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天气还十分晴朗,傍晚时分却阴云四合、雷声隆隆,如墨似的乌云从南面涌来。麻雀叽叽喳喳四处惊飞,几只燕子如黑色的精灵,兴奋地啁啾着上下翻飞,倏地从开着的窗户前掠过,吓人一跳。雪亮的闪电划过天空这块黑色的绸布,只听见天崩地裂般“喀喇喇”一阵响,让人不寒而栗。一会儿,铜钱般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我赶忙关上阳台的窗户,还是被浇了一头雨水。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接通电话,对方却沉默着,能听见隐隐的风雷声,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息。“晓雨,是你吗?说话呀!”“雨这么大,你在哪里?快回去吧,别着凉了!”“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一连串地吼叫着,最后只听到微弱的一声嘤咛,电话挂断了。我打她的手机,传来的是冰冷的“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匆匆忙忙借了吴有才的奥迪车,在晓雨家附近的街上搜寻。在昏黄的路灯下,终于看到雨幕中落汤鸡一般的晓雨蹲在一个已打烊商店的台阶上。我扶她上了车,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你知道吗,我这两天去出差,回来看到李国和一个女人躺在家里床上。你说,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我要送她回去,她坚决不肯,看她浑身湿透的样子,只好先把她带到家里换衣服。
妻子和孩子昨天回娘家还没回来,我从衣柜里抱出一摞妻子的衣服放到床上,便拉上卧室门走到客厅。看了会电视,魂不守舍的不知看的是什么。过了一会去敲门,半天不见动静。急忙推门进去,看到她已换好衣服在床上睡着了。几缕头发还湿漉漉的,紧贴在脸上,泪痕未干,含露凝香,更显得娇柔美丽,让人顿起怜爱之心。她穿着我妻子一件淡粉色的紧身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雪白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让我脸红心跳。一刹那有了吻她一下的冲动,我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激动地浑身颤栗,随之又暗暗痛骂自己厚颜无耻。我取来毛巾为她擦拭头发,觉出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便叫醒了她,喂她喝了感冒药。她坐在床沿,醉眼朦胧,忽然拉住我的手,低声地抽泣着。我心慌意乱,和她相对无言,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勉强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抽出手来到客厅。思虑了半天,为避免李国猜疑和误会,我先给隔壁的吴有才打了电话,让他和他老婆过来。他们来后,我简单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给李国打去电话。李国来后连连向我们道谢,脸上却显得很难看。我责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李国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吴有才赶忙圆场,说别耽搁时间了,晓雨还病着呢!李国接走晓雨后,吴有才一脸坏笑的冲我乐。“艳福不、不小啊,敢给李国戴绿、绿帽子!”吴有才老婆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啊,整天拈花惹草的。别忘了我还是受害者呢!”我问怎么回事,吴有才的老婆笑着告诉我,吴有才看到李国当了副县长,就不时去人家家里套近乎。有天晚上去了,李国偏偏不在家,他就和晓雨聊了会。李国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发觉有人晚上来过,翻看晓雨手机有吴有才的来电记录和吴有才不知从哪里转发过来的几条内容有些不雅的短信,追问晓雨后就怒气冲冲地给吴有才家里打电话,并对接电话的吴有才老婆说咱俩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