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妖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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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生无可恋

巫尊话音刚落,耳畔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巫族众人忙抬头看去,只见天际出现无数黑影。

黑影飞快的扩大,犹如黑云一般,从四面八方黑压压的压了过来,将天空都遮没了。

众人抬眼望去,发现那些黑影正是一些妖兽,那些妖兽虽然形态不同,大小有别,但都生有双翅。见此,众人心里不由得都沉了下去:一个饕餮,他们尚且对付不了,再加上这些能够飞行的妖兽,只怕今日,只能战死在这里了。

那些妖兽飞到离众人数百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睁着双眼紧紧的盯着巫族众人。

饕餮又是一声冷笑,斜着眼睛看着巫族众人,却不说话。

巫尊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他环视了一眼巫族众人,沉声喝道:“我巫族自诞生以来,从未臣服过谁,今日,有死而已。”

他话音刚落,饕餮便扬天发出一阵大笑。笑罢,他盯着巫尊,说道:“要想杀你们,凭本皇一人就足够了。”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巫族众人,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又说道:“本皇之所以将它们招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本皇若想灭了巫族,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闻听此言,巫尊一向镇定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但是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盯着饕餮。

饕餮也紧盯着巫尊,又说道:“你若要想死,今日尽管一战,但若巫族对本皇没有了价值,你的那些徒众,就会成为他们的腹中食物。”他伸手向下一扫,眼神变得冰冷。

闻言,巫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想怎样?”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决绝。

见他如此,饕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沉声说道:“归顺本皇。”

巫尊紧咬着牙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夜衣等人也都将视线投向了巫尊身上。

见此,饕餮又说道:“只要你归顺本皇,本皇保证,让巫族重返神州,凌驾于神州万族之上。若你不肯归顺,本皇就先灭了巫族,再进军神州。”说到后来,他的眼神中露出浓浓的杀机,犹如利刃一般刺向巫尊。

巫尊的身子忍不住的又颤抖了一下,他环视了一下那如黑云和汪洋一般的妖兽大军,又看向身旁的巫族众人,眼神变得极为复杂。当他的眼神落到夜衣身上时,变得极为凌厉,刺得夜衣身子不由一颤,忙低下头去。

而饕餮则好整以暇,任由巫尊在内心挣扎着。

过了许久,巫尊长叹一口气,飘然而出,向饕餮躬身道:“巫族愿意归顺妖皇陛下,随陛下扫荡神州。”他语气低沉,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见巫尊如此,巫族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三三两两的来到巫尊身后,躬身向饕餮行礼。只有素瑾依旧立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巫尊的背影。

饕餮扬天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张扬而畅快,他大声说道:“好,好,只要你们愿意供本皇驱驰,本皇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说罢,他又扬天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远远传出,那些妖兽立刻如退潮的海浪一般,向远处退去,不长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又复转为晴朗,山谷间连一只妖兽的影子都看不见,似乎那些妖兽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此,巫族众人都暗舒了一口气。

巫尊上前一步,迟疑的说道:“陛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还未等他说完,饕餮便冷冷的说道:“你是说混元天阵为何困不住本皇吗?”

巫尊没有吭声,但神色之间却表露无遗。

饕餮冷哼一声,说道:“若是完整的混元天阵,或许可以困住本皇,但是你们布的混元天阵,却并不完整,本皇又得到血灵珠,想要脱困,自然是易如反掌。”

闻言,巫尊回头瞥了一眼夜衣,眼神冰冷如刀,夜衣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寒,再也无法保持平时的从容,忙将头低的更低。

饕餮懒懒的挥了挥手,巫族众人只觉心里一阵轻松,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

还未等饕餮说话,一直立身于众人身后的素瑾突然低声喊道:“巫尊!”

