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追踪四亿年前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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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来历不明的追杀

这几天马阳和灵可等科研组成员一直忙于制作三维建模的事,“仙蜕”和那件事都先搁在了一边,明天就要同那些青铜器一起送走。工作让马阳渐渐恢复了正常,他开始怀疑那天如此轻易地就得出了结论是否太草率了——也许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出了什么纰漏。

马阳这两天虽然还有点寝食难安,但他开始觉得在事情还没有真正搞清楚之前自己不能轻易下什么结论。

灵可、肖一欣几个人看到马阳的情绪逐渐好了起来,也都替他高兴。一切仿佛又都恢复了正常,他们在工作中又开始有了些说笑。大家似乎也感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和眼前的马阳比起来有点太不可信了。

这段时间,魏所长因为生病和仙蜕的事基本上没有过问所里其他科室的工作。好多事情他都让王副所长替他代为处理。魏所长觉得这样做短期是可以的,但时间一长就不太合适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马阳这个科研组的事情不断,单他们的事就让魏所长有点招架不住了。“找机会得向所里提出来。”魏所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打定主意忙过这段便向所里提出辞去所长的职务。他已经想好推荐王副所长来代替他接管研究所的事务。

“这样就可以专心研究‘仙蜕’的秘密……对了,还有考察那个古代遗迹。不过那个古代遗迹的谜团恐怕得靠马阳这波人来破解了……”魏所长忽然有些身心疲惫,“有生之年只要能揭开隐藏在仙蜕身上的秘密也算此生无憾了。”魏所长觉得自己的精力越来越有限,而那具四亿年前的人类遗骸为何会与马阳扯上关系,这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去寻找出一个可信的答案。

魏所长一个人在所长办公室里筹划着接下来的工作。这时,桌旁的电话响了,是刘队长的助手钱芳打来的。

“魏所长,你好!本来前两天就想给你打电话的,我们请那位司法艺术家把头骨又做出了一个复原模型……”

“怎么样?”魏所长迫不及待地问。

“结果……还是一样。”钱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魏所长无言以对但在他心中的怀疑开始日渐加重。

“马阳现在怎么样?情绪稳定吗?”钱芳的语气充满了关切。

“比前几天好多了,这件事情很蹊跷,现在虽然搞不清楚不过我看过一段再说吧。我现在给他和他们科研组分配了新任务,就是……”魏所长忽然想起电话中是否该说这些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很快想起所长办公室用的是加密专线,于是他放心道,“上次我们在毛乌素沙地拍的那座古代遗迹的资料。我让他们做出三维模型来,这样可以仔细研究一下它的建筑结构。”

这时,魏所长想起明天把仙蜕送往重要物证库的事,说:“对了,我昨天给你们刘队长打过电话了。他说明天派人来研究所接,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你放心,明天我和刘队长一起来……所长,还有一件事。今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空?我们想到你们所里先看一下化石,另外还想和你们谈一些事。”钱芳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在魏所长的印象里,钱芳一直是个说话干脆办事麻利果断的姑娘。他知道一定有什么隐情,于是说,“当然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实话。你们今天晚上来究竟要谈什么事。”

钱芳见回避不了,还是说:“我们队长本来想跟你说的,但因为今天有些事情他抽不出身所以让我转告你。”钱芳一开口魏所长就感到这事一定与仙蜕有关。

“有什么你就说吧。”

“晚上,生命科学研究所、生物工程研究所的几位专家想和我们一起来。他们想在那块化石送走前看一下,另外……他们还想见一见马阳,和他谈一些事。”钱芳说。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魏所长一听就火冒三丈,“我不是说过这件是要你们保守秘密么?你们这么做有没有替马阳想过?”

“魏所长,你不要生气。你可能不知道,这几个研究所的专家也参与了我们正在调查的走私集团的案子。”屏幕里钱芳一点点向魏所长解释道。

“他们也参与了?他们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魏所长看了看钱芳大惑不解。

钱芳没有直接回答,说:“晚上到研究所再说吧,他们会向你详细解释的。”

“那好吧。晚上,我们在古生物藏馆等你们。”魏所长放下了电话。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我早该想到,这样的事是瞒不住的。”不过他心中转念一想,“也许通过他们可以给仙蜕和马阳之间发生的怪事找出个答案。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么就是他们介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儿,魏所长叫来了马阳。他只是把晚上刘队长他们来的事简单告诉了马阳,尽量没有提那几位专家来的目的。他只说那几位专家和公安局经手的那个案子有关。

