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复香云的是让人热血瞬间冷淡下来的淡淡哼声,不过香云早已知自家小姐的性子,也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小姐放心,在去找了青茹之前,我还特意找人打探了一下现在的青茹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知道我是小姐的丫鬟之后,我看青茹流露出来的表情并不像假的,而且她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回来看看小姐。”
想到当自己说出身份时,那一身显贵的青茹脸上瞬间流露出来的震惊,还挺着肚子却差点跪在了地上,香云也是不禁一阵唏嘘。
青茹当年跟着傅云嫣一同嫁到相国府后,傅云嫣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就连她现在嫁给的这个商贾,也是同傅云嫣极为相熟之人。
‘那些日子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好似知道自己就快要……快要死了一样,所以才让相爷把我许配给了狄郎,当年我并不愿抛下小姐跟着狄郎离开,可是最后还是被大夫人给送了出来,青茹对不起小姐,更对不起小小姐……’那身怀有孕的青茹哭成了一朵泪花,看的人心疼不已。
等到香云完完整整的把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说完,天色已经渐暗,香云本想把油灯点燃却被盛月娇挡了回去,昏暗的房中慢慢看不清盛月娇此时的表情,这也让香云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现在盛月娇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是听了青茹的话有什么想法,青茹同她说了许多夫人生前的事,她也都将这些话全都说给了盛月娇听,想来谁听了这些事心中都会难过的吧。
其实盛月娇听了那些话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上一世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本就对亲情没有太多的贪恋,更何况她还是个冷血冷情的杀手,亲情、爱情什么的,是她从来未曾奢望过的。阴差阳错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来之后,她的命运却未曾改变,依旧是一个在黑夜中绽放血颜的杀手,所以听了那些话除了对那个叫青茹的女子多了些尊敬,别的也没有想太多。
“那个红莲长什么样子?”沉默了几分钟后,盛月娇开口问道。
见从自己说完之后,盛月娇就没有了声音,香云的神经早已经绷了起来,她未曾想到盛月娇还会如此平静的开口问这些,那绷紧的神经在盛月娇开口的瞬间就断了,于是忍不住的就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盛月娇自然不知道香云在想些什么,她自觉不过问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却没料想会把她吓成这样。
被自家小姐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香云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脸上立刻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啊,那个,没什么啊!”若不是盛月娇并没有让点灯,她就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了。
“小姐,你这样问,是不是相信那个叫红莲的还活着啊!”脸上的烧退下一些后,香云忍不住问道,随后又愤然的说道:“哼,当年夫人的死一定和这个叫红莲的有关系,若她真的还活着,香云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放过又怎样,你难道还杀过人么?盛月娇听得香云的愤然,忍不住想到。
“她本就是相府的丫鬟,若是死了,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青茹不是说了么,红莲没死,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她或许会病死或许会被人杀死,总还是能找到线索。不过我觉得那个红莲不会死,最起码现在还不会死。”盛月娇的蓦定让香云略有些不解,不过现在的香云已经奉行了一句话,自家小姐说的就是真的,自家小姐做的都是对的。
当许久以后,盛月娇知道了香云这般盲目的崇拜心理时,依旧忍不住的摇头,当然这是后话。
“青茹说那红莲姿色一般,眼角和脖颈处都有一颗黑痣,别的就没有说什么了?”香云皱着细细的眉想了想说道。
听了这话,盛月娇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给她,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这个时候是别想要找一个画师来画出那人的模样,毕竟说的都不清楚。
