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属实!”公道有些头疼――这太能扯了!
“孔公听说过当铺没有?”说完便直指孔颖达,可不愿和他拽文,直入主题。
“老夫知道!”孔颖达蹬了他一眼,瞧不起我是不是?
“那孙道不是什么都没留,孔公知不知道?”
孔颖达挑挑眉,却没有答话。
“回陛下,孙道当时留下一物,足以抵万钱!孔公要是不信,退朝后可以到西市看看,承道可以保证,那老翁只有感激,没有憎恶!”
“至于才与德?那么,承道要问,何为才?”这种老头儿,只知道才德,不重实干,也是一种自古以来的偏见。
“才者,知书,知画,知曲,知艺也。”孔颖达摇头晃脑,缓缓道来。
“君书可比二王否?”
“不能!”先是一愣,他还是摇摇头。
“画可比顾恺之否?”
“不能!”他额头微汗。
“曲可比……”
“承道殿下,知不一定要精!”
公道还想要慢慢引诱他,他却如此上钩,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孔公以为然否?”公道讥笑道,幸好自己带着面具,不然老头恐怕会被气死。不过,学文科也就点好处,况且这还是小学就学过的!随便一首,简单易懂,照样震住人!
“然!”孔颖达无话可说,只是狠狠地瞥一眼身后的大臣。而长孙无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然否?”
“然!”
“那承道还要问,何为德?”果然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
“德者,知礼,知信,知仁,知善也”虽有迟疑难堪,可孔颖达还是有问必答。
“我听闻,海外有一种车,只能按照道路上既有的轨道行进,称之为轨车。轨道按节排列,有些可活动,称为变轨。话说一段轨道,在一个路口有一个变轨。把这个变轨放到另一条轨道上,轨车便可以改变方向。而这个路口,有一段废轨,就是不能用的轨道;和一道新轨。按照礼法,新轨上不得玩耍!一日,一群孩子在这个路口玩耍,一个孩子在废轨上独自玩耍,其他孩子在新轨上玩耍。而这时,远处来了一辆轨车,而孔公您正站在铁轨的变轨旁。让轨车停下来已经不可能了,但您能让轨车转往停用的铁轨,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救了大多数的小朋友。但是,那也意味着那个在已停用铁轨上玩的孤独小朋友将被牺牲掉。你该怎么办?或者就让轨车开过去吗?还是不采取任何动作?分析一下形势…仔细想想…给出您的答案!现在…继续!”
“……”老人面露难色,良久咬牙道“变轨!”
“大多数人会选择转换轨车轨道,牺牲那名在停用铁轨上玩的小孩。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情感上讲,以一个孩子的代价来挽救大多数孩子的生命会是大多数人的理性决定。但是,你是否想过,那名选择在停用铁轨上玩的小孩显然是做出了正确决定――在安全的地方玩!然而他却必须为那些选择在危险的地方玩的无知的朋友们而去牺牲!”
公道笑了笑,继续“那个选择不与其它小孩在仍在使用的铁轨上玩耍的唯一小孩被逐出局。他如果被牺牲掉,没有人为他落一滴眼泪!”
他冷笑着“正确的决定是——不要试图让轨车变道,因为在铁轨上玩的孩子们当然知道那条轨道仍在使用,当他们听到轨车打发出的声音,自然会跑开的!”
“如果你将轨道切换后,那个乖小孩必定惨死,因为他从没想过轨车还会开到废轨道上!而且,该轨道之所以被废弃,可能是因为它肯定是有问题、不安全的。如果轨车被切换过去了,整车的乘客可能被置于危险之中!在你试着牺牲一个小孩的生命来挽救几个小孩的时候,你可能结果是在用整车的乘客来挽救这几个小孩子!”
“现在孔公还认为何为德?”
似乎不是只对于一个人所言。
“老夫惭愧!”老人脸色苍白,低头愧道。
而这时的长孙国舅,却是脸色大变,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过来。
寂静无言。
“诸爱卿以为如何?承道可否?”良久,还是阴沉着脸的李世民开口了。
“老臣以为,上皇舔犊之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不顾祖宗礼法!”众人低首沉默之际,杜如晦却是第一个发言的人“所以,老臣斗胆,宗室之长,可得!不过,等承道殿下再虚长几岁,及双十之年,再给予实职也未尝不可!”
而听闻是他开的口,众臣皆是微变了脸色!