魏所长见马阳听后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聪明的马阳已经猜到了他们来的目的。但他猜想,马阳或许也想到他们可能会从另一个领域找到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晚上,考古研究所的路灯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刘队长、钱芳和几位研究所的专家便乘车来了。所里已经下班,而前几天总守在大门的记者似乎也失了兴趣不见踪影。

大门打开后,四辆轿车平稳地开进了研究所。

车辆沿着所里幽静的道路行驶着,黄色的路灯下这些黑亮的轿车显得格外神秘。为了不引人注意,刘队长和钱芳没有开警车来。

魏所长和马阳早已等候在藏馆大楼的门口。他们站在台阶上,望着一辆辆轿车静静地从辗转的路上有秩序地开过来。

几辆车停在他们面前,从头一辆车里先出来了刘队长和钱芳,还有一位和魏所长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马阳记得曾在一个有关物理研讨会的新闻中见过他的镜头,他探讨的是“时间与能量”的关系。马阳想他必定不是生命科学或者生物工程研究所的。

后面几辆车中出来了十几位年龄不等的男女,马阳看出其中几位是身穿便衣的刑警而其他的则都是来自不同科研单位的专家。

这十几位专家除了三位,其他的马阳都在报纸或者媒体上见过他们的面,他们的确都是生命科学和生物工程方面的专家。而那几位刑警马阳在那次毛乌素沙地的考古行动中和他们有过一面之交。

此时,一阵风从远处吹来,路边两侧行道树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起来。绿色的叶子在灯下的颜色仿佛博物馆玻璃橱窗里陈列的古代瓷器。

刘队长和钱芳在前面,他们领着一行人朝他们走过来。刘队长脸上带着微笑,但是显然有些勉强。这次他没有完全经过魏所长的同意,把这么多人带到了考古研究所。

魏所长和马阳也各有心事,马阳此时心中异样的感觉更为强烈。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好像眼前研究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夜景产生了什么变化,这变化是什么呢?马阳一时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刘队长背后的那名四十多岁的专家突然“啊”地惨叫了一声,几乎在同时便撞在刘队长的脚跟倒下了。所有人顿时都大惊失色。

紧接着,在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数名刑警和那些来的专家接二连三地发出惨叫一个接着一个地躺倒在血泊中。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刑警和同来的专家们几乎都被不明的武器击倒了。

这时,在最前面的刘队长、钱芳和两名专家本能地冲到台阶上。他们和魏所长、马阳一起躲到藏馆的墙边。刘队长掏出手枪神色紧张地问钱芳:“枪从哪儿打来的?”

“不知道,听不到声音……太快了。”钱芳眼睛里也流露出恐惧。

马阳和其他人都被恐惧扼住了喉咙,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在马阳的脑子里极力回忆着刚才瞬间即逝的一幕,他记得也没有听到枪声,一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发生了!很快,他想起刚才好像看到树叶被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射穿,发出一连串的“噗噗”声。对了,一盏路灯的灯柱好像响了一下。一定是被其中一股气流打中了。

刘队长看到靠近台阶的地上,两位专家还有一名刑警的头和胸口已流出了血。他们的血流得并不多,可是刘队长感到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外面死一样的静,风有一次微微吹动了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打得非常准,他们而且绝对不是一个人。”一想到外面这些不明的杀手竟然在短短几秒中便打倒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人,而他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枪从何处打来的,开枪的人是谁——刘队长额头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

他估计了一下射击的方位,藏馆大楼斜对面和两侧都有一栋十几层的科研楼,从刚才树叶被打中的情况看,角度很大。刘队长粗略估算了一下,他感到这样的角度不太可能是从这几栋楼上打过来的。那么,他们刚才是从右面唯一的一条路进来的。在这枪打过来的方向,几栋楼之间只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夹缝”,他回想了一下,唯一可能从这个“夹缝”射击的位置只有……极远处的几栋三四十层的大厦——这,可能么?

