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服了徐子凡,于是二人便将那人抬进了里屋,拔下了那人的衣服,而后从包裹中找来了一套徐子凡的衣服给那人换上了。
那人似乎伤得很重,这么一通下来,无论林雨辰和徐子凡二人的动作多大,那人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感知能力的机械一般,任由二人摆布。
这人年纪不小,少说也有四五十岁,瘦骨嶙峋,憔悴之极,特别是那身上满身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一看这般,徐子凡好几次都害怕那人已经死了,连探了好几次鼻息,摸了好几次脉搏,直到发现那人尚有一口气在才稍稍安了心。
将这人的衣服换好之后,二人又连哄带骗地说通了叶灵儿。
虽然叶灵儿临走时还是满心疑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总觉得这二人似是由于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经不住林雨辰在一旁连催带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徐子凡又一直在一旁连连点头,百般附和,转眼一看徐子凡背上那人,的确伤势很重,情况很糟,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终于打发走了徐子凡和叶灵儿,林雨辰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坐在了铜镜面前,拿出了那瓶儿金土,通过自己的记忆回想起刚才那人的摸样,开始对自己的脸进行细心装扮。
这金土名为金土,不是因为它是金色的,也不是因为他是金子做的,而是因为它的价值,那是与金子不相伯仲,前几年的市价是“一两金土一两金”,可是这几年已经抬到了“一两金土十两金”的地步。
这自在门有两件不为人知的宝物,一个是血魄功,一个便就是这金土了。众所周知,自在门以易容术和袖里乾坤闻名于世,特别是那诡秘难测,真假难辨的易容术简直是让世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但是这世上任何一件事物都不会是绝对完美的,有长处,有优点,同时也有他的缺点和短板,这易容术亦是,现在自在门最为常用的手段便就是人皮面具了,这人皮面具的确可以以假乱真,若是制作精良,即便是羽还真也很难辨认,而且这人皮面具用起来也方便,不需要太多功夫,更不需要太难的技法。
优点很突出,缺点亦是很突出,用起来虽然方便,但是制作起来却是异常之难,费工费料又费时间,而且对于工艺的要求又极为严苛,一般来说最宜的是先用石膏在人脸上捯好磨具,而后再在磨具中进行制作。
看似简单,但是细细想来,有你个人会心甘情愿地贡献出自己的脸,而那些心甘情愿贡献出来的脸除了在三丈三外又有几张是能用的,毕竟易容成他人一般干的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密之事,若是提前打草惊蛇了那这易容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大多数人皮面具的制作,都是根据被易容者的面部轮廓和易容者的面部轮廓之间的差异去手工雕刻模具,这样一来精确度就会大打折扣,对于匠人的工艺要求就会异常之高,而这人皮面具的容错率又低,制作成型之后想要再做相应的修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来说,想要随心所欲地易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仅凭人皮面具那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人皮面具虽然不能,但是有两样东西是确实可以——那便是血魄功和金土。
天下武功,若说威力,谁是天下第一,绝对不会统一,有人可能会说是百年间仅凭七重武功就已称霸武林的《九龙决》,有人可能会说是至今尚未有一人能够练全的道家绝学《浑阳真气》,有人可能会说是那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少林绝技《易筋经》还有那已经佚失的华山绝学《先天罡气》,甚至还有人会说是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洗髓经》以及当年在江湖中引发了数十年腥风血雨的《大悲咒》等等,等等,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依据,你不能说谁不对,但是同样也不能说谁对。
但是你如果要问,什么武功最难练,什么武功练起来吃的苦头最多,血魄功若说是第二,那怕是还没有谁敢说是第一,筋脉尽断,骨肉尽毁,周而复始,直至打通周身所有筋络,其苦其难其险,常人难以想象,更难以承受,所以这自在门中近乎是人人都知道这血魄功的练法和心诀,但是百余年间真正练成的却唯有羽还真一人。
再说这金土吧,相比于易容术和人皮面具来说,除了那贵得令人发指的价格和其可遇不可求的珍惜程度,基本上真的是找不出什么缺点了,使用者金土时,只需要用相应的温水将其溶解,再通过搅拌使其慢慢变成凝胶状,而后慢慢敷于脸部,等冷却后便会脸部凝结成黄色的胶质物体,不仅颜色与皮肉颜色极为相似,而且手感和质地也可以假乱真。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涂上去之后不怕出错,只要在它冷却之前,皆可对其进行相应的添加和减少,即便是冷却之后亦可,只不过出来的效果会差很多。等着金土成型之后,再通过一些化妆技法进行修饰,效果绝不亚于那人皮面具。
这瓶儿金土是羽还真好不容易得来的,自林雨辰第一次出幽灵贼府便给了林雨辰,可是林雨辰一直没舍得用,即便是在成都时被那白衣女子追得连命都快丢了时都没舍得用,可是这次还是逼不得已拿出来了,也算是下了血本儿了。
不半柱香的功夫,定型,修饰,在到最后的细化处理,已然全数完成,对着那镜子一看,简直是完美。
做完了脸和脖子,林雨辰于是又用那剩下的金土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和胳膊,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又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虽然这些最后都是要被那黑布遮住的,但是以防万一嘛。一通完毕,林雨辰于是便换上了那人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藏在了床底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