巫尊愕然回身,当他看到素瑾的神色时,脸上不由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

此时的素瑾,容貌显得异常苍老,眼中充满了痛苦而又复杂的神色,他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缓慢而艰难的向巫尊行了一礼,说道:“既然你的大业即将实现,素瑾请求,让出白巫部大祭司的位置,由巫尊另选贤能,以助巫尊完成大业。”

巫尊一愣,下意识的伸出右手,低声喊道:“素瑾……”但是他的手只伸出去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来,视线也转向了其他地方。

素瑾神色复杂的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后缓缓转过身子,身子犹如一片毫不受力的白云,轻飘飘的向远处飘去。其他人也都神色复杂的看着素瑾的背影,既没有一人出言挽留,也没有一人上前诀别。

白巫部众人的神色更为复杂,有的低下头去,有的将脸侧向一边,没有一个人敢看素瑾孤独的背影,而一向雍容淡雅的素心,此刻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看着素瑾飘然远去的背影,饕餮的眼神阴冷下来,他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不愿意归顺本皇,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庞大的身形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向素瑾压去。

素瑾正要离去,突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他心里一惊,猛然回过身来,却见饕餮如山一般的身形正快速向自己逼来。

见饕餮骤然出手,素瑾也是眼神一冷,但却怡然不惧,只见他身子一边向后飞快的退去,双手一边飞快的结印,周身猛然冒出森冷的寒气,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冻结。他的身形所过之处,脚下的山川顿时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白冰,天地间的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

在素瑾的身前,一层层厚实的寒冰凭空而现,形成一道道坚固的防线。但是饕餮对这些却全然不闻,庞大的身形依旧向前压去,所过之处,那一层层厚实的寒冰应声而碎,而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快速向素瑾逼去。

素瑾的神色更加肃穆,他双手印诀一变,两手之间,各自飞出一只冰兽,右手为龙,左手为虎,皆是通体晶莹,充满着昂扬战意。

两只冰兽一出现,便嘶吼着向饕餮扑去。见此,巫族众人的神色不由一变,他们极少见素瑾出手,但见他在饕餮的无穷威压之下,还能举手之间便幻化出两只冰兽,其修为之高,可见一斑。

见两只冰兽呼啸而来,饕餮也不敢大意,他双眼微眯,两只手掌伸开,向前推出,两道粗大的光柱向冰兽迎去。

两只冰兽一与光柱相遇,只是挣扎了片刻,便如瑞雪遇到骄阳,化作了虚无。素瑾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

先前与饕餮的争斗,已经将他的真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他看似随意的便幻化出两只冰兽,但实际上已经是他此时的极限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神色依旧依然不惧,甚至更加平静。

饕餮的速度丝毫不减,素瑾布下的层层防御也碎裂消失。在距离素瑾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时,饕餮右手伸开,一只近百丈大小的血红爪印,向素瑾当头拍下。

爪印一出,日月为之变色,周围的空间也扭曲起来,还未落下,下方的山峰便承受不住那股劲气,轰然碎裂。爪印带着锐啸之声,向素瑾当头压下。见此,巫族众人不由都变了脸色,眼中露出惊骇的神情来。

巫尊脸色一变,大喊道:“不要……”

但是他话刚出口,便闭上了嘴巴,双手紧握成拳,身躯微微的颤抖着。

素瑾立身于半空,仰头望着当头落下的爪印,神色依旧平静,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掌向上举起,如托塔一般,在掌心之上,一道长达数十丈的冰矛,带着破风之声,向爪印迎去,同时,在他的身外,形成了一座由寒冰组成的巨碑,碑身晶莹剔透,其中的素瑾犹如冰雕一般,纹丝不动。

饕餮冷哼一声,右爪虚虚一按,那只爪印骤然加速,瞬间便压到冰矛之上,冰矛立刻从顶端开始碎裂,并一路碎裂下去,最终全部消失,血红巨爪如泰山一般压在了素瑾体外的巨碑上。

素瑾虽然全力抵御,但是巨碑在爪印的巨大压力下,依旧如流星一般向地面坠去。

众人只见血红爪印轰然一声砸落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数百丈大小,数十丈深的巨坑,掀起的尘埃如沙尘一般,向四面急掠而去,半晌方才落下。

巫族众人心中一紧,忙探出头去,只见深坑之中的血红爪印渐渐散去,下方除了一袭白袍,丝毫不见素瑾的踪迹。原来在爪印落地之时,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素瑾,连同他体外的巨碑压爆,化为尘泥,消散在深坑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