“老臣附议!”想起昨天晚上老友那句意味深长的“陛下自有计较!”再联系今日此时他的所做所为,房玄龄瞬时迟疑过后,竟也是起身表态。
至此群臣更是大惊,不由得抬起了头望向上首的李世民!
而那李世民几欲凝水的脸,似乎在表示其正忍着极大的怒气!
“老臣也以为可!”不过眨眼功夫,另一列中的秦琼也跟着出了列——他可不是自愿上朝的。
虽然自己的身体已有好转,不过却想再多闲些日子。然而陛下也不好糊弄,一句“公道之事,还需操心”,便让自己不得不上殿出风头。不过幸好,出头鸟不是自己。
还没有麻木,可殿臣们脑袋上的豆大的汗滴却在成线滴落,便连身子都不由得晃了几晃!
“老程也有同感!”程咬金深知大智若愚的道理,不过这时也立马出声跟上自己的好兄弟。看似鲁莽冲动,却似乎另有一番意味。
然而这回诸臣却是面露鄙色,大殿里压抑的气氛也是稍减。
“臣附议!”可是偏偏孔颖达身后的那大臣也不甘示弱,接着出列朗声道,完全不顾前面瞥来的愤怒目光。
而殿上,李世民双眸也是闪过了一丝异色,仿佛有所悟。
“儿臣附议!”殿上李承乾见事至此,也跟声立道,试图打破这僵局。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忌面色深沉,
至于魏征,也是阴晴不定。
“臣附议!”
“臣附议!”
崔氏的人带了头,那么其他几家也不会做着干看着,自然也是同进同退。
“臣等附议!”那已经占了大多数了。何况前面几位也有人出了声。
“承道听封!”大势所趋,李二自然不能独断,所以他微微扭曲了脸,眯了眼站起了身。
公道闻其言,亦是立马站起身躬着:计划顺利,自己委屈一些也是可以的。
“封承道隐王!其封地等如吾子!为吾大唐宗室之长!以其年幼,些许小事,可与朕相商以对,至于大事,暂不关切!因其乃朕之家事,不算是官!故不必上朝。朕与族兄族弟之诸子诸女,以礼相待!”说完稍顿,眉心微低,略带犹豫,道“承乾以下,皇子皇女,对之不敬者,如同对朕!对之不轨者,视同对朕!”至此,颜色肃然,语气坚定
闻此言群臣却是惊愕不已,不管是是杜如晦,还是秦琼!
也只有埋着脑袋的长孙无忌阴笑着,懂得了其中的含义。
隐王,就是警示他低调;小事都与其相商,是告诉他宗室中你没有权利;不算官,你只是个富贵王爷;以礼相待,不过是告诉自己的儿女们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有子孙道!忠心可鉴,去除奴籍,特封公子!”
而这倒不是公道与李世民商议之中的事,因为他想让自己本人出演的孙道低调一些,将来淡出人们视野也容易些,让他这么一搞,这个想法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也是无所谓的事,反正自己走了以后,哪还用管你们洪浪涛天。
公道在那里自顾自地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李世民的封赏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在看他呢!
“承道?承道?”边上的李承乾瞧着父亲怒气初显,连忙提醒兄弟一把。而一旁独自开小差的公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没有融入角色。
“李承道!”李世民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
“小侄在!”公道终于回过神来。
“李承道到两仪殿候着,其他人退朝!”见此李世民怒气冲天,甩着衣袖便直接走了。
“承道?”李承乾还是有些担心,不由得开口关心道。
“没事!我命大着呢,回头我去找你!”李承道拍拍他的肩,跟随领路的太监去了,留下仍是担忧的李承乾……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进殿,李世民上来就是一通批评,劈头盖脸。
“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极为不恭不正!”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想杀了你!”
“你应该明白,因为我一直努力让你明白:我们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双方;你要你的盛唐,我要我的证明和她!所以不要用你惯用的君权来要挟我!而且,我早就想去另一个世界了――我一直怀疑,她不可能不花费半点代价便把我弄到了这儿!所以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至于态度,对不起,我学不来!”可惜他也是丝毫不让。
“你知道什么马才能比赛胜利?”闻言沉默中的李世民平静下来后,却不得不和声开导着他。
“呵呵,参加的马?”他冷笑着摆摆手“不要试着给我讲道理!后世的大道理多的是,我只是有些累了――有些事不是我想做所有人就会配合我的!更多的是下拌子!”公道垂着头“而且你不用担心我半路撂担子——也正是因为信任,她才放心把我送到翼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