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追踪四亿年前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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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个结束与一个开始

你从与史前智慧的对话中重新回到了现实。

你看到周围依旧是那么金光灿灿。可是,他,年老的你却躺在了金色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你跑了过去,扶起了年老的你。

“你怎么了?”你关切地问他,你看着他满头的银发感到他仿佛不是你而是已经死去的魏所长。可无论是在你的心中还是在你的眼中——你都知道他不是。

他慢慢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的嘴唇微微动了起来。他开始对你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刚才……耗尽了我的气力。”

你试图对他做点什么,说:“史前的人类一定能救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找到他们?”

他把虚弱的手抓住你,摇摇头:“没有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把我先抬出这个地方,到有土地的地方……这儿太冷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心灵感应与你对话时更苍老,你按照他的话把他抱在怀里。你感到他骨瘦如柴的身体非常的轻。

在走出这个大金字塔的时候,他说:“我不想死在这个金子做的坟墓里。”

你双手抱着他走出了大金字塔,离开了整座金字塔群。你们来到离它有一段距离的海滩上,在这儿可以遥望到蔚蓝宁静的大海。此时,海面是如此的平静,远处那座矗立在海面上的“时间之门”看不到半点踪迹。

他让你把他放下来,让他静静躺在阳光温暖的沙滩上。他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一些,苍白的脸开始有了一点血色。

你对他说:“我还有一个疑问,不过不是关于那个凶手……而是关于我和这个世界的。你静静地听我说,等你恢复一点再回答我。”

你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你说道:“刚才通过与史前智慧的结合,你告诉了我许多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真相。可是,我还记得你刚遇到我时对我说的话,你说在我确定你是我之前,我还能不能确定我还是我……”

“你想到了什么?”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他太了解你了。

“多休息一下,你先不要说话……我想到我们因为走错了时间,导致了我们由一个人变成了无数个人。但是,如果我们已经发生错误……那么,如何能判断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呢?”你的话好像一下点醒了他,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凝视着你的脸。显然他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你接着说道:“如果从我们来那的一刻起就发生了偏差,那么你所看到的,我所看到的。我们看到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正确的呢?”

你扶着他慢慢坐了起来。

这时,他对你说:“从我们刚才在金字塔中的对话,我就感觉到……你和我们是不同的,尽管我们都是你。”他说道,“我可能快死了,这是自然规律……不过,我不希望你和我们一样,也在这个地方度过一生。尽管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世界,可是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不属于我们的时间、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那名凶手消失了,可是我们所有的人都活在过去的痛苦当中。其中一些人反而变成了凶手。”

一想起这名带给你无数苦难却又永远也找不到的凶手,你还是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绝望——你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似乎猜出了你心中的想法,接着你心中的想法说道:“或许是有办法的?”

你大吃一惊,忙问:“你是说我可以回到现实?”

他点点头,说:“对,通过我一生与史前智慧的接触,我感到它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猜想他们希望我们留下来帮助他们抵御未来的入侵……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你之前的你说过,因为他们在得知实情的时候,都是同样的绝望……不像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冷静的马阳,比我面对实情的时候还要冷静。”

他看着你的脸说:“我是第一个来到四亿年前的马阳,而你……我相信是最后一个。当迎接我的史前人类,告诉我一切的时候,迎接一个个从时间之门走出来的我,便成为了我一生责无旁贷的使命。我引导了一个个的我,而史前人类告诉我,在另外一个空间的同一个地点,还有许许多多的我在迎接许许多多的马阳。”

你显得非常意外,说:“难道还有其它的‘四亿年前’的另外的我,在迎接……”

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说:“是的,如果仅我一个人,那么无论我的一生多么漫长,我所见到的马阳也是可以计算的。”可是过度的虚弱和疲惫让他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我相信,对于我来说,你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相信无论有多少个我,我都是第一个穿过时间来到过去的马阳。因为,迎接我的史前人类告诉了我……我想,我是既是马阳的在这个世界的开始,也是马阳在这个世界的结束。而对于你……”他这时望着你的眼睛,说,“我相信你是一个开始……”

你让他休息一下,你看到他已经非常虚弱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小了。

他不顾你的劝阻,继续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它虽然不能帮助我们找到那名凶手……但是,它可以帮助我们杀死那名凶手——让他彻底消失也就等于杀死了他。”

你意外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个我,又如何能杀死他?……杀死了他,不就等于杀死了我……还有你么?”

