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还没完，李翔飞跑走后，惊恐不安，后来又失去了和李乔娇的联系，更加慌张。这时候突然王振森再次找到了道观，要见李翔飞。李翔飞怕的要死，又不敢不见，到了王振森家，问王振森什么事情？王振森引他到了内院，他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尸体已经开始轻度腐烂，有尸斑，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苍蝇，赤身裸1体。李翔飞这回真的害怕了，但还是壮着胆子问王振森怎么回事？王振森也不说话，蹲下来，将盖着脑袋上的白布揭开，李翔飞立即看到……”
刘廷眼角一跳，问道：“他看到李乔娇？”
“他看到的是，李乔娇脑袋上，被那个冤字金箔紧紧盖着！王振森招呼李翔飞过来，指着金箔让李翔飞看，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堂？李翔飞摇头，心里知道这一次，肯定要大事不好了。王振森也不和他说话，突然把手按在金箔边缘上，然后开始用力向上扯，李翔飞看着脸上的皮肉一点一点被扯开，脑袋随着金箔向上微翘颤抖，腿一阵一阵发软。王振森最后将金箔整个撕下来，李乔娇的脸就变成了那个样子，然后王振森拿着那个金箔，上面还粘着肉皮和粘丝，王振森说：‘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王家买了这么一个阴宅，地下都埋着那么多冤死的人，我当初找你来设计风水的时候，你没奇怪过觉得我们王家被人骗了吗？你没奇怪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王家既然不知情用着这栋房子，却为何什么事情都没出过，一直平平安安？’李翔飞不敢乱说话，摇头，王振森冷笑说谁敢骗我们王家？我祖父当初买这个房子，早就知道这房子有问题，所以才敢压价到７５块大洋，但卖家其实不想卖，就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要房子是假，要的，就是这块金箔。房子里有这块金箔，就足够能镇压住地下的那些冤魂，这东西据传是周朝周文王伐纣时，为了对付妖女妲己，特别制作的。是无价宝。王振森祖父巧取豪夺，在收房子时，用武力将卖家清除出去，家具原样不准搬走一样东西，卖家不干，王振森祖父就大骂卖家签地契的时候明知道这是阴宅还隐瞒真相，反咬卖家一口，说他知道金箔就是镇宅的宝物，必须留下，就这样，金箔成了王家物件。”
“……”
“李翔飞颤声问王振森：‘这东西既然是镇压邪物的东西，那您将金箔盖在这具尸体脸上，是这具尸体有什么冤情吗？’王振森指着脸上已经画满了冤字的尸体，说这个尸体是他们府上的一个丫鬟，失踪了几天，前几天喝水时候发现水有异味，才在井里发现在里面被淹死了。李翔飞看尸体上面一点水泡浮肿的痕迹都没有，知道王振森在说假话，但他恐怕引起王振森疑心，一句多余话都不敢说。王振森说尸体抬上来后，就立即用金箔烧热了后，按在她脸上防止她变冤魂缠着宅子，丫鬟自小就在王家长大的，好像王振森半个女儿。王振森说本来在考虑给这个丫鬟收了房的，没想到出了这事。这一次找李翔飞来，是让李翔飞给这个可怜的丫鬟，在宅子空地那里，修一座风水阵，再做法给超度一下，但丫鬟死的隐蔽，府里很多人也都不知道，让李翔飞不要乱说。王振森从头到尾没有提过李乔娇一个字，风水阵修建前，尸体半夜偷偷下葬埋了，王振森又在道观住了七日，吃斋念佛做法事。这几日还是没见到李乔娇。李翔飞心里就明白这个尸体，一定就是李乔娇了。自己又后怕，又庆幸，后怕没露了自己和李乔娇的奸情，庆幸少了李乔娇这个麻烦。但这件事情刚完不久，又出了几件事情，整个事情开始吓人起来。”
“什么事情？”
“首先是王振森突然再次来找李翔飞，王振森眼窝深陷，脸皮浮肿，精神状态很不好。李翔飞小心接待王振森，问出了什么事情，王振森说自己最近连做噩梦，都和那个死掉的丫鬟有关，问李翔飞金箔为什么镇压不住丫鬟的冤魂？李翔飞胡扯了一通，王振森离开，过几日再来，王振森说了自己做的最新一场噩梦，梦到那个丫鬟脸上戴着面具，金箔面具，走到王振森床前，说自己要索命，然后硬生生把金箔扯下来，就和之前王振森扯掉那个丫鬟脸上的金箔一样，露出一个鬼脸，上面刻满冤字，说自己冤，要让王振森偿命。王振森这一次真被吓到了，问李翔飞怎么办？李翔飞憋了半天，胡编说是丫鬟的冤魂已经附着在了金箔上。王振森走了，过了几日，王振森再次来到，带来了金箔，说既然家里镇压不住冤字金箔，最好的镇压金箔上冤魂的地方，就是李翔飞的道观，要把金箔寄放在李翔飞道观里，李翔飞想要推脱，说这东西非同小可，要举行法事郑重其事，要花很多钱，王振森没想到答应了。李翔飞只好在当年年底，煞有介事举办法事，称这个东西能辟邪保吉，在新年法事大会上，以王振森信徒捐助的方式，正式接收了冤字金牌。好多信徒从此还当那个东西是个好东西，指名要用那东西给自己济富积善。冤字金牌就此进入了大通观，成了大通观一大法器。大通观身份较高的长期捐助者都知道这个东西。王振森这些事情都办完后，果然不再做噩梦，但李翔飞的噩梦开始了。”
