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追踪四亿年前的凶手
2101000000016

第16章 深入神秘的地洞

刘队长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没有打开手电而是开启了各自头盔的夜视仪。

洞口的两名刑警半跪着,将固定石门的条石重新拔到三十公分的位置。同时,刘队长和其他三名刑警迅速跳上了平台。在马阳他们的目送下,平台开始缓缓地降了下去。

不久,平台上的四名刑警便降到了地面以下。

这时,钱芳递给马阳一个警用的头盔,说:“戴上,头盔里面可以及时了解刘队长和魏所长他们的情况。”马阳见钱芳也戴着同样的头盔。

一戴上头盔,马阳便看到里面有丰富的信息。头盔内部眼睛周围有三个贴着内壁的液晶显示屏。它们薄得几乎像一张塑料片,在上面能够看到刘队长和几位警员的脸。

每个头盔顶部都藏着一个360度的摄像头,它可以把周围的影像传给其他警员。如果是几位戴着头盔的刑警在一起,那么每个头盔拍摄的影像会综合在一起让其成为“多位一体”的单一图像。这样,每位刑警的视野将成倍扩大,他们可以共享各自所看到的一切。

此时,马阳从头盔看到了刘队长的脸,在夜视仪中刘队长的表情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改变。但是他的眼神与平常马阳见到的已完全不同,那是一种高度的紧张与恐惧胶着在一起的神情。他的视线并未游移不定,可是却流露出对周围的黑暗有一种不安。

想到平时在他面前一向是处变不惊的刘队长,马阳忽然感到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都不是有形的事物——最可怕的,是那些你对它一无所知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无形事物。

马阳又看了看另外一个屏幕,上面显示着魏所长和几名刑警的面容。而第三个屏幕则是一片空白。

这时,钱芳为马阳调节着头盔,她按动一个按钮后头盔内的夜视仪打开了。马阳眼前的石门建筑开始带着绿光,一些黑暗的边角比刚才亮了一点。不过石门内的一切仍然是一片泛着绿的黑暗。

刘队长他们已经下去几分钟了,这几分钟让所有人都觉得是难耐的长。谁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秒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尽管有最先进的设备帮助,但面对未知的地洞它们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多少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又是几分钟。平台依然没有停止下降,而每个人的心也跟着它悬着。

正当这种焦急的等待压抑着每个人的时候,马阳的头盔突然传来了刘队长的声音:“我们现在已经停下来了……可能已经到了洞底。等一等……”

这时,他们听到黑暗中有一个东西在慢慢滚动,声音显示这个东西很轻但距离很近。所有人的神经都被这个声音牵动着,从头盔的一个屏幕中,马阳只看到洞底周围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可以辨别的物体。

此时,洞底除了这个声音之外便是死一样的沉寂。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消失了。刘队长终于决定打开强光手电,向声音的方向照去。三名刑警把无壳手枪的伸缩枪托拉出来,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刘队长猛地点亮了手电,朝着正前方照过去。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瞬间穿透了刚才还是“坚不可摧”的黑暗,洞底被照出一条白光的“甬道”。

在被光柱照亮的范围内,他们看到几只动物的尸骨像是排队那样沿着光柱一只延伸过来。它们以不同的姿势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马阳辨认出靠近前面的是一些早已灭绝的史前动物。

在最靠近平台的边缘,马阳看到地面有两个圆柱体的石柱。右边的石柱高有半米左右,而左边的则有一米。它们都是中空的,顶上的圆洞直径都差不多半米。在左边的石柱上,一个石球悬浮在柱顶上方——它被不知名的力量稳稳地托着。

两个石柱之间由一条弧形的石轨连接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便是石球从右边滑到左边所发出的。

刘队长让所有的刑警打开手电,几个人同时用手电朝不同方向左右照了照。这么一照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洞底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几束强光手电射出去的光柱都没有触及到四周的洞壁。这儿就像是黑暗的旷野,只不过地面没有任何有生气的动植物——有的只是遍布的各种动物的骨骸——在一堆一堆的骨骸中有些动物体形巨大。

“这下面像是一座史前生物的坟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全的。”马阳听到魏所长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头盔屏幕中的魏所长,他发现旁边第三个空白的屏幕开始出现了一个地图。这地图便是他们即将探索地洞的路线图。现在它还只是一个点,不过他们走到哪儿它便绘制到哪儿。

这时,屏幕中的刘队长忽然对他们说:“我猜到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我们现在来验证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平台,伸出双手试着把悬空的石球拿住。它非常轻,就像他们发现的那块玻璃化的石块一样。

接着,他把石球放到弧形轨道上。石球一接触到轨道便沿着中间呈凹形的轨道向半米高的石柱滚过去。随后,石球悬停在半米石柱的上面。

就在同时,平台缓缓地抬升了一下,随后又降下来。他让所有的人都下来,然后在平台缓缓上升的过程中把石球移到了左边一米高的石柱上。平台很快又慢慢降了下来,停在了地面。刘队长反复试了几次。

“太好了,想不到这便是能控制平台升降的‘开关’!”头盔中传来了所有人的声音。

他再次把石球移动到右边的石柱,对马阳他们说:“你们注意,现在平台马上要上去了。”

马阳看到屏幕中的平台开始缓缓上升,它是一个倾斜的扇形柱子。马阳不知道在这柱子底下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将它抬升起来。他也知道刘队长刚才对它说“有办法”其实是很冒险的——他刚才并不知道这种方法。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从黑暗中升上来的石头平台。

