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零夜浮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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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地下空间·黑夜来临

随着防护门左移,门后面的空间逐渐显露,史蒂芬的心也慢慢提了上来……黑暗,纯粹的黑暗,像那道似无尽头的长廊里的黑暗一样,连方向都被那浓稠的黑色吞噬了,只有风声在黑暗的空间里回环往复。

黑衣侍者第一次作出尊敬的引导姿势,弓着身子,满面微笑。

他的微笑,他的弓身,不是表煊家对他们的敬意,而是说明,这不容拒绝。

门很厚,绝对是银行金库级别,但门口狭窄得一次只供一人出入,史蒂芬甚至没看黑衣侍者,背着刀毫不犹豫地跨进去。陈雨柯犹豫了一下,但大哥都已经进去了,他也没什么勇气坚守在这里,还是跨了一步跟在史蒂芬后面。

他们在黑暗里走了几步,陈雨柯进门的一瞬间就张开了双臂,用手就能感觉出来,两旁都是光滑的墙壁,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但没人知道它有多长。

它的尽头藏在在黑暗里。

银瞳战士不是害怕黑暗的部族,相反,他们是黑暗中的隐匿者,宛如黑夜之子。在古老的年代,他们背着刀,穿着白衣,奔行在夜幕下的房顶上,在鱼鳞般的红瓦之上不留声响。因为他们的观察不靠眼睛,不依赖光线,他们依靠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空气带给他们的知觉。

陈雨柯感觉到史蒂芬的天赋已经激发了。因为他的神赋也在同一瞬间打开,感觉激发时如湖面的涟漪,两股相同的涟漪在黑暗里彼此碰撞,彼此感知。陈雨柯忽然想,如果那道天赋的涟漪是金色的,在它们相互无声碰撞,彼此在新的轨迹里扩张的一刻,该是多么美丽。

他开始尝试调动天赋,这么一来,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视力在减弱了,唯一的那点光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不对!”陈雨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警告。

面前的史蒂芬也意识到,两人同时回头,他们面前,厚重的金属门正在关闭。

史蒂芬马上就要拔刀,开始来不及了,无论天赋激发是多么快的过程,他们都需要加速,而门闭合的速度比他们加速要快得多。在门完全闭合的前一刻,陈雨柯看见了黑衣侍者的脸。甬道里的黑暗在他明亮的脸上割出一条长线,他低着头,看自己手里那张手绘着银瞳的门禁卡,长长的额发垂下来,终于完全遮住了眼睛。

门闭合,锁死,黑暗完全降临。

他们被关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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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陈雨柯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拼命敲打,“我们在里面!我们还在里面!”

史蒂芬反而显得淡定得多。

“没用的,陈雨柯,省些力气,这扇金属门是钛合金制成的,有三十厘米厚,坦克都打不穿。”史蒂芬反手摸到了自己的刀,“他当然知道还有人被锁在里面,他把我们锁在里面的。”

“可是为什么?”陈雨柯慌乱之中智商又下降了几个等级,“他们会杀了我们么?”

“不知道。”史蒂芬诚实地回答道,“但我们还在煊家的土地上,又是煊家的侍者带我们过来的,流着同样的血液,有着共同的敌人,又是在战时,他们没道理这么做。”

陈雨柯不再说话,愤怒地踢了门一脚。

“向前走吧,看看前面有什么。”史蒂芬把背后的刀卸下来,握在手上。

他也不想往前走,没人想在这种黑暗里冒险,但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他没被人关进密闭空间里过,但他明白游戏规则——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游戏的话。如果煊家想让你向前走,你就只能往前走,去迎接他们为你准备的一切。在这里待多久,都没人会把这扇门打开。

“你要记得我说的……”史蒂芬轻声说,“拿好你的刀。”

“大哥你走前面……”陈雨柯推了他一把。

两个人以神赋警卫,同时慢慢用手摸索着前行,大概有十米的距离,两侧的墙壁突然消失了。察觉到这一点,不是因为神赋的探知,而是陈雨柯两侧的指尖同时探知不到墙壁了。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正站在一个偌大的空间中,抬头能还听到风的呜咽。

这个空间……大到风足以形成回旋!

一旁的史蒂芬突然下意识后退一步,空气波动带回来了异常的信号。不是移动的物体,在他们感知的范围内依旧没有人迹,而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运转了,什么机制正在运行着……陈雨柯也听到了,远处白色的光芒开始一点一点向他们延伸过来,咔嗒咔嗒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头顶的大灯渐次亮起,由远及近,整个空间都被灯光点亮。

白色的空间在他们面前呈现……史蒂芬突然有种感觉,面前的一切是一个准备已久的舞台,要上演一场准备已久的戏剧。舞台的大幕一直拉着,舞台的灯还暗着,是因为演员还没到,观众也没到。

现在舞台的灯光亮起来了……因为他和陈雨柯,他们就是演员。

如今他们走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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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双眉紧皱的脸逐渐变得灰白,定格在液晶显示屏上。

“他叫陈雨柯是么……他戴了墨镜?”煊徵一口可乐差点喷到显示屏上。

此时,另一个昏暗的屋子里无数台机器无声地运转着,煊麟和煊徵兄弟俩,正并坐在显示器前。这是距离那个空间仅一墙之隔的小房间,两个人戴着耳机监视着史蒂芬和陈雨柯的动向。

如果史蒂芬真的是这个舞台等待的演员,那他们就是观众。

而在所有演员都还没登场的时候,他们就早早地静候在这里了。

他们打开这扇门时,大概只有六点二十。按照煊徵平日的作息,他是万万起不了那么早的,在他的理论里,八点起就已经是对自己生物钟的严重不敬了。但就一小时前,5点47分,煊徵还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熟睡的时候,忽然被破门而入的煊麟拉出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