“小姐说那红莲现在没有死是什么意思啊!如果她没有死那么她现在会在哪里啊?”香云不期盛月娇会回答她,所以声音并不大。
“现在本小姐就教你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香云皱眉的样子让盛月娇忍不住伸出手弹了她一下。
“唔,疼。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香云捂着被弹的额头,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意思就是你所能想到的地方,别的人也能想到,但是只要你有胆量就能利用那危险来化险为夷了。”香云那眼神中迸发出来的求知欲让盛月娇还是同她解释了一番,“好了,我饿了,去准备吃的。”
“哦,好的,小姐等一下,我从商州带回来好多当地有名的小吃,我这就拿来给小姐尝尝鲜。”一听盛月娇说饿了,香云立刻将刚才还讨论的话题扔到脑后,一溜烟的跑去自己的房间把所谓的商州小吃全都一股脑的搬了过来。
藕荷粉、灌汤包、冰糖葫芦、桂花酥、珍珠铃等等,盛月娇嘴角有些抽搐,她真的很想问香云,她是不是把商州的小吃一条街都给搬了回来,但忍了忍还是没有问,小吃她到并不贪吃,不过现在怕是饭堂也没有饭,看香云咽口水的模样,盛月娇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突然陷了下去。
“坐下吃吧,吃完早点去睡。”她不知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温柔,听的人心里一热。
挑了几样以前吃过的小吃混了个半饱,别的都让香云搬回去让她自己慢慢吃,盛月娇沐浴一番,穿着亵衣躺在了床上。
藕荷粉甜腻的味道还停留在味蕾上,她许久未曾碰过这些东西,乍一吃还觉得不错,这种绵密的感觉让她微微有了些许醉意。
‘咚咚’毫无预兆的,窗棂处响起了敲击的声音,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手快速的从枕下抽出了匕首,身体弹起目光犀利的看着窗棂处。
“月娇……”窗棂处响起的声音很轻,媚意依旧却好似有些空灵,听得这个声音盛月娇还是忍不住的愣了愣。
窗子被推开来,外面站着一个人,紫色宽袍拖地,额间一缕发丝柔柔的垂下来,如描如画的一张脸在月色下妖异的好似入画。
横在身前的手放下来,盛月娇从床上走下来到桌边看着站在窗外的那人,“门主!”
窗外那容颜似妖的男子可不正是血魄门的门主紫幽冥,盛月娇现在的顶头上司,紫幽冥。
紫幽冥并未说话,那艳丽的容颜上好像少了些什么,盛月娇想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他分明一向带笑,可现在那张脸上却没有笑意,迤逦的脸上少了一丝笑意,才多了几分英挺。
他凭窗而立,即便是脸上没有笑容,却依旧如一幅画般,两人就这般彼此看了许久,紫幽冥不说话不动,盛月娇也就不说话不动。
“呵呵……”最终还是紫幽冥先开口笑了出来,眼角抬起勾勒如花绽放,令人瞬间惊艳,“月娇尚好我就放心了。”
盛月娇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愣了一下才好似想起他话中的意思,“门主就为此事而来,月娇无碍,多谢门主关怀!”
那凭窗而立的修长男子听了这话,迤逦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突的眼中精光一闪,盛月娇惊觉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黑,腰间一紧,人不由自主的已经跟着腰间那股力道飞出窗外,外间月色明朗,可盛月娇的心中却是冰凉一片。
她不知紫幽冥要做什么,可她知道即便是自己喊叫也无用,在这相府之中,或许在这当今武林之中,都没有人能打的过这个将自己禁锢在怀中的男子。
眼前渐渐清晰的黑色宅院让盛月娇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想把自己带过来而已,却形如绑架。
怀里的女子一路之上都未曾说话,那只着一身单衣的身子,贴靠在一起的地方有温热的体温传来,紫幽冥不知不觉将自己的速度放到最慢,心里只想这般贴着她时间长一些。
“三更半夜,门主却将月娇带到这里这是何为?”等到紫幽冥将她放开来,盛月娇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
只是说出,而不是质问,语气平淡到好似是同熟悉的人打招呼一般。
然而紫幽冥依旧不曾说话,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走进黑黢黢的殿内,一步不差的将人带到密室通道的入口处,拉着人就走了进去。
力气没他的大,武功不如他高,盛月娇只能沉着脸任由紫幽冥将自己带到另一处黑黢黢的通道之中。走了大约百米之后,面前渐渐明亮起来,待看清楚面前的景物时,盛月娇终于露出了惊容。
紫幽冥将自己带来的地方就是曾经她误闯进来的废宅,但让她更为想不到的是,这宅邸下竟然会是一个地下的宫殿。
殿内并未燃有烛火,发出光亮的却是一颗颗比龙眼还要大的夜明珠,一路行来穿过几道用黄金打造的门扉,地上全都是铺开的羊绒地毯。看着走在面前那犹如帝王一般的紫幽冥,盛月娇忍不住的皱眉想到,难不成他大半夜的把自己带过来就是显示自己有多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