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听雨楼
正是初夏,芳华正茂。细雨轻落,马蹄飞溅,踏飞花瓣,车轮轧过青石路。
南宫靖坐在听雨楼顶楼的厢房内,品着茗茶,静听雨水“嗒嗒”地落在瓦片上,顺着瓦沿流下,最后又滴落在地面。丝微的落寞伤感,仿佛看到蓝樱那伤心的眼神。甩甩头,“怎么想到那个泼辣女!”
“砰!”门被推开,青影跃进,白皙似雪,美目明亮。
“你--”南宫靖一愣,“蓝樱!”
“呵呵呵……”来人笑的花枝乱舞。
南宫靖反应过来,手揉着太阳穴,苦笑道:“好妹妹,耍哥哥就这么开心?”
“就是好玩啦!呵呵呵……”南宫雨调皮地说着,又笑起来。
“好了。白云谷有消息了么?”实在看不下去,南宫靖瞪了南宫雨一眼,严肃地说道。
“……”南宫雨听着止住笑,不悦地翘唇,“真是的,一点也开不起玩笑。”跳到南宫靖身边,俯在他耳边低语。
“什么?!”南宫靖听完,嚯地站起身,吃惊地看这南宫雨,“你确定情报无误?”
“当然!”南宫雨肯定回答。
南宫靖想着南宫雨带来的消息,公子怜云孑身出谷。
“哥哥,怜云出谷很奇怪吗?”南宫雨看着深思不语的南宫靖好奇地问道。
“你对怜云了解多少?”南宫靖看着南宫雨认真地问道。
“嗯?这个……怜云鲜少出白云谷,关于他的记录不多。”南宫雨回忆着看过的材料,熟练地背了出来,“怜云公子,白云谷谷主岚梦夫人之子。幼习玉寒诀,少年大成。貌胜岚梦,江湖人称‘玉面清风’。”
“嗯。”南宫靖失望地看了南宫雨一眼,“漏了最重要的一句”
“啊?不会吧!”南宫雨一听,自己也有些怀疑,开始努力开始挖掘记忆。过了一会儿,望着南宫靖皱眉说道:“没漏啊……”
“你啊……”南宫靖看着南宫雨,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
“没、没漏什么啊……”南宫雨无辜地说道。
“哎--”南宫靖谓然叹道,“出谷必随四大使女。”
“呵呵--”南宫雨干笑两声,“好像漏了这两句也……”
“所以,你觉得‘怜云孑身出谷’正常吗?”南宫靖认真地诱导。
“哦!是很奇怪啊!”南宫雨恍然大悟,“先是蓝樱单身出现在扬州,再是怜云孑身出谷,真有够奇怪的。白云谷在搞什么鬼啊?”
“不知道。”南宫靖直接地回答。
“什么嘛!也有哥哥你想不透的事啊……”南宫雨失望地说道。
“那当然!”南宫靖挑眉,“我又不是神!”
在南宫家俩兄妹谈话时,“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慵懒的男声自南宫靖口中滑出。
被推开,来人紫衣银带,举态生动,俊容带笑。“南宫兄,好久不见啊!”
“小侯爷!”南宫靖与南宫雨同声惊呼。
东方凯好奇地侧目,“这位姑娘是……”
南宫雨听了先是一愣,他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忽然想起自己已易容,转而笑道:“我是蓝樱。”
“咳咳……”南宫靖听了警告性咳嗽两声。
南宫雨好不理会,自顾自地说道:“您就是南宫公子口中所提到的,扬州博闻侯东方靖民之子‘小侯爷’东方凯吧。”
“正是!蓝樱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见识人啊!”东方凯见南宫雨所扮的蓝樱,细肤雪白,美艳迷人,忍不住恭维起来。
“过奖了。”南宫雨尴尬地礼谦。
东方凯走到南宫雨身旁的座位坐下,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见美人。扬州虽是繁华之地,美女如云,但最出类拔萃的“扬州二艳”--红楼之主雯雁,全英堂大小姐南宫雨却不是那么好靠近的。如今眼前有这么个可及“二艳”美人摆在面前,怎不叫他痴迷细赏?
