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停止了笑声,两手一拍。
“说的好,我承认您的计划的确吸引我了,但老实说,我猜这个买主对青牛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而你们都知道,找回青牛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比她预想的还要谨慎得多,看来还得做点什么才行。
“好吧,我之所以想直接联系那个人,是出于私人原因,我要问他几个问题,因为我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是知道我爷爷的一些事儿,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最终把那个小秘密摊到了桌子上。
“我现在明白了,”工藤温和地回答说,“看来最好还是由我联系他,看他是否愿意和你谈谈,怎么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除非他拒绝见我,那我就前功尽弃了。但只要他肯直接跟我谈谈,我相信,我能说服他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的。”
“如果有人能让一个男人做他原本不想做的事,我想那个人也就是你了,松崎小姐。”工藤像一个欧洲人一样称赞了一句。
松崎樱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来回家得第一时间洗个澡了,不过,她已经取得了十分深入的进展,这点还是很可喜的。
“工藤先生,你不明白这一切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想解释,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儿吧,以后我还有其他艺术品要出售,可能有一大批,价值会超乎你的想象,我相信你了解的,我爷爷这方面的收藏已经进行了几十年,你的理由很充分,你已经说服我去找一个代理商了,而中国早期的作品你也很在行,不过我现在还不能作出任何承诺。”
“别做任何承诺,”工藤高兴地叫了起来,“千万别……松崎小姐,再您让我这双贪婪的眼睛看到更多的宝贝,看到更多的财富之前,千万别做任何承诺,有一点我要坦白,除了他的名字和电子信箱的号码,我对此人也知之甚少,基本上是他主动联系我的,我甚至不确定他用的是不是真名。”
松崎樱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那好,把他的名字和信箱告诉我,也不算失信于人,如果他不想跟我谈,就不回电话和邮件好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非常非常感激您。”
工藤松了口气,绕到桌子后面,从中间抽屉取出一张卡片,“您能这么看问题我很高兴,我正好也同意您的看法,日间先生自己会小心的,用不着我操心保护他,而且我想他一定会很乐意跟你联络的,有笔吗?”
松崎樱从手提袋掏出一个小小的便笺簿,记下了那些信息,不过,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忧虑,日间先生,这个日本人的名字后面到底隐藏的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呢?他和爷爷又是否真的有瓜葛呢?
“谢谢,工藤先生,我再问一件事,不过这可能有些失礼。”
“松崎小姐,不要拘礼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以后,我们也许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呢?”
“那位日间先生愿意出的可是个大数目,青牛很珍贵,但还没有人愿意出到一千万以上的价钱去收购它。”
“我没有调查过这位收藏家的动机,我的确告诉过他,他的出价远远高于市场价,但他让我继续办,宗教作品对人们有一种很奇怪的影响力,有些人不管别人出多高的价位也不愿意出售,也有一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拥有它们,”工藤瞅了松崎樱一眼,然后近似讨好似的低声说道,“我想,即便您把价位再提高一些,他还是愿意出的。”
这是真的,松崎樱心里想,如果爷爷还活着,就算别人给他一个亿,他也绝对不会卖掉青牛,这只青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艺术品或者什么文物了,而是一个信仰,一种寄托,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而精神这种东西是绝对无法用物质来衡量的。
“可是您看,您只知道他的名字和信箱,您怎么知道他是否有这个支付能力?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再该付款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您下不来台。”
工藤往沙发上舒服地一靠,然后又笑了起来。
“我可以向您保证,日间先生绝对可靠,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名誉担保,他肯定会履行他的责任,”他略带神秘地说道,“我以前和他做过生意的,您明白吧?”?松崎樱心领神会地笑起来,“我明白,我当然明白。”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永远不肯跟别人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