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陵莘看着她，“找你干什么？”
小聪抱着手臂，低垂着头，“程家希望我嫁给程公子，我答应了，我过来告诉你，以后，我也许就不会来这里了？”
乔陵莘冷哼一声，“你答应了。”
“我……”小聪有些委屈，“我能怎么办？”
乔陵莘打量她一下，看着她快要哭了，心一下子就软下来，小聪跟她不一样，她们的追求也不一样，能嫁给密云侯的人可能就是她的愿望吧。“她们怎么跟你说的。”
“是密云侯的邱云姑姑跟我说的，只要我答应，她就去管事的公公，将我放出宫去，正妻是做不成了，就做一个姨娘！”
“他凭什么要你做姨娘。”
“我，我只是个宫女！”
“看你的样子，做妾与做妻又有什么分别！”乔陵莘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肚子里的孩子……程武德那个畜生到底会怎么对你？他们要的是你肚子里边的孩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生下个女孩，你在密云侯府还有什么地位！”
“可是我能怎么办！”
乔陵莘抽了一口气，“是啊，你能怎么办！”
“要是你的话，小乔你会怎么做！”小聪问，但是没有等她说话，她已经低下头，“我，我没有小乔你那么厉害！”
乔陵莘点点头，“如果你真的要入密云侯府，就一定要为你的孩子打算！那个程武德只是一个庶子，就算你生下个男孩也未必的能在侯府站稳脚跟，如果生下个女孩，更没有人能帮助你，所以，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为你肚子里边的孩子着想……”
“我……我该怎么办！”
“与其给你的孩子找个后娘，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保护你的孩子！现在是密云侯的人求你！”乔陵莘看着她，“你难道害怕他们不答应！”乔陵莘看着她的样子，真的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恨。
“一如侯府深似海，你不根本就不知道那里边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要是还是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别说是你，连你肚子里边密云侯的孩子也什么都不是！”
小聪两眼泪汪汪，乔陵莘走过去，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在侯府是没有人同情你的眼泪的。”乔陵莘一甩衣袖，转过身过去，“你自己的决定我无法干涉……”
“小乔！”她上来一把拉着她，“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朋友？乔陵莘回头看着她。
对朋友这个词她本能的生出一股敬意，她抓着她的手，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不是不想跟她做朋友，只是，乔陵莘看着她，只觉得心里难受。“不要？”
“为什么！”小聪一惊，十分羞愧的放开她的衣服，“你嫌弃我是不清白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乔陵莘问，“我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你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姑娘！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做朋友，而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乔陵莘看着她，“如果有人欺负我，欺负我所要保护的人，我会不惜一切性命将他折磨死！我不会让她那么快就死掉的！而你是什么样子的？”乔陵莘看着她，“你只会让人欺负，你只会妥协，别人给你一点好处，你就磕头谢恩！我不要与你这样的懦弱的女人做朋友……”
乔陵莘看着她，“很伤心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真的不怎么样？遇到事情你就只知道哭，只知道跳河寻死，我不要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告诉你，我的朋友里，也有是妓女的，可是她们都不会像你这样，我不是因为你是宫女看不起你，而是，我不瞧不起你的出事风格，死对一个人来说多么简单，你死了，事情就结局了吗？”
乔陵莘吐出一口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做人家的小妾，做一个太监的姨太太，我都没有任何意见！懦夫……”乔陵莘说完就要走。
“小乔……”她上来一把抓着，“我，我不是懦夫。”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我是一个好娘亲，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欺负我肚子里边的孩子……”
“你拿什么跟人家谈条件！”乔陵莘问。
她显得十分惊慌，整个人呈现一股极度的不安，她如今处在一种极度的彷徨中，乔陵莘忍不住有些心疼，她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她只要去求端木鸿烨，端木鸿烨会顺手推舟，送她乔陵莘一个人情，可是如果小聪她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那么就算拿了皇后的位置给她坐，她还是只有被人给害死的。
