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杰不知道还怎么去请假这么件事，如果这个女人是别人，无所谓，一旦换成了尹梓汐概念就不一样了。
他作为旁观者，清楚看出了莫都南的改变，为了一个女人改变，就算现在与爱无关，以后一定会。
这个女人，以后一定在他生命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只是现在没有看出来而已。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莫都南会后悔，之前的伤害会变成以后在一起的阻碍，伤害越大，以后的阻碍就越大。
“莫少，给自己一点余地，有一天您也许会后悔，后悔伤害了她。”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莫都南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何铭杰直接把车开走，说是明早上来接他。
这个点家里面的人已经睡了，没有人等他，偌大的客厅就显得冷清，莫都南没有直接回卧室，走到厨房，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酒，顺手拿了个被子，给自己斟满。
这是莫都南平常最爱的酒，今天却略微带了苦味，不知道是真的苦，还是因为现在的心情。
何铭杰的话还历历在目。
“莫少，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他会后悔吗？
不，不会，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做过会后悔的事，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做的，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生活太顺风顺水，连带着脾气骄傲也不容忽视，他理解的只要是自己做的，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这件事也一样，这也不是件坏事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他。
他不可能娶尹梓汐，现在最好的就是能给孩子一个未来，况且他已经承诺过，会给孩子一个很好的未来，以后不会在有别的孩子。
这还不够吗，已经承诺到这个地步，还妄想得到什么？
又一杯酒下肚，然后再一杯，再一杯……
有着微醺，又没有醉，这种感觉把他所有的情感放大，他问自己，是为什么一定要娶杜雨南呢？
为什么不能跟尹梓汐结婚，明明没有什么冲突，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对，是因为身份，因为承诺，他承诺过会给杜雨南一个家，尹梓汐，以她的身份，永远都做不到莫家主母的位置。
已经有这个概念了，那么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没有了，如果没有了，那么，既然自以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尹梓汐好，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
特别是想到她的眼泪和绝望，心里有一块地方，抽着抽着疼，停不下来，只能一杯一杯喝酒，这样可能会比较不那么疼。
等到这种被放大的折磨实在受不了，莫都南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嘭”的一声，酒瓶飞向了墙角，破裂的碎片落地之后又飞散出去，像是被打破的水面。
尹梓汐，尹梓汐……
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他只当这是愤怒，却从来不肯承认是我为心疼和责怪，对尹梓汐的心疼，和对自己的……
责怪。
房子再打，隔音效果再好，一个酒瓶落地发出的声音还是吵醒了楼上睡觉的人，杜雨南和莫母是同时出的卧室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莫母想的是一起下去看看，被杜雨南拒绝了。
“伯母，应该是莫回来了，你先睡吧，我去看看。”
说罢，就走下楼。
这个房子陷在一种黑暗中，杜雨南分不清方向，只是凭着直觉走到了厨房，开了厨房灯。
灯开的一刹那，莫都南抬头看她，满眼的猩红，里面透露出来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杜雨南觉得恐怖，莫都南极少会愤怒成这样。
她慢慢走过去，显得有点小心翼翼，跨过那些玻璃碎片，走到莫都南身边，蹲下来，轻轻叫他。
“莫。”
再没有其他。
杜雨南眼睛一热，莫都南很少这么看她，光是这种眼神就让她心悸，她想站起来，用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可是所有的动作都化成现在的深深的凝视和眼底的一点点泪光。
只要是关于莫都南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放松过一点点，莫都南永远都是无所谓，没有波澜的表情，这样真正的愤怒要追述，上一次可能还是少年时期。
那时候他还不是莫少，只是莫都南。
莫都南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愤怒的眼神收了一点，他不能，也没必要这样对一个他身边的女人。
收回眼神，眼睛盯着别的地方。
“起来。”
杜雨南听话站起来，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她现在心里有一千种冲动，想抱抱莫都南，脚步往前了一小点又停下来。
莫都南转过来看着她，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她总觉得，这是有什么话要说，还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只要不是让她离开，什么都可以。
“你先坐下来。”
杜雨南反应了一下，坐到对面，这期间莫都南的眼神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这个女人，是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跟着他，时间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于她的感情还剩什么。
爱吗，从来没爱过，他没有爱过任何人，在他印象里爱这种东西太虚幻，他的父亲也曾说过爱，可是身边的女人从未间断。
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有了爱，时间久了之后也能转化成亲情，或者说别的，有些淡化了，分开了。
所以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感情这么一说，只有合不合适，而杜雨南，就是他妻子最合适的人选。
“雨南，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会问你一些问题，等我问完了会决定怎么做。”
杜雨南战战兢兢点头，她不太确定现在的情况，这是一件多严肃的事情，内心有点忐忑，她竟然有点像回避。
深吸一口气，等着莫都南的答案，因为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盯着莫都南。
莫都南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一般在开会，需要谈判的时候，他会是这个动作，现在也习惯性有事情说的时候会是这样。
“雨南，愿意跟我结婚吗？”
杜雨南点头，这还用问吗，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非他不嫁了，现在由他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她只能点头。
所以这是要求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