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请坐,不知大祭司找月娇何时?”盛月娇单刀直入地问,她知道巫长柳跟她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事直说更来的痛快些。
巫长柳显然没预料到盛月娇会这么直白,她哑然失笑,用手遮挡了薄唇道:“昨日见面,长柳便知盛姑娘不简单,今日只是想来看看罢了。”
“不简单?月娇有什么不简单呢?不过是个活在这世上,挣扎求生的小女子罢了。”盛月娇冷声说道,似乎对巫长柳的话不感兴趣般。
若是放在其他人眼里,只会觉得盛月娇这态度是对神的亵渎,因为巫长柳便是神女的象征,连南宫皇帝都要敬佩几分,可在盛月娇这里却失了效果。
巫长柳并没有预料中那样生气,而是开怀大笑,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笑过般,她笑了很久才停下来,双眸眯成一条线看向盛月娇有了些好奇:“盛姑娘是个很特别的人,可否请盛姑娘将手交给长柳呢?长柳想为盛姑娘算一卦。”
盛月娇挑眉,见巫长柳兴致极好也没多说其他,便将手伸到巫长柳面前,巫长柳的手搭在了盛月娇的手上,却感觉到一阵冰冷侵入了她的皮肤中,让巫长柳有些奇怪,为什么才秋天,就有人的手冷成这样呢?
这让巫长柳想到了那些躺在棺材里的冰冷没表情的尸体,可盛月娇却是个大活人。
巫长柳闭眼,另一只手盖在了盛玉夕的手上,如樱桃般的小嘴蠕动着,不知在念着什么。盛月娇看着巫长柳的模样,只觉得就像大街上替人算卦的半仙,可无论巫长柳算出来的结果是什么,盛月娇都不会相信。
因她不信神,不信魔!一切皆有心生!
巫家子嗣世世代代都有一种能力,这是龙雀国内家喻户晓的事情了,他们为整个龙雀国而祈福,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巫氏的人,似乎认为对方是个谣言传说,可正是这样的传说让整个龙雀国安逸无忧。
巫家子嗣的能力便是接触到一个人后能预料到对方未来会发生的事,或者过去,这可以说成是窃取,以前则会用这种法子找出一些凶手,可如今随着巫家的隐秘,渐渐的便没人用这法子查案了。
虽然能预料到过去跟未来,可却是片段模糊的,并不是将全部的记忆都窃取,只能闪过一些片段,这也是巫长柳的能力,因为她是巫家的直系子嗣。
巫长柳嘴里还念着,可额头已经冒着冷汗了,她睁开了眼,脸上却虚弱苍白。
盛月娇挑眉,看不懂巫长柳是怎么了,突然间巫长柳推开了盛月娇,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石桌,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允吸i。
盛月娇挑眉,显然是被巫长柳这样看着只觉得奇怪。
“不知大祭司看出了什么呢?”盛月娇有些好奇地问,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将巫长柳吓成这样子。
“少主你没事吧?”巫哈萨不知什么时候赶来,见巫长柳脸色苍白连忙扶着巫长柳,看向盛月娇却多了一份憎恨,似乎每一个眼神都要将盛月娇给杀了般,巫哈萨冲向盛月娇的方向去,周围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却被巫长柳给抓住了。
“哈萨,你退下!”巫长柳坚定地对巫哈萨说道,巫哈萨却不知巫长柳倒是什么意思,只见巫长柳慢慢地摇头,示意巫哈萨不要冲动。
巫哈萨身上的杀气并没散开来,而是生气地站在了巫长柳身边,扶住巫长柳,她的脸色此刻就像一张没用过的白纸,只要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样。
盛月娇则是无视了巫哈萨的杀气,这里只有一人还能命令巫哈萨就是巫长柳,所以没有巫长柳的命令,巫哈萨不敢乱动,因为他的出生就是为了保护巫长柳。
“我没事,我们走吧!盛姑娘,今日长柳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巫长柳握着巫哈萨的手明显加重了,她的脚也软了几分,不知在盛月娇身上看到什么东西。
盛月娇却也不打算给巫长柳一个台阶下,她冲着巫长柳的背影喊道:“不知大祭司看到了月娇什么呢?未来还是过去?”
