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莱客栈:
夜空,繁星似锦,耀眼绚丽。窗外,万家灯火燃起,透着温馨和谐。
灯下,昏黄的灯光暖暖地覆在怜云俊秀的侧脸,温柔暖和。“这里真好……”闭目轻语,似梦呓。
对面,蓝樱凝视着跳动的烛火,思绪万千。
怜云睁眼,盯着蓝樱,双眼深邃,似在深查蓝樱心底的想法。
“看什么?!”察觉到双正扫描自己的眼睛,蓝樱很不高兴地朝源头吼道。
“没什么。”说完,怜云将视线投向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
蓝樱看者对面的怜云,清嘉公子,冰肌玉肤,明眸含情,无论摆在谁人面前都会引人思慕的。可她看着却是心中生恨,又搀着恐惧,只因怜云跟那人长得太像了。
“劳驾!你把斗篷戴上好不好?!”
“嗯?”怜云转过脸来,望着蓝樱,眉毛不悦地挑起,“十年了,你还无法适应吗?”
“哼!”蓝樱偏头冷哼,“你再不戴上,我可要砍你了!”
怜云心不甘、情不愿地戴上斗篷,不爽地说道:“那个杀你父母,毁你家园的人,就那么让你难以释怀?”
“当然!”蓝樱拍案而起,“他人找到他,我必杀之,以报次仇!”
听着,怜云的眉头苦恼地皱起。自母亲将蓝樱菲颜两姐妹从舅舅手中救出,在白云谷的十年里,蓝樱与菲颜似乎每夜都伴着噩梦入眠的。也许小渔村里,舅舅燃起的那把火,烧掉的不仅是她们的家,更是她们美好的回忆吧!
想着,怜云回眸深看了蓝樱一眼,斗篷下是无尽的伤怜。真是“美艳绝罗”所行之事的风格。艳火染天,烟灭灰飞。“美艳绝罗”--岚喻公子,母亲岚梦夫人的双生弟弟,怜云的舅舅,蓝樱菲颜两姐妹的仇人。
“公子。”蓝樱轻轻叫了声。
“嗯?什么事?”怜云朝上看向蓝樱。
蓝樱站在那里,低头,似有歉疚。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啊?”怜云受惊不小,结巴地回道,“没、没关系,我已经……已经习惯了。”
柳眉微皱,继而舒开。蓝樱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怜云的眼神更为愧疚。
怜云心中却是苦味泛滥,该说对不起的应是我,明知你仇人是谁,却十年不曾相告。还让你一个女儿家带着信物独身到扬州找仇人。对不起,蓝樱。
离开玉莱客栈,怜云就一个无所事事样的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扬州城除了南宫家“全英堂”外,最为人所知的“姹紫楼”!
“相逢即使缘分,那就进去瞧瞧。”怜云优雅地扬起嘴角。
刚踏进门来,一个百灵鸟似的的声音便迎了过来。
“哎呀,这位客官是初来这姹紫楼吧!”“百灵鸟”一身薄纱轻缦,淡紫流金绣花。配着一张水灵生动的俏脸,看着分外的引人想入非非。
可惜怜云只是觉着有点像那飞天外就别无他念了,心里还描绘着,若是此女发髻再梳高些,便是再相似不过了。
“咳咳…客官,奴家是不是太过庸脂俗粉了,难以入得客官法眼啊!”“百灵鸟”对白纱巾后那双一直未在自己身上定睛过的双目,是相当的不满。
“没有啊,你挺好的。”怜云很真诚地说道。细如清泉的声音,荡涤人心。却是难辩雄雌。
“咦?客官声音如此动听,不知这帷帽后是何等丰姿呢?”“百灵鸟”嬉笑道,“不知紫蕙可否得客官大名啊?”
“紫蕙!”怜云真有点骇然了,紫蕙不上表妹铭秋的侍女之一么?怎么会?不会是同名。
“怎么?客官觉着紫蕙这名儿不好听?”紫蕙有些不满。
“那倒不是。”怜云细想了一下,“只是这名字和我的一个熟人的名字像极了。不知姑娘的名字是怎样的?”
“啊,紫色的紫,蕙草的蕙。客官是不是还要说,一模一样啊?”紫蕙有些不屑,还以为这一身白衣洒脱超俗,是位谦谦君子。倒不想,他竟也和普通人一样说的一般的套近之词。
“真是的。”怜云又仔细瞧了瞧紫蕙的脸蛋。和记忆里的那个调皮灵动的小女孩相当和谐地重合了。
怜云伸手,眨眼的就将那个两步之外的紫蕙无声地拉到跟前,薄唇附在紫蕙细致的耳轮旁,柔声说道:“百灵鸟,十年不见,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了?”
紫蕙先是被突然拉动,毫无防备,自己怎么说也是有十几年内力在身的人,怎会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耳旁,被突来的熟悉语音,震动了心弦。是他!铭秋小姐的表哥,白云谷谷主怜云公子。自己幼时同小姐一起在白云谷带过两年,和怜云可谓是“相见恨晚”的,如果不客气可以称为“冤家路窄”来着。两人是如出一格的精灵古怪!
“呵!”紫蕙相当之大力地一脚踹开怜云,可惜被怜云轻松躲过,“原来是公子啊!多年不见,英姿未退啊!”