“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翔飞在第二年八月份的时候，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要来做法事，指定在鬼市童大业的废墟上用金箔做，这场法事，出了大事。”
“鬼市童大业的废墟上？”
“对！鬼市童大业家的废墟上！”
刘廷手里拿着听筒，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墙上写的：“鬼市童”几个字，刘廷突然发现，刚才自己发现的墙上有几个字的特殊特征，“鬼市童”这三个字都具有！
鬼市童大业的废墟，有人在那找李翔飞做法事，自己被鬼面人引导到那里去发现尸体和人头，李翔飞杀死陈莉莉后抛尸在那里。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不停地在这个案子里出现！？
这一定是皮裤套棉裤，必有缘故！不是棉裤没毛，就是皮裤露屁股！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这个法事发生的时间，是三年前的８月１５号。”
刘廷听到这个日期，心里立即猛地一跳，三年前的８月份，这个时间……不会这么巧合吧？！不会这么巧合吧？！
刘廷查过的任何案子，刘廷早就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就是所有的巧合，都绝对不是巧合，不论多么离奇的巧合，都会有个绝对符合逻辑的解释！
那么这个日期……刘廷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问道：“你说这个日期是什么意思？”
“那个做法式的委托人，姓赵，叫做赵梓乔，是……是您的前妻。而这场法事进行的日期，您一定记得，那就是您老婆失踪的那天！”
刘廷感到自己心脏一阵一阵抽紧，深吸一口气想要释放胸口被压紧的压迫感，没有什么作用。刘廷说道：“后来呢？”
李翔飞收了钱，答应了，还拿着金箔，在童大业那里从卯时开始进行法事，进行到后半段打坐默经的时候，李翔飞嘴里还在说着经文，突然听到赵梓乔尖叫，睁开眼睛看，看到大雾之中，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脸上烧焦，布满冤字，正是鬼面人。李翔飞被吓得魂飞魄散，问鬼面人要做什么？鬼面人说我从小生活在这附近，李翔飞，你想想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你欠我什么？你都忘了？！你和我都做过什么好事？！你都忘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来复仇的！然后鬼面人突然袭击李翔飞，用匕首刺李翔飞，匕首刺偏了，将李翔飞胳膊划伤一条伤口。这条伤口现在仍然有伤疤，李翔飞给我看过了。但两个人搏斗的时候，李翔飞打了鬼面人一拳，鬼面人嘴角流血，李翔飞立即高喊问你是不是活人？不是鬼？鬼面人没有回答。李翔飞连忙起身向外跑，发现赵梓乔这时候已经昏迷，躺倒在原地一动不动，李翔飞顾不得她，自己跑了。李翔飞说那一次后，自己确定鬼面人绝不是鬼，就是活人！是李乔娇没有死，李乔娇要报复以前的事情！童大业那里，李翔飞和李乔娇在一起的时候，听她说过很多次，那里正是李乔娇长大的地方。符合鬼面人说的那一句：‘我从小生活在这附近，李翔飞，你想想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你欠我什么？’
“李翔飞又回想之前给王振森做法事的时候，自己根本无法确定看到的那具尸体就是李乔娇，自己离开李乔娇的时候，李乔娇还活着，下一次三天后见到尸体的时候，尸体上的脸直接被毁坏了，无法确定那就是李乔娇。李乔娇和王振森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李乔娇被毁了脸，但活下来了，还变成了鬼面人！不久李翔飞又看到了号外，说您的老婆赵梓乔失踪三日，被您在家附近街上发现尸体，才知道那个找她做法事的人，已经死了，还是您的老婆。李翔飞在观里蛰伏了很长时间，害怕烧毁了脸的李乔娇再来报复，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样一过又是三年，直到现在。