“也许……但你知道我们之所以走错是因为从错误的时间误入过去。但是,如果我们能从找到那个错误的时空点重新返回……那么便可以让所有的马阳消失,并让真实的马阳获得重生!这对于你,对于我,对于所有被困在这个世界的马阳都是重获新生。”

“真的能做到吗?我该怎么才能做到呢?”在问他的同时你强烈地感到了希望,“是不是从我来的那座史前建筑进入?”

他摇摇头说,“不,那只是个出口,不是入口。时间之门不是随便能够出入的,必须选择最精确的时间和地点。对于我们那个世界,无论是毛乌素沙地的遗迹,还是其它什么地方……它们都只是过去前往我们世界的出口。而真正的入口只有一个。”

你追问:“那么它在什么地方?我来时在黑暗的隧道中走了那么久,我最终到达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回答你:“你到达的地方位于大洋洲的密克罗尼西亚群岛。”

“密克罗尼西亚?!”你以难以置信的口气重复着他刚才的话。

他点点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漫长旅行穿过了大半个太平洋。而这条隧道则贯穿整个太平洋的海底地下。你最终到达的便是那个世界唯一的入口。只有那儿才是真正的时间之门。”

你到现在才明白你在黑暗中的目的地,但你没有想到你的长途跋涉竟然走了这么长的距离。

他似乎看出了你的想法,说道:“你可能觉得这样的距离你根本走不到,你一定想到了用方便食品来计算时间。而且,你也一直认为自己走的隧道是连贯的。不过,你不知道玛雅人在修建隧道的时候,在几处经过了地球本身存在的时空点。这几个固定的点能够跨越实际距离大大缩短你行走的路程……所以你才能顺利地抵达‘时间之门’。”你终于明白了,你这才感到自己所不知道的太多了。

这时,他说道:“在刚才那座中心的大金字塔顶上,悬浮的那座小金字塔……我认为便是可以真正返回现实的那扇时间之门。我用了一生才一点点得到了这个答案,但我没有勇气进去……在那扇门我留着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你一见到便知道了。”你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但你相信他。

不过,当你想到那座悬浮在空中的金字塔时,你还是一筹莫展道:“我没有你那种力量,我不可能上到那座金字塔里面。”

这时,他握着你温暖的手,说:“现在,我把史前人类所具有的能力教给你,它是史前人类打开人自身潜能的方法。你看到过他们让物体漂浮在空中,让其他的人产生幻觉,还有用心灵与他人对话……这些都是可以学习的,而且每个人都能够拥有这种技能……只要你找对了方法。它来自于我们人类自身。对于人的身体而言,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你只要用心灵去学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学会……同时,我还要把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同时告诉你。”

他看着你郑重说道:“它对你回去很有用,但这些也只是我知道的……它们并非全部。而且我想你知道,在那个世界你依然是一名被通缉的凶手。而这种能力是那个世界所没有的。我相信它……还有我告诉你的秘密,可以帮助你证明你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同时也能帮助你洗脱罪名。不过能否成功,全要看你怎么去做了。这非常困难,但我想不出还有其它的方法了……你的返回对于我,对于在这个世界的无数个你……都是至关重要的。”随后,他静默了一会儿,刚才的话让他非常疲惫。