怜云相当习惯紫蕙这般热情款待。笑眯眯地说道,“彼此彼此,多年不见,不知紫蕙是否想念公子我啊?”
“想你个头!姑奶奶扁你还来不及呢!”紫蕙泼辣辣的个性显露无遗。
“呵呵…”怜云很喜欢紫蕙这样子的表现,这样他想起许多幼时欢快的记忆。
“你没事跑扬州来干什么?是不是在那谷里闲得很啊?!”紫蕙实在是难以忍受怜云的嬉皮笑脸。试想谁会愿意看到一个玉面倾国,举止斯文大度的帅哥摆张流氓像出来,即使是隔着层纱。
“嘘!”怜云赶紧扯住紫蕙,生怕她把白云谷也顺道骂了出来,那四周的客人小姐们真在各处欣赏两个人很久了,被人当戏一样的看,还真是不爽,“我们有事一边说。”
怜云跟着紫蕙离开大厅。
“咦?那个白衣蒙面的是什么人,竟然让紫蕙那样刁泼个性的女子,愿意亲自服侍。”二楼雅座内,一个身穿蓝缎锦衣的男子眯眼看向怜云的。
“是吗?让紫蕙姐姐降下身段的人!”童稚的声音相当惊奇。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从男子怀中窜起,趴在窗上好奇地张望。
男子将其脸扳过来,那相貌似满月,白净剔透,凤目顾盼生情,让人毫不心动。
“专心,现在是我们两个的时间。”说完,便压上那粉色的唇上。双眼却未离开过那道白色的身影。
怜云察觉大厅内的有双目光不仅带着好奇欣赏,还有一种挑皮剥古的审视,禁不住有股寒栗。他忍不住回顾,寻找可怕的来源。对上了男子如兵器般冷冰的眼睛。如果撇开他真抱在怀里肆意抚弄的小倌的话,怜云真要对这人好好地注视一下,毕竟,能让他泛寒的人不多。“这人真是奇怪!做那事,还要打开窗户做的?”这是怜云在目睹了那人后唯一的想法了。
跟着紫蕙来到后院。怜云真要感叹一下,什么叫别有洞天了。
后院与大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前院无疑是个纸醉金迷,奢靡不振的世界,供人销金的地方,不都如此吗?这样,怜云算想得开了,那地方待久了,不知是不是就会窒息。后院,却像怜云白云谷的落月楼一般,安然清净。白玉石栏下,一池碧水透彻见底,晚风又带出几丝凉意,睡莲悠闲宁静地躺在水上,给人几许放松。与姹紫楼相对的,便是一座建筑相当考究的阁楼。古风琉璃,秘制瓦色。颇得怜云的心意。
“云淼阁,这名字好特别啊。”怜云轻笑。
“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小姐看这姹紫楼周遭丽水环绕,院内又有这池水,和着扬州这地方多云雾水汽,才起了个合天的名字来。”紫蕙平淡地叙述。大有见怪不怪之意。
“哦?难不成紫蕙是笑我没见识。”怜云假作认真地问道。
“我没说过。”紫蕙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啊~总算服了你了。现在骂人都拐着弯骂了。”怜云苦恼地说道。
“得了得了,论这功夫谁比得上公子您啊。”紫蕙相当受不了怜云那可怜的样子,“快走吧!有人等着见你呢。”
“谁啊?我记得我没约谁啊?”怜云故作思索。
“哥哥真是坏记性,来搞妹妹的这里,竟然连见一见都要约的了!”那声音很柔媚,那声音的主人很媚人。总之便是个媚。红衣若血,不带任何的修饰,只是,那层层叠叠的,透出的是不一样的光泽,想必是用了不下十种衣料才缝制出这等轻纱罗绮。而这精致的衣服,自是比不过主人来得精致。
“美人妹妹啊,别误会。”怜云讨好地上前拉住了这个销人魂魄的人儿。“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铭秋何必认真。”
“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铭秋大度地说道,“不过,你得赔罪。”
“好啊,”怜云退后一步,作势要跪,“怜云这就下跪认错。”
“哎~这就不必了,”铭秋上前扶住怜云,“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向女子下跪呢?”
“那要怎的?”怜云好奇了,这铭秋可不上个简单的角儿,铭秋的母亲眸薇儿是怜云的表姨娘,表姨娘夫妇好称“毒煞”,光这名头就知道该怎么去敬畏了。表姨夫钧秋是东黎的秋郁门的门主,秋郁门历代单传,每代的名都放在前面,其实是很有骨气的表示,这是要世人记着秋郁门的门主的名号,而不仅是个秋姓,自己这表妹可是下任秋郁门的少主。她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扬州呢?!
“可否让我梳理哥哥的发丝。”铭秋真诚地说道。
“这个…”怜云有些迟疑了。这是白云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白云谷谷主的子女,丝发除至亲或至爱之人外,不得允许任何人为其梳发。他也不知道这规矩怎么来的,总之自己自知事起,除了母亲和自己头发就没让别人梳过。
“哥哥不肯么?”铭秋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那个白云谷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怜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铭秋说道,亦是肯定的语气。
“那你还…”怜云反问。
“可是铭秋的心思哥哥你一直也是知道的。”铭秋的语气有种让人不得不怜爱的意思。她人又上前一步。
“别这样。”怜云有些招架不住了。小时候打哈哈地打过去了,现在这小丫头认真起来,还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