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死人，李世民不会为你拒绝我的”
少年的话音刚刚落下，衣领被李莱紧紧地揪住。一瞬之间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道锋利的尖刺紧密地抵住，而自己的身前，李莱刺出的唐刀停止在眼前，刀尖的那一点的锋芒，几乎是紧紧贴住自己的咽喉“那我就先杀了你！”
“李莱你不要乱来！”
“我没乱来！”
高通与李莱交替的声音中，被挟持住处在生死边缘的少年，静静地抬起了头，望着就站在自己身边的李莱，看着他手中的匕首与唐刀紧紧地抵住自己的后腰与喉咙，看着他眼中与嘴角的浮现出的嗜血快感。
“高通不会让你杀了我的”少年淡淡的说，语气自信十足。
李莱转过头，看见的是，自己的兄弟将随身带的匕首竖在自己喉咙上。
他的潜台词非常简单：身为你的兄弟，你要杀他，我阻止不了。可我的责任是保护他，所以他被你杀死，那作为失职又无法报仇的人，所能做的仅有自杀谢罪。
将高通的意思领悟得很到位，李莱的脸顿时气得涨红了，红到发紫，怒气冲头后使得紫色发黑，骤然间一双布满血丝的完全通红，似乎是到了暴走奔溃的边缘。
“我去求陛下！”李莱大着脖子吼道。
“你没听说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一格一格地慢慢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唐刀，少年走出来，拿起一个肉包子一口塞在嘴里“现在看，我这块肉比你重要得多”
脚步缓缓却不停，端起放着肉包的盘子少年两注意力放在了酒上。
“你小心我杀了她！”忽然李莱笑了，残酷的笑容在阳光下反差更大“我先转移走他们的家人，外回来伺机杀了她！只要你们抓不住我，那我先提前报仇，然后再到你面前随你千刀万剐！”说着他面着高通半怒半求道“我打不过你，可你高通欠我的！如果不适我替了你来到郑州，就不会受这个罪！高通，我只要你今天不对我出手，你欠我的就一笔勾销！”
李莱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责怪高通活。他之所以提出这些，令高通心里更加难受，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让自己报仇与解脱的机会。他在地下一遍又一遍的发誓，他只为着个目标活着，他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一个活着的尸体！
“你去找死吧，我没意见了！”少年冰冷的话语如同一盆在冰天雪地里凝聚了半个世纪精华的冷水，忽地一下子全部浇在持续燃烧了数年的热火炉上，刺啦啦地一下子就将火灭掉了。
少年没了再与李莱啰嗦的兴趣，端起酒壶咕噜咕噜灌下去润了喉，随后拿着盘子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留下客厅里面默然无声的兄弟两个。
“苟活了这些年，我就剩下这么点作用了，你们让我与郑家一起覆灭吧！”茶杯里最后的一口酒一饮而尽，李莱直视着高通的眼睛。
“别怨恨公子，他做不到的！”撇过头重重地拍着兄弟的肩膀，高通恨恨咬着牙，俨然是咬碎的架势。一句话后，终究是忍不住一把搂过来他，勾肩搭背用力地晃了晃“走！七次，我们不醉不归！”
“好！”七尺大汉咧嘴笑了，很欣慰地答应，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高兴的水光。
“两位将军且慢走，我家姑爷让小影送上一封信，望两位将军看过后，能转交给两位将军的主子”俩大汉刚才走到门口，便被少年派过来送信的小侍女拦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少年方才借着酒劲前往来处，见到被派来的小侍女，顺手将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信交给她吩咐几句，便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然后，他便看见了好玩得让人蓦地放轻松的一幕。
坐在走廊上的干净又安静的少女，无所事事地皱着眉，没精打采地托着腮，随手从旁边的碟子中提起一个包子扔到远处。于是，她边上那只黄白相间的小团圆子漆黑的眼睛顿时一亮，嗷呜低吠一声从走廊上跳跃起，凌空一口咬住包子，落在地上滚两圈后捧着啃吃。
少年不禁一乐，顺手两盘子里的肉包子扔了出去。许是闻见肉的味道，小家伙猛地一愣，而后抬起脑袋瞅瞅滚到眼前地肉包子，再瞅瞅爪子里啃了一半的包子。简单的思维下犹豫一瞬后，小家伙扔下口中的半个包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追着那个肉包子。
这没出息的表现让它主人莫名不爽，想想与一条没脑子的狗生气太没面子，少女随即就将这股怨气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来。鼓成包子的小圆脸一直瞪着他，从远处到近处，再瞪到他坐在身边。
坐下来少年看了仍旧滚圆眼睛的少女一眼，拍了她小脑袋一下。于是气呼呼的少女就扑哧笑了，缓缓慢慢地放下，轻轻依偎着少年的肩膀，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幸福神采。
“不难对付吧？”