盛月娇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对方似乎在逃避这个问题。
听见盛月娇的话,巫长柳的身子明显抖了抖,抿紧惨白的嘴唇不语,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怎么说。
巫长柳回过头,冲着盛月娇淡淡一笑:“这个若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巫长柳说完,便快速地拉着巫哈萨离开了,连巫哈萨都察觉到巫长柳的奇怪,蹙眉看向那美如仙女的盛月娇,又心疼地看着巫长柳,搀扶着她离开了。
可他也不知道巫长柳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子。
龙鸣殿内,巫长柳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越加惨吧,额头上留着冷汗,手捂着胸口,连巫哈萨都看不下去了,堂堂巫氏大祭司,本应该受人膜拜,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少主,需不需要我将那女的杀了?”巫哈萨冷声问道,让巫长柳变成这样的人都该死。
“哈萨,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阻止你么?”巫长柳稍微变得冷静问道,连她也没想到盛月娇竟然会是这样的命格,连她都看不出盛月娇的命格如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哈萨挑眉低头思考却想不出端倪,他冷静道:“哈萨不知。”
巫长柳捂着胸口道:“因为我看不到她的未来跟过去,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听见巫长柳这样说,明显巫哈萨那百年不变的冰山连瞬间变了颜色,似乎知道巫长柳下一句会说什么一样。
“看不到过去跟未来,就相当一张空白纸,无论开头跟结局,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上!或许她就是那个女子,能逆了整个龙雀国的女子,她真的出现了。”巫长柳哽咽地说,连她都不禁在颤抖,似乎在恐惧又似乎是很兴奋。
看不到过去的未来也就说明她的命格不受控制威胁,这样的人巫长柳第一个见到,所以她才会惊讶才会这幅样子。
“会不会?感觉错了?你灵力还没恢复。”巫哈萨明显不信地说,这天下人的未来跟过去,还没有巫氏遗传灵力看不出来的,若是真有这么个人那可真恐怖。
“就算我灵力还没全恢复,可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巫长柳变得认真地说,她想起了玄晶珠里面一团黑气的模样,接着玄晶珠裂了,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在百年之后再次出现,这让巫长柳怎么能不介意。
所以紫棱石也有可能在盛月娇身上,当然,则仅仅是巫长柳的猜测罢了,既然猜测,那就需要证据去证明!
凤栾宫内,沐姬灵握着南宫楚离的手,两行清泪不禁落下,她也是个女子也会流泪,只是在他人眼里她强如男子,所以他们将她推上了最高的位置,所以只有南宫楚离配得上她。
“离哥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沐姬灵虚弱地说,虽然是醒过来了,但御医说还要好好休养才行,她后背的皮肤如今就跟新生的孩子一样光滑,完全看不出几天前那里还有一道伤疤存在。
“灵儿,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南宫楚离对着沐姬灵一笑,伸出手抚摸着沐姬灵的发梢,滑滑的却让南宫楚离心弦一阵,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个女子的墨发,比这还柔比这还滑。
沐姬灵垂眸,脸上蒙上一层哀伤,握着南宫楚离的手不禁抓紧了,她从没想过她会输给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若要让她输,倒不如跟盛月娇争一把。
“离哥哥,今晚能留在这里吗?”沐姬灵那珍珠般的眼瞳情深款款地看着南宫楚离,她轻咬唇角,一双叶柳眉扭成一团,等待着南宫楚离的回答。
房间内除了他们两人便没有其他人,风透过缝隙吹来,烛火感受到风的热情而在半空中摇曳飞舞,南宫楚离看着沐姬灵,可脑海里却浮现盛月娇的脸颊,但他没办法,因为沐姬灵是为他而受伤的。
南宫楚离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为其他,为的是他心里的那份愧疚。
见南宫楚离点头,沐姬灵高兴地更个孩子一样,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
夜已深,南宫楚离坐卧看着沐姬灵的睡颜,翘眉如蒲扇,颜如润玉,唇如樱瓣,她小声地呼吸着,手却不肯放开南宫楚离的手,而南宫楚离看着木盛灵笑了,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容颜。
当时宴会上南宫皇帝问他,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所以有人喊刺客护驾的时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似乎所有的压力在那一刻烟消云散,因为他害怕回答这问题,皇位他要,可他却不想娶沐姬灵,这样的话他怎能说得出口呢?
半夜,凤栾殿内的门被打开,一道身影从房间内悄然离开,烛火熄灭,散发袭袭轻烟。
床上的人儿猛然睁开眼,手上却没了那个人的手,她狂怒地发笑,脸上狰狞扭曲,双眸中却有一行热泪顺着脸庞流下,她的手握紧咯咯作响,却又绝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