“李翔飞说到这里时仍然不承认他杀了陈莉莉，他坚称前几天他看到号外，看到您又被人引到了鬼市童大业那里，鬼面人再次出现，河边还出现了新的女尸，李翔飞知道阴魂不散的李乔娇再次回来了。李翔飞屁股后面挂着屎，又担心鬼面人报复，又担心自己以前的丑事被发现，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到巡捕房先下手为强，先把脏水引向王振森，他坚信王振森能对李乔娇下手，制造出来一个鬼面人，现在又杀了陈莉莉，鬼面人李乔娇和陈莉莉一样都是王振森的受害者，所以才会谎称自己是陈莉莉的冤魂，引导着你们想要让你们查到身份特殊，难以对付的王振森身上。这就是李翔飞的全部证词。李翔飞最后还有一段话，他让我劝告您，鬼面人纠缠着他和王振森，他觉得还好解释，因为他和王振森毕竟在以前和李乔娇都有那段互相纠缠的历史，但他觉得鬼面人似乎同样也在纠缠着您，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年前，鬼面人第一次出现，您的前妻赵梓乔就死了，现在鬼面人三番四次又对付您身边的尹妍希，又引导您也到那个童大业家的废墟来，牵扯进鬼市人头案，李翔飞让我劝告您一定要小心，这里面，一定有绝对合理的，但是可怕的原因。李乔娇消失三年，满含怨恨，这一次，她绝不会手软。”
王志在电话另一端说话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沉默。刘廷想了很长时间，说道：“金箔是来源于王振森，这个能证实吗？”
“我已经证实了。那对北京来的高官夫妇，也参加过三年前的金箔进观仪式，他们还以为那个法器是给人带来福祉的好东西，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真实的用途，已经烧焦了多少个女人的脸！”
“小道士说李翔飞杀陈莉莉的过程，你还找到其他佐证了吗？”
“没有。但只是那个金质灯座，还有小道士对杀人处理尸体过程的详细描述，我相信小道士说的应该都是真话。一个道观的小道士，除非亲身经历，否则编不出如此详细的过程。”
刘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么说，鬼面人是李乔娇，李翔飞他们抛尸后，李乔娇又将人头拿回来，将河边的陈莉莉无头尸体捆绑到树上，然后再将我引到鬼市，发现陈莉莉尸体，目的就是要将李翔飞和王振森搞倒。可是李乔娇怎么就能正好知道陈莉莉被抛尸到河边了？”
“也许李乔娇变成鬼面人后，一直就生活在童大业废宅附近，那里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而且还是鬼市。”
刘廷听到这里，突然心中一阵莫名的心酸发堵。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突然王志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
王志立即不耐烦的对另一边喊道：“别敲了！我在给上级打电话！******能不能等一会！”
不料另一边不但没安静下来，反倒传来了开门声。王志立即怒道：“怎么我说话你听不到吗？！”
“报告王队长！”电话里一个下属声音传来，“队长，不是故意打断您，是出了大事！有人来找您！”
“出什么大事？！什么人这么值钱！”
“是……是王处长他……他来了！”
刘廷一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王振森要对自己行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现在帮助自己的王志给弄到他那一边！******，终于来了！
王志立即对刘廷说道：“刘处长，是王振森他来找……”王志刚说到这里，突然看到王振森已经走了进来，看到王志，上去猛地抽了王志一个嘴巴。
王志愣住了，立即对王振森道：“叔叔，您……”
“王志！跟红顶白，你学的挺快！”刚说到这里，王振森抬手又狠抽了王志一下，道，“以为老子失势了！你他妈就跟死了姓刘那小子是不是！？你看看这个！”
王志愣了一下，手里还拿着话筒，看到王振森递过来一个文件，上面写着绝密两个字。王志不敢怠慢，连忙把话筒放下，将文件抽出来，是一份电报，发自南京军统总部，上面写着王振森立即官复原职，刘廷被免。
王志脑袋里心思急转，心叫坏了！自己这个叔叔为什么没再早来几分钟，自己刚刚将一切都已经告诉了刘廷！特别是那些对王振森不利的话，刘廷都已经听到！日后这些可能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这时候王振森指着话筒怒道：“是什么天王老子的电话！？我来了你也舍不得挂？！”
王志愣了一下，立即道：“是我……我和一个小情说几句贴己话。”不能让王振森知道自己刚刚和刘廷说话内容。王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话筒，就往话机上挂断。
王振森立即冷笑一声，上前用尽全力一把将王志推到一边，摇动电话把手，然后拿起听筒喊道：“接线员！？我是军统天津处处长王振森！你立即给我查，刚才这个电话打到哪里？”
王振森等了一阵，听到接线员回话，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毫无征兆突然回身猛地就向王志踹去。王志不敢躲闪，一脚挨在自己肚子上，立即感到胸口一阵强烈憋闷岔气。王振森喊道：“王志！你他妈别搞不清形势！刘廷和我现在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要你立即去给我把他抓了！不论你怎么弄！我要刘廷再也翻不了身！”