接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同时他也让你站起来。

你们就面对面站在沙滩上,他让你闭上眼睛。

你重新听到了他的声音,“你要仔细用你全部的身心去感知……”你开始感觉到他的精神具有一种物质般的力量。这种力量你从未体验过,它陌生而强大,比任何你所知道的力量都要强大。

渐渐的,你的身体和心灵也开始出现了这种力量,它完全出自于你。

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仅学会了如何调用身体中的这股力量,同时你还体会到史前人类对人本身的了解远远高于你的世界。还有他所知道而你完全不知道的诸多事情——其中便包括了如何进入那座“悬浮金字塔”的方法。

在整个过程中,你全身心地接受着他交给你的一切。此时,你感到人本身便是一个深奥的迷,在你的世界中人们连人本身的秘密都还未了解就要忙着去探索宇宙——不过你想到了他,你不知道这是你想到的还是他给你的。

当确认你已经掌握这种能力的时候,他慢慢躺倒在沙滩上。

你重新来到他的身边,望着这位既是你又像你的父亲的人。他对你说道:“去吧,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你离开它则比我们都要容易。你一定要小心,在回去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阻碍……不过,无论它是什么我相信任何东西都阻止不了你。但是你一定要时刻记住一点……”年老的你忽然握紧你的手,“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滥用我教给你的能力,不要违背马阳的本性。在这个世界很多的马阳已经迷失了本性,也做出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所以才让真实世界的马阳遭受了他不该遭受的命运。但真正的马阳是善良的,而决定他命运的人……就是你。”

你知道年老的你把一生的期盼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看着他——而他已经从你的心灵中得到了答案。

“好了,现在你去吧……”年老的马阳说完便不再说话了。他松开了你的手,慢慢闭上眼睛静静躺在沙滩上。阳光依然普照着沙滩和海面,只是海浪冲上沙滩的浪花更多一些——开始起风了。

你离开了他,踩着地面的蕨类植物朝金字塔的建筑群走去。

你再次穿过了从低到高的金字塔群,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可是,你的心中却无法平静。

你身处在四亿年前的奥陶纪,在这个时空万物还处在方兴未艾的蒙昧期。它对于地球上的万物来说是一个开始,而它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结束……你没有停下脚步。

你穿过中心大金字塔的长廊,来到了金色的广场。

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金字塔,你心中的激动和紧张让你始终无法平静。你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幽暗的长廊。你虽然已经看不到他了,但是你知道年老的你依然在那儿。你便是他的希望。

想到这儿,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你来到广场中央,闭上了眼睛开始运用他交给你的方法调用身体的能量。

你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已经感觉到周围随着你身体能量的变化而发生着改变。周围变得耀眼明亮起来,就如同你和他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而这一次,四周变得更加明亮了。

过了一会儿,你感到整个大金字塔也具有一种强大的能量,它开始逐步与你所发出的能量融为一体。你觉得就在二者结合的那一刻,你的身体开始变轻并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你凝聚你全部的精力,让身体始终向顶上的小金字塔升上去。大金字塔散发的能量和光芒,让你的精神完全处在一种无我的境界。

当你感到周围的光芒渐渐消散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小金字塔内。你的身体在空中被平行移动了一段,脚踩在了坚实的地板上。

此时,你睁开了眼睛,你看到下面是石头的地板。而在金字塔大厅正中央的地板,一个发着白光的方形“门”正在慢慢关闭着。

你环顾四周,看到四周好像比你所估计的金字塔内部要大。四面有四个梯形的门,它们都通向一个更大的厅。

你从最靠近你的门走了出去,发现外面才是这座金字塔真正的大厅。

你看到一座梯形的高台就座落在大厅的中央,你就是从这座高台下走出来的。四周的墙壁没有任何的雕刻和壁画,只能看到向内倾斜的墙壁十分的光滑。

你离开高台一段距离,看到在这座高台之上矗立着一扇光门。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光门,它呈长立方体一直延伸到金字塔顶。在光门的四周没有任何的装饰和雕像。