乔陵莘这不是狠心，她只是想要她清醒，这个世界上像她乔陵莘这样同情心泛滥的人没多少。
“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我跟孩子受到伤害！”
乔陵莘看着她，“如果你真要去侯府，没有必要表现出这样的迫不及待的神情，告诉密云侯的人，你不会嫁给一个太监，如果密云侯有什么不轨，你就打掉这个孩子，让程武德绝后……”
小聪猛烈的点点头，“我会照着你的话去做的！”
“到了密云侯府，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做事多动动脑子，绝对不要让人抓到你的把柄。”乔陵莘看着她，“去密云府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怎么样子才能在侯府生存下去，空有正妻之位，也不能为你争取到什么？”
小聪点点头，“小乔，你真的不是一般的人，你想的真周到，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我想我就不会成为这个样子！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算了，不说了……”小乔看看四周，突然有些不安。“张嬷嬷之死，你听说了吧，你……”
乔陵莘点头。
“钱妃娘娘不知道怎么样？”
乔陵莘看着她，“你希望呢？”
“钱妃也是个可怜人，惠妃不该这样冤枉她的，可是现在惠妃娘娘也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此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不要替钱妃着急了。”乔陵莘拍拍她的肩膀，“回去吧，以后不要过来，被人撞见，那还了得，去吧……”
小聪点点头，走了一段，她又回来，“小乔，这里很不好，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乔陵莘点头，“保重！”
“你也保重！”
小聪看着乔陵莘，“等我好起来了，我会来找你的。”
乔陵莘笑了一笑，“不用了，我们两个，其实甚至连脸也记不得。”
“可是，我永远都记得你，小乔，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走过来，怯生生的抬起头，“小乔，谢谢你，不管你当不当我是朋友，我都永远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乔陵莘笑了一下，点点头。“点点头。”
小聪转身过去，走了几步，回头过来，嘴巴张了张，发生很小的声音，虽然只是一股气流声，可是乔陵莘还是背震惊了，她叫她“钱妃娘娘！”
乔陵莘吐出一口气，呵呵的笑了起来，小聪已经大步跑开去。
想都不用想，乔陵莘前一晚在河里泡了一晚上，众人都知道了，如果她还不知道，那真的是啥子了，不过，竟既然不是太笨，乔陵莘想，到了侯府，也不用如此的担忧了……
从锦河回来，乔陵莘的衣服已经吹的半干。头发还是湿的，披在身后。春香惊讶极了，“娘娘，您怎么成这样了！”
乔陵莘笑，“没什么，跌湖里边去了。”
“怎么掉下去的？”
“别问了！”
春香闭嘴，“我过去给你烧点热水，你洗过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乔陵莘点头，没有反对。
春香叹口气出去，乔陵莘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她伸手扯了头上沾的星星点点水菜丢在桌上。
看着自己的发白的唇，手触了上去，抚摸过有些苍白的唇瓣，凉凉的，想起她刚才的那一幕，乔陵莘心里莫名的跳动的一下。她竟然跟他亲在一起，再那么的宫女太监面前。
怪不得那些人都转开头。
乔陵莘皱起眉头，死了死了，又被这个家伙给占便宜了，乔陵莘突然指着镜子里边的自己叫，“乔陵莘啊乔陵莘，你就是个大笨蛋！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你大可以随便编一个理由，死就死了吧，你怎么可以为 了自己的小命出卖自己的清白，这些全世界的都知道你跟那个臭家伙的事情了，看你以为还怎么辩白！”
乔陵莘眉头一拧，惆怅死了，“不对啊，那只是救人，哪儿有吻在一起，乔陵莘你是大笨蛋吗？就那样口对口吹起也就亲吻，你傻了吧！吹了两口气而已，你知道什么是吻吗？”
她转身过去，又自言自语起来，“不管是不是救人，反正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唇贴在一起，你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他也有吃掉你的味道……”
“笨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挨着一下嘴唇又如何！当年佛主还割肉喂鹰呢……”
“你是佛主吗！”
“不是呢！”乔陵莘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指甲，心里失落起来，她突然抱着头发揉了一把，“不管怎么样，反正都亲了，怎么样？清白算什么，现在是要活下去……反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亲！……上次喝药的时候已经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