相持了几秒中,他们等待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

刘队长已经通过手机向市公安局紧急求援并且报告了情况。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依然躲在墙角的黑暗里。他们面前只有宽不到三米的墙,这是远处射击的一个死角。

钱芳悄声说:“他们打不到这儿,现在得快离开这个地方。”她刚说到这儿,突然他们头顶的墙轰然一声爆炸似的裂开。所有人都啊的一声向后逃,马阳冲大家喊:“快跟我来。”

所有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都跟着马阳顺着古生物藏馆后面的一条林荫道跑。刘队长及时把突变的事态报告给公安局。

马阳和所有人都是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们都不敢停下来。可是刚跑出一段,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巨响。谁都顾不上回头只顾一个劲地跑,但是魏所长听声音像是古生物藏馆大楼被击中了。他担心里面众多贵重的标本被毁,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惊呆了。研究所靠近藏馆大楼周围的三四栋建筑都被打得残缺不全,刚才他们藏身的墙上方还被穿了一个一米多的大洞。他们身边不时的有一股股强大的气流狠砸在地上,顿时草坪和花坛被打得泥土飞溅。

“快跑,别停下来!”刘队长看到魏所长突然站了下来,赶忙不由分说拉着他接着跑。

这时,他们听到在古生物藏馆大楼内部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不好,雷龙的骨架……”魏所长被刘队长拽着但嘴里还在喊着,这是他早年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和同事装配起来的恐龙骨架。这具六层楼高的骨架花费了他们不知多少的心血。

此时性命攸关,魏所长知道现在就是回去也于事无补,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藏馆大楼非常坚固可靠。修建它的钢筋和混凝土都是能够抵御超强冲击的,同时藏品库所在的位置内外又进行了特别加固,两米厚的防弹防爆隔墙包裹着设计完备的减震系统。

它不仅可以抵御八级以上的强地震,还能抵抗来自各方面的猛烈攻击。内部的系统一接收到冲击波,便会自动把所有藏品进行监控保护。所以,魏所长对它的安全性还是比较放心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隔着藏馆大楼传来了一些人的叫喊声。魏所长和马阳都不约而同地嚷道:“糟糕!是所里的人。”他们见藏馆临近的两栋科研楼里的工作人员惊惶失措地跑了出来。

“朝实验楼跑,别朝大门跑!”魏所长不由分说挣脱了刘队长的手,冲着那些人大喊着。借着攻击的间歇也凭着魏所长的大嗓门,那些人终于听到了他的喊声都惊惶失措地朝位于研究所深处的实验楼方向逃去。

“快走,魏所长。”马阳见所里的人都跑对了方向便迫不及待地叫着所长。

此时,攻击忽然停了下来,接着这个机会他们赶紧朝研究所深处跑。

但是,他们刚跑了一小段又听到了身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几个人的呼叫声。马阳立刻听出了跑在最前面的刘峰和赵宾的声音。

“魏所长……马阳,你们在哪儿?”在他们身后音调很高的肖一欣焦急地喊着。

魏所长一听,心急如焚地嚷道:“啊呀……他们现在跑来干什么啊!”没等所长回去,马阳先向回跑了过去。钱芳一把没拉住他,也跟着往回跑。刘队长见两个人已经跑出一段,他先和另外两名同来的研究所的人强拉着魏所长继续跑。

他边跑边叫着:“魏所长你们先走,我马上来。”然后他冲着越来越近的刘峰叫道:“你们快跑,有袭击!”路旁的路灯已经有几盏被打灭了,只留下半截灯柱在那冒着火花。

随后,刘峰、赵宾、肖一欣、灵可先后都跑过来了。马阳和钱芳没有停脚,拉着他们便往回跑。闪过旁边的一盏路灯,马阳见灵可的脸色惨白。灵可惊魂未定地问马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马阳已经喘不过气来,她也没有再问只顾着和他们没命地跑。

现在,刘峰、赵宾扶着肖一欣跑在前面,而马阳和钱芳搀着体弱的灵可在后面。两拨人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野兽的怒吼,马阳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剑齿虎冲它们狂奔过来。灵可“啊呀”一声惊叫吓得几乎瘫软在地——身体完全压在了马阳的手上。

眼看着剑齿虎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它张开血盆大口凶恶地吼叫着,在无数锋利的牙齿中上方那两颗一尺多长弯刀一样的长牙已近在咫尺!

说时迟那时快,钱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开灵可,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枪朝剑齿虎的头连开了三枪。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剑齿虎的头瞬间便被子弹打得粉碎。它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倒下了,由于它冲过来的速度太快太猛。三百多公斤重的身体随着惯性一直在地上滑到他们近前。

刚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让马阳也吓得僵硬在那儿,灵可更是面如土色。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倒退了几步,离剑齿虎的尸体远一些。钱芳虽然也非常害怕,但她依然十分镇定地用枪小心翼翼地对着剑齿虎。确定它已经死了,这才把枪慢慢放下来。

可是,就在他们惊魂未定时,远处几盏灭着的路灯下闪现出一双双青蓝色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