你顺着高台侧面的台阶一点点爬了上去。

当你爬到高台上时,你忽然看到在光门的一侧放着一个不大的箱子。这个箱子是用翠绿的玉石制成的,你一看到它便想到这是年老的你留给你的。他所说的那件东西一定就在这箱子里。

你走过去,看到玉石的箱子封得十分紧密却没有任何的锁。

你打开了它,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在它们的下面还有一双并不十分崭新的鞋。

可是,它们一下便让你想起这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一身衣服。你明白了,年老的你希望你穿着它们回到真实的世界——结束这儿的一切。

你脱下了身上的衣裤,换上了箱子里的衣裤和鞋。

一切都准备好后,你想起了原先衣服中的投影机、镜片还有那最后半块方便食品。你点亮了投影机,发现它完好无损。金色的玛雅象形文字投射在光滑的石壁上,显得神秘而瑰丽。你关了投影机,把它们重新装在身上。

现在,你来到了这扇光门的正面,你望了它片刻——随后走了进去。

你进入了光门,这是一条光的长廊。你沿着这条光的长廊一直走下去,你意外地发现这条长廊便是无数个你的一生。在他们生活的世界里发生着无数的事情,而这一切作为一个整体全部展现在你的面前。他们的精神也与你的精神交汇着。

你知道他们都是你,可是你又感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具有独立的思维、独立的情感、还有独立的经历。但是,你非常清楚地感到,他们始终被那块嵌入石灰岩的骨骸困扰着。它像是永远也醒不来的梦魇那样纠缠着每一个你,令他们无法摆脱。你知道正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们都防备着对方。而他们同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杀死其中一个你的凶手。

你感到他们所有的人都是痛苦的,同时也是孤独的。看到他们并感知着他们的精神世界,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从来没有如此坚定。

你走了很长的时间,你终于看到了长廊尽头的一个黑洞洞的门。你一步步走了过去。

可是,就在你已经接近大厅的时候,你发现一个人出现在长廊的尽头。在他的身边是几只露着长牙的剑齿虎。

“你以为你想杀死我就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么?”他轻蔑地对你冷笑着,“可惜当时时间之门关闭得太早了,不然我就能杀掉你们所有的人……包括你!”听到他的话,他身边的几只剑齿虎立刻冲着你吼叫了几声,它们蓝森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你。

“原来凶手是你.”你直瞪着他,你知道这是另外一个你。

你第一眼看到他,便想到了考古研究所遭遇的追杀和那名凶手。

他狞笑着,“是我……而且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我控制剑齿虎,他们杀死那些刑警和专家。现在……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我你能活么?”你停下了脚步但并不惧怕。

“我不在乎,我已经受够了折磨……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在我死之前我要报复这个世界,报复所有把我推向这条绝路的人。我要毁灭他们!……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回去!你想让我不复存在,我就必须先杀掉你!无论结果如何,哪怕同归于尽!”他丧心病狂地大声吼叫着。

你此时非但没有惧怕反倒十分快意——你以为再也找不到他了,可是他却给了你这次机会。

“原来就是你……”你心中和眼中同时燃起了无法遏制的怒火。

“我就是你,我所做的便是你将来所做的。你以为只有知道了这个悬浮的金字塔的秘密,可你没想到我也知道……我们都是凶手,别忘了我们没有分别。”他依然狞笑着,“也只有我能杀了你。”这时,你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具石灰岩中的化石。它会是你么?

