历练。”霍漱清道。
“真心话吗?”覃春明看着霍漱清。
霍漱清望着覃春明,不语。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要是我们把力量放在曾泉身上,去辅助他培养他,让他走上那个位置,你向上的机会,就会变小了。你岳父,还有我们其他人,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同时扶持你们两个人。你,得给他让路。”覃春明道。
“我明白。”霍漱清道。
覃春明看着霍漱清。
霍漱清沉默片刻,道:“不管是公心还是私心,我理解我岳父的做法,既然这是首长的心愿,我也会尽全力去扶持曾泉。”
“那个位置,只能有一个人。如果曾泉可以成为优秀的领导人,我们大家,包括我,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霍漱清望着覃春明,顿了片刻,“曾泉,目前为止是缺乏身为领导人的素质和执政力,他也的确有些,浓厚的个人色彩。但是,他还有时间,有我们这么多人来帮助他,他是会历练出来的。而且,身为最高领导人,是必须要有一些个人色彩的,您说是不是?”
覃春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是担心你因此失去太多,你比他——
“您相信首长,对不对?”霍漱清打断了覃春明的话。
“可是,这和曾泉这件事,是两码事。”覃春明道。
“既然我们信任他,那就继续信任下去,哪怕是这件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让一个不怎么完美的事,变得,完美。我相信曾泉他会做好,而且,我也,相信希悠!”霍漱清道,“曾泉还没准备好,希悠,准备好了。”
覃春明叹了口气。
“谢谢您为我考虑,覃叔叔,我想的很明白,我也,理解这样的安排。如果我要为曾泉牺牲什么,我也愿意去牺牲。”霍漱清说着,望着覃春明,“我走到今天,不是也有很多人为我做出了牺牲吗?别人能为我牺牲,我,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曾泉牺牲?何况,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曾泉为了曾家,更是为了首长的信任和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想,既然他能选择曾泉,那就是说曾泉可以继承他的政治梦想,实现我们的目标!”
覃春明看着霍漱清,良久不语。
车子,慢慢开到了曾家的胡同口。
“你说的对,我们,的确是应该一如既往支持首长的意志,曾泉年轻,可塑性还是很强的。而且,那个孩子,怎么说呢,真是不怎么按牌理出牌的一个人。”覃春明笑着,叹了口气,道,“如果将来交给了他,真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啊!”
“这样才值得期待吧!”霍漱清道,“而且,首长为了让曾泉可以出头,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牺牲了,我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只考虑自己的前途呢?”
覃春明看着他,道:“孙小姐——”
霍漱清点头,道:“苏凡和我说,孙小姐彻底放弃了,是曾泉告诉她的。”
覃春明叹了口气,没说话。
车子,眼看着就到曾家门口了。
“漱清,迦因她,”覃春明说着,看着霍漱清,“现在她处境很难,这方面,有我们家的因素,你徐阿姨真是,唉,我很对不起迦因。”
霍漱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亏欠她太多了。”霍漱清道。
“既然觉得心有愧,那就早点去挽回。还有,让她离开曾家吧,文茵那个人,控制欲太强,她总是自作主张,特别是在迦因的事情上。当初我和元进说过,让文茵少插手一些事,可是,你也知道元进有多么纵容她的。”覃春明道,“迦因是个好孩子,别失去她了。”
霍漱清点头。
“关于你说曾泉和希悠的事,”覃春明说着,霍漱清看着他,“希悠的确是很有能力,那个位置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可是,正如你说曾泉是潜力无限,我觉得,迦因,也是很有潜力。你和她好好聊聊,帮助她走出低谷,她未必不比希悠做的差。”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霍漱清不明白,问。
“因为,她比希悠更亲民,她的方式,更容易达到目的!”覃春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