王志看着王振森，脸色惨白，心道这一次自己夹在刘廷和王振森中间，被他妈玩惨了！王志立即答应一声，回身对门外看得目瞪口呆的下属歇斯底里呵斥道：“还都他妈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出动！去给我抓人！去刘廷家抓人！”
王志喊完，刚要往外走，王振森突然喊道：“不要去都给抓刘廷！还有那个鬼面人！你也给我抓来！全城下通缉令，通缉令上给我写明白了！哪他妈有鬼！都是骗人的！那个鬼面人就他妈是个活人！给我悬赏！悬赏一万大洋！我要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人一直装神弄鬼！刘廷和鬼面人少了一个！你他妈就不用回来见我了！！！！听懂了吗！”
“是！”王志看着王振森满脸震怒，自己有些心惊胆战，王振森从来都是阴森森的，猜不透他到底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像这次这样气急败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次自己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要看自己会不会做人做事了！
王志一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对了，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如果鬼面人是李乔娇的话，那王振森会不会希望……王志想到这里，本来已经跑出去几步，立即回头，对王振森说道：“王处长，那个鬼面人……我们在抓捕的时候，如果她要是反抗我们错手开枪误杀了她，可不可以？”
王志紧张地看着王振森，王振森一定希望鬼面人去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住王振森的秘密！自己碰到鬼面人就弄死她！王振森一定会对自己这个聪明做法满意！
王振森听到王志说话，立即疑惑的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大出王志意料的话：“你说要弄死鬼面人，是什么意思？！”
王志一听这句反问愣住了：“……我，我只是……”
王振森看着王志窝窝囊囊吞吞吐吐样子立即火气更大！立即吼道：“弄死鬼面人！你要弄死她是什么意思！？我他妈还要弄清楚到底鬼面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要装成陈莉莉冤魂！？要他妈缠着我不放！我告诉你王志！鬼面人必须要活的！给我抓来！我要亲自审她！所有和我王振森作对的人！我王振森都绝不会放过！听懂了吗！”
王志彻底愣住了……难道自己和李翔飞，还有刘廷分析的……鬼面人是李乔娇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
王振森看到王志听完自己训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发楞，立即再高声训斥道：“你干什么！？还不给我去抓人！抓人！”
王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连声答应了，转身带着人向外跑去。
王振森看着王志消失的背影，愤怒情绪稍稍降低一些，大口喘着气，眉头深锁。看到桌面上王志留下的审讯记录，拿起来，坐下翻看起来。看完审讯记录，王振森脸色阴沉起来。
原来陈莉莉是李翔飞杀的！自己这个嫌疑黑锅终于可以解除了。
只是李翔飞前后和自己两个外房通奸！自己还他妈当初那么信任他，让他帮自己改风水！这个该死的李翔飞！
但李翔飞竟然认为李乔娇还活着！还认为李乔娇就是鬼面人！这倒是完全出乎王振森的意料！
李乔娇……王振森一想到她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自己当初……真的不是想要打死她！自己踹了她几脚后就有些后悔了，出去，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到外面抽一颗烟，平静一下，回来后，再和她慢慢谈谈，先搞清楚奸夫是谁！
自己真没想到，只是踹了几脚，李乔娇竟然就让咳出的血给憋死了！自己真不想她死！自己真不想她死！
王振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李乔娇那一套。陈莉莉只是长得和李乔娇像，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如果李乔娇还活着，也许自己，还会留在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自己看到她死的时候，有多吃惊？！多难受？！多舍不得！？自己还找来李翔飞给她做风水阵？自己烧烂李乔娇的脸，不是为了什么镇邪，自己就是不喜欢好像被李乔娇控制了似的那种感觉，想要亲手毁了她的脸，找回自己对自己的控制。