雨停,只楼外剩水花溅起的“哗哗”声。
“咳咳……”南宫靖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雨看的东方凯,提醒似的清了一下嗓子,“小侯爷。”
“嗯?南宫兄,有什么事?”东方凯自美色中醒过神来,莫名地看着欲言的南宫靖。
“没什么。”南宫靖平淡地回道。
东方凯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靖,忽然眯眼笑了起来:“前日有人来报说,南宫兄与蓝樱姑娘在街市一见钟情,一齐挟剑捕鼠偷。不知是否……”
“‘一见钟情’之说纯属谬论。”南宫靖笑着打断东方凯的话,“倒是小侯爷您对蓝樱姑娘……”
“南宫兄!”不等南宫靖把话说完,东方凯赶紧止住他的话。
“小侯爷,您……”南宫雨惊讶地看着慌张的东方凯。这小子前几天才对自己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来着,今天看到蓝樱就移情别恋了?
“蓝樱姑娘美艳动人,让我为之痴迷。刚才有所冒犯,请姑娘原谅。”东方凯对南宫雨慌忙解释。
“……”这还真供认不伪啊!
南宫雨定了定神,勾唇淡笑:“小侯爷,您觉得我跟南宫公子的妹妹南宫雨谁更‘美艳’呢?”
佳人之笑,颠倒终生。东方凯看得呆呆的,痴痴地回答:“自然是蓝樱姑娘。”
“当真?”南宫雨头冒青筋。
“绝对是由衷之言!”“南宫小姐可是‘扬州二艳’之一啊!我一小小的使女怎比得上她呢?”南宫雨极力压制住怒火。
“哎呀!蓝樱姑娘,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掏出我的心看看是真是假!”东方凯解释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心是怎样的!”南宫雨抄剑刺东方凯。
感受夏天雨后,空气清新,似乎还留有一丝凉感。
“碰!”听雨楼上一道紫色坠下。
“啊--”惨叫划破天际。
围观的众人将从楼下摔下来的人围在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内。
“哎呀!这不是小侯爷吗?!”路人甲惊叫。
“怎么可能--”路人乙怀疑道。
“怎么不是,瞧这打扮……”路人甲反驳。
……
南宫靖俯瞰着楼下越聚越多的行人,眉头打结成团。“这下你满意了!”
南宫雨听了委屈地说道:“明明是他错在先,为什么我就不能教训他!”
“要教训也轮不到你啊!”南宫靖厉声说道,“如此不顾后果!”
南宫雨听着愈发难过,泪盈眼眶:“哥哥你是男人,自然护着他!哼!”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霏--”南宫靖有后悔刚才说了那话。可惜已太迟了,究竟还是伤了她的心。
南宫雨边哭边跑着,不知不觉中已到了西郊。
“呜呜呜……”实在忍不住心口那阵疼痛,南宫雨坐在一棵大树下,头枕在膝盖上,放声大哭起来。
“驾--”远处哒哒的马蹄声惊起了正哭泣的人儿。
怜云骑着骕骦马,衣襟飘扬,落日映照,竟是那般和谐俊逸。
“蓝樱!”怜云看到远处树下青影一惊。待骕骦驰到树下,纵身下马走近,才舒了口气,心中大辛:“不是她就好。”
“姑娘,你没事吧?”怜云看到那梨花带雨的俏脸,心中有些不忍。
白色的斗篷遮盖了容颜,声音轻柔得似流水般缓缓流入南宫雨耳内,她慌然失神。
“我、我没事。”
“嗯?”既然她不愿说,有何必为难呢?
怜云笑了笑,还是将丝帕递到南宫靖的面前,“那把泪擦干吧!”
“啊?”反应过来,南宫雨低下头,双手接过丝帕,脸颊绯红,丑态被人都看尽了。
怜云只是笑着,虽然对方看不到,但她应该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