“你不是我……真正的马阳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无法与他对话,你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想起了年老的你对你说的话,你不再探究原因。此时,你开始悄悄运用年老的你所教的力量。你一定要战胜他,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了你。

他不屑地看着你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战胜我么?”说完,他向几只剑齿虎发出了号令,它们立刻朝你直冲过来。

可是,在这几只剑齿虎冲来的时候,你看到他的身后还有一只剑齿虎无动于衷。他呵斥着它,可它并不听他的命令。

你忽然明白了,这只剑齿虎认出了你和他是同一个人,所以它没有动。

“它还认得出我和你都是马阳,而你却如此背判你的本性……你连它都不如。”你用心灵声音同样对他轻蔑道。

听到你的话,他突然发疯般地向你扑过来,凶恶的样子就如同剑齿虎。

就在他和那几只剑齿虎猛扑过来的生死关头,你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将他和那些剑齿虎一同抛入了侧面的光中。

就在刹那之间,侧面的光墙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看到他从一个陡峭的悬崖一直坠落下去,转眼之间他便跌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他的身体被粘稠的泥浆吸附着动弹不得,但是他的四肢依然在竭力挣扎着。

此时,你和他都突然意识到了这一幕!那个决定着你命运的“仙蜕”,那个四亿年前的人类化石,那个竟然是你的化石——现在便是答案。

他越挣扎陷入泥潭的速度越快,但他拼命把脸回头看向你,惊恐万状的神情令你忽然不忍再看下去。很短的时间,他便完全淹没在泥潭里消失了。

答案终于有了,可是你此时有的只是悲伤和疲惫——无论他是不是你,你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切。你不愿意让它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光的长廊早已恢复了平静,你看到长廊尽头那只剑齿虎望了你一眼,然后走入了侧面的光中。你看到它独自走在黑暗的地洞里,和其它的剑齿虎跟随着另一个你查看着地洞中的文物。此时你能够看到它的一生,你看见它最后躺在了地洞的平台上静静地等待着另一个你的归来。而另一个你依然在他的世界中搜集着各种文物。

“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的,都不是我真正的人生……该让它们结束了!”你对自己说。

你走到了长廊的尽头。

这时,你忽然看到在长廊的最后一段光墙里,出现了一段台阶。你听到一些人的说笑声,随后一群人走了过去。你看到了一个胖老头的背影和他高兴地谈话声,在最后面,你看到了你自己。

你忽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那儿。

“这是哪儿?……”你在回忆着,这时,你一下明白了,心中无数种感情顿时淹没了你的所有精神,“这儿是伊金霍洛旗的地下停车场……”

你看到了那段台阶,你全明白了。那个胖老头便是旭日干所长。

你无法形容你此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你只是静静地看着已经消失在楼上的你,还有最后这段延伸到下面停车场的台阶。

在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这一切。你和其他所有的人还带着激动和希望,你们都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那所有的事情。

你进入光墙,顺着台阶一个一个慢慢走了下去。

你看到在停车场并不明亮的孤灯下,几辆考古研究所的越野吉普和两辆外形特殊的越野卡车。在其中一辆,你看到了头发花白的魏所长。他一个人斜靠在一辆卡车驾驶室的座位上,一脸疲惫的神情。

你忽然想起来了,魏所长说过他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人影”。你这时全明白了——想不到它,便是你。

外面的沙尘暴依然在肆虐呼号着,你一点一点走了下去。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但你的命运依然未卜,你在对他做一个告别么?你不知道。但你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依然健在的魏所长。这是最后的一面。

你在对他告别,你在对你所经历和你所知道的一切告别么?你不知道。

你就这么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慢慢走了下去,你停在了最后一段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下。你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魏所长,他花白的头发显露着欣慰慈祥的面容。

你真希望能这么永远望着他,永远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

可是,当魏所长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的身体在他从睡梦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之前重新回到了光的长廊——刚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光墙重新恢复了。

你来到了长廊尽头的大厅。这是一座黑暗的大厅。

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你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与你过去所看到的光球不同,它是静止不动的。散发着稳固和谐的白光。

在光球的四面站立着身穿奇异服饰的年老的两男两女,他们依然呈对角站立但不是黄金和白银——而是纯净透明的水晶。

你走到光球面前,这一次你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了。

你直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