被自己毁掉脸时，李乔娇满身的尸斑，她不可能还是活人！她已经死透了！
李乔娇的死，是自己最难受，最后悔的事情！
王志、李翔飞、刘廷他们不清楚，但自己知道，鬼面人绝不会是她！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鬼面人到底是谁？！王振森也充满好奇！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变成鬼面人！会和自己，和李乔娇，和刘廷，和陈莉莉，和李翔飞会有交集！
王振森仔细想了无数次！就是找不到一个这样的人！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
谁在自己头上不停地恶心自己！自己一定要找出来！敢拿李乔娇和陈莉莉威胁自己！自己对鬼面人！绝对不会客气！
刘廷站在屋子里，手里仍然拿着话筒，心里估算时间。王志赶到这里，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还有时间，刘廷深吸一口气，将话筒挂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墙上的这些字。
刘廷从口袋中拿出小笔记本和笔，仔细观察墙上字迹，又看了几句话，刘廷更加确定了刚才自己接电话时候，对墙上字迹的判断。
在这个屋子里，赵梓乔被囚禁的时候，她用墙上这些字迹，留下了信息。也许这些信息，就是关于这个案子，关于鬼面人，还有关于她自己死亡的……终极答案！
但刘廷找不到这些信息互相之间的关联。时间过去五分钟，刘廷额头冒汗。二十多分钟后，王志和谭光凯都会派人赶来。来抓自己！
天津城内，巡捕房和军统联手，自己还有任何机会翻盘吗？！
鬼面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梦游状态的自己……如果李乔娇是王振森杀的，陈莉莉是李翔飞动的手，那赵梓乔，自己的前妻，杀害她的真正凶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自己！
自己会和鬼面人有什么关系？！鬼面人和自己，还有自己的前妻赵梓乔，到底为什么纠缠在一起？！自己梦游状态那个自己不断提到的自己在地道中杀人，扭断某个人的人头。还有梦游状态自己提到的，因为７２１这个数字，自己才创造出来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刘廷心中这些事情一直反反复复，但自己对这些事情却毫无思路……手上的笔一直飞速写着，刘廷将墙上的字全都抄写下来，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全都准确无误。全写下来后，刘廷抬手看表，已经过了十三分钟。
刘廷浑身都已经让紧张冷汗湿透，还有时间，刘廷又仔细核对了所有墙壁上写的字，然后转身立即向外面疾跑，翻过院子院墙，刘廷跑回到自己家里，穿上大衣，拿起车钥匙，马上跑出洋房，到了路边，上车，发动自己车子。
轰隆，车子颤抖发动机咆哮起来。刘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洋房。这时候刘廷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看到自己，正抱着赵梓乔的尸体，从街角那里慢慢走来，赵梓乔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那正是三年前，自己发现赵梓乔尸体时候的样子！
那个刘廷一直抱着赵梓乔，慢慢走到了现在刘廷车子旁边，站在那里，看着刘廷。而那个刘廷怀里的赵梓乔慢慢睁开了眼睛，也看着刘廷。赵梓乔眼中的神色，充满了痛苦，无力，还有期待，还有无限的眷恋。
刘廷立即感到自己眼眶湿润了，眼窝发热，胸口发堵的感觉。刘廷犹豫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胸口那个笔记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右脚踩下了油门，车子轮胎尖叫了一下，向前开去。
刘廷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那个刘廷和赵梓乔仍然站在原地，也在透过后视镜在看着自己。
刘廷开车到了郊外一处树林，停下来后，刘廷扭动钥匙，车子熄火。刘廷看着外面，外面又开始飘雪，雪花轻轻落在挡风玻璃上，一个一个晶莹的六边形图案格外的好看。
刘廷掏出烟来，打开车门，跳下车子，抽出一根点着了抽了起来。外面一丝风都没有。空气干冷清新，雪花掉在脸上，瞬间融化的那种奇妙感觉。刘廷看着慢慢变白的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慢慢把第一根烟抽完，烟头扔在地上，发呆，又拿出一根烟来，点着了慢慢抽，感到有一点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