少女这干净又安静的模样，少年看见过多次，可这一次格外喜欢得紧。所以没有回应的他，直接伸出去手扶着她的后脑复古式的发髻，凑近她面上找到她的唇粗、暴的深吻。少女自然是先一怔，待到无处安放的小手触及到他的后背，感觉触摸处无不是冰冷冷一片，吓一跳的同时明白过来。鉴于他是为了自己，少女心头一软，便顺从的张开嘴巴，任由他贪婪地享用自己的唇与舌，和香甜的涎液。
许久唇分，微喘着气儿的少女猛地拍掉少年不老实地移入自己衣衫内的双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少女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才继续偎在他肩膀上。
“吓坏了？”火女笑嘻嘻的问，双眸中不安定的亮光很是明显。
“后背全湿了”少年没嫌丢人，什么感受说什么“就是一个半疯子，我要是把他逼到绝路的话，他真的会杀了我”
“你不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嘛”少女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不给少年留一点儿面子。
“这种人，言语对他已经没用了。被郑云逼疯了，只剩下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这个信念一消，信念就没了。我再怎么也阻止不了一个空躯体自杀，不是吗”
少年与少女发泄的时间，那只小狗崽子早已解决了那一个半包子。兴冲冲等着两人再赏一个却始终没等到，心思简单的小家伙受不了了，嗒嗒嗒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跳到走廊上伸着脑袋瞪着小眼睛，像生气一样龇着小乳牙看着欺负主人的少年，仿佛表忠心就能多得一个包子。心情轻松许多的少年看着看着突然来了兴趣，伸出手想着弹以弹它大大的脑袋，结果小家伙嗷地一声狠狠咬过来。
“你终于明白了，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就像开门塞进关门三步把大象塞进冰箱，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不是吗。何况，谁去谁留的贼老天早就决定好了，咱们凡人一个，求不得的”
眼疾手快的少年飞快缩回手后听见少女意有所指，笑了笑“你已经到了感慨人生的年纪了？”对着这凶悍地摇晃大脑袋小家伙，一副战意十足地样子，少年愈发有兴趣了，将衣角丢过去让它咬着。在小家伙蹬着小腿使劲往后拽的时候，少年稍稍用力扯回衣角。
小家伙身小力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扯得不断朝前滑，但这样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用前腿撑着地板，后腿蹬着向后用力拉，小家伙同时奋力地不断摇晃小脑袋，完全是企图将衣角咬坏。
“是啊，人家已经老了，你要嫌弃姐吗……咳咳”没见他有动静的少女干咳两声，少年仍没回应。疑惑加好奇的伸长脖子，看见少年欺负自家的可爱小家伙，气呼呼的又鼓圆可脸，扬起小手一下子拉过来小家伙抱在怀中，少女妖狐毫不客气地弹少年一个脑崩，恨恨道“欺负你家小狗崽子去！咱家的只能咱欺负！”
小家伙听不懂，也跟着主子一起乱叫，完全不知自己回到主人那边还是被欺负的命。
“那只藏獒不能要了，高通顺一看就不正常”少年装模作样地揉着脑门，脸上却是轻笑一声“我重新找一只吧，找一只守山犬，比只认主人地藏獒好多了”
“其实……”他这么说，少女则目光闪烁的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样子。
“能把天捅破的家伙也会不敢说话？”
“其实……我是想你能收下我送给你的东西啊”少女将脑袋埋在自己的小胸脯中，细细地低哼着“不管它是不是疯狗，你关在笼子里养着就好”
“为什么？”少年不解地挑一挑眉。
少女的心思，少年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能领悟得了的，便如现在。
放下小家伙将自己送进他的怀中，少女搂住他的腰，逐渐用力，紧紧地紧紧地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儿缝隙“已经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了，少年青年中年，各种各样的男人我看的不少了。有时候我觉得，其中的一些人确实不错，不论是他们的长相、才能或者是他们的性格，完全是高素质高水平的完美男人，简直是白雪公主梦中的白马王子一样。没有你的话，哪怕我是白雪公主，或者我是灰姑娘，恐怕我也会忍不住喜欢他。一路走来没有动心思没有心跳，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你！所以我就想，我尚且如此，你呢？在这个允许一夫多妻时代的你呢？会不会对其他女孩子心动？”少女的小脑袋在他怀中用力地揉了揉，愤愤道“实际上，如果可以，我想把你当做小白脸养在身边的。你就是小屁孩一个，我总想把你绑在我身上，无时不刻不保护着你，无微不至地把你的一切考虑周全。可惜，这样子不可能。尤其是现在，原本独属于自己、没人要的小屁孩变得香喷喷的了，香馍馍一个，身边比我漂亮、比我美丽、比我妩媚、比我温柔的女孩又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