随后,他和钱芳还有另外两名刑警也站到了平台上。刚开始,马阳感觉平台下降得并不算快,但没多久在他发现看不见上方洞口的时候,马阳感到平台在飞速下降。他不敢肯定到底真是这样还是他自己的错觉。起先,他想打开手电看一下四周,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但是,很快他便打消了念头。

此时,他亲身体验才明白为什么刘队长他们会带上那种神情。平台下降得越来越快,自己的身体开始像自由落体那样“坠落”下去。他现在早已顾不上看周围是什么样,全部精力都用来控制自己保持清醒。

马阳忽然感到旁边有一只手抓住了他,这只手不大但是很有力。他起先吓了一跳,但立刻明白这是钱芳的手。此时此刻,无需语言马阳一下便明白了钱芳这下意识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正在抵抗着无法抵抗的恐惧,就和他一样。

马阳感到这只手越抓越紧,像是要嵌入他的胳膊里似的。不过此时,有这么一只手证明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共同承受着恐惧——这让马阳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他不仅给身边的钱芳带来了精神上的慰寄,同时她也给自己同样的依托。似乎只要不是一个人,既便是死亡也能够让人稍微增添一点面对它的勇气。

仅仅是一只手的联系,让马阳深切感受到它在此时是多么得重要。

马阳想到旁边还有另外两名刑警,他们静悄悄地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知道他们也在同样抗拒着这种可怕的感觉。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马阳觉得身体在减慢下降的速度。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逐渐回到了原位。这时,马阳才想到刘队长坚持不让魏所长下来是对的。

又过了一会儿,在平台即将降到了洞底时,钱芳的手一下松开了。

在他们下来的时候刘队长重新打开了手电,一见到光亮马阳感觉又回到了人的世界。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和四周一样是没有边界的黑暗。

洞底静到了极点,空气也好像是静态的——没有一点风。

马阳闻到了只有在考古研究所藏品库才能闻到的气味,那是年代久远的骨骸所散发出的味道。“所长……看到了吗?”马阳通过头盔说道。

头盔中传来了魏所长的声音:“……看到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手电光中的古生物遗骸。这时,马阳也从平台上走下来,他也打开了手中的手电。

钱芳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激光测距仪,仪器终于显示出洞底的庐山真面目。洞底呈一个倒扣的漏斗形,以平台为圆心四面都为六公里。

看到仪器显示的结果,魏所长道:“这么规整的一个地洞一定不是天然的。”

刘队长抬头望了一下洞顶的黑暗,“头盔通话的极限距离是十公里……我们和上头能够保持通话,说明这个洞的高度不会超过十公里。”

“但不知道从洞口到洞底这段距离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在洞口探测不到洞底呢?”钱芳用测距仪朝上方探测了一下,说;“和刚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显示。”

“队长,这儿好像有一条路。”一名刑警发现在散乱的一堆堆骨骸中,似乎有一条被“清理”出来的路。一些动物的骨头被有意识地搬到了两边,在这条窄窄的路上遍布着脚印和拖动物品的痕迹。

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些脚印与平台上的鞋印完全不同——这些基本都是没有穿鞋的赤裸的脚印。从路旁边留下的一只独立脚印,马阳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有着明显的足弓——这说明这个人至少是直立行走的。从外形上,它与现代人的脚印完全一样。

他们在周围看了看,在脚印中找到了一些人的鞋印。这些混杂在一起的足印与鞋印,让所有的人都感到迷惑。

“走私的文物很可能就藏在前面。”刘队长对马阳说。随后,他们决定顺着这条路往里探个究竟,刘队长留下两名刑警守候在平台边。他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他们在白骨堆中小心地行进着,彼此间隔两米的距离。这是一条笔直而狭长的路,刘队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名刑警。马阳和钱芳在中间,他们后面有两位刑警。为了节省电力,只有刘队长和最后一名刑警打开了手电。

马阳可以从触手可及的动物骨骸中,辨认出它们是生活在史前各个时期的动物。它们有的是凶猛的食肉动物,有的尽管体形巨大却是温顺的食草动物。但无论体形大小也无论它们生前是何种类——此时所有的骨骸都显露着凶恶狰狞的面目。

不过,见惯了动物标本的马阳却觉得自己身处一座“宝库”当中。他发现这些骨骸不仅具具完整,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过去考古挖掘从未发现过的古代生物——有些动物他和魏所长都没有见过,他们断定那是还不知道的史前物种。

一路上,马阳心中充满着迷惑,他不知道那些走私犯是怎么知道这个史前遗迹的。为什么他们要把文物如此费事地隐藏在这个地方。这些不同时代的动物为何都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而且数量如此庞大。

“或许答案就在前面。”马阳心想。

行进的过程中,马阳注意到这些陈放在洞底的动物骨骸,全部是化石而非骨头。这与死在平台上的那只剑齿虎是不同的。在这些化石当中,他意外地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是海洋生物化石。不过,它们看不到有什么摆放的规律,不同年代不同物种的骨骸都夹杂在一起。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这时前面的刘队长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刑警都把枪口对准了前面。

刘队长没有回头,通过头盔说道:“我的头盔收不到上面的信号了。”后面的马阳他们也走到刘队长的位置,发现头盔中魏所长他们的图像和声音都消失了。而退后几步声像又再次出现。他们把情况告诉了魏所长他们。

“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去。”钱芳问刘队长。

借助头盔,他们用很短的时间便达成一致——继续往前。不过,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和洞顶的联系只能由平台的两名刑警传递。

他们看着前面,脚印还在向前延续。六个人按照刚才的顺序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