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杰带着一群人去了那个土包子,这边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连两个洋妞儿也去看新鲜了,我有些百无聊赖,从车里到了地上,地上到了帐篷里,下了几次决心去看看,心里跟猫挠一般。
我将自己关在车里,开始强迫自己回忆起这几天的突变,怎么就好好的上着班,又跑来挖坟,我与肖文杰的合作,明显是错误的,却在错误中继续,来到这里,我十分清楚不应该打开,却又……如果爷爷在就好了,至少他能告诉我,是对是错!
我没有坚持过两个小时,目光一直看着远处他们的身影,果然不出所料,猴子是开路的主力军,从他下铲的第一下我就知道是个“钻地鼠”,他下铲的同时背后还背着一支短镐,一旦遇见石头,撬出来再继续挖。接着他的一个举动让我直接从车里往土包子冲去。
我看见他将一个线从打开的土包子里拿了出来,我大吃一惊,破口大骂了一句,拉开车门冲了过去,我大喊一句:“都给我住手!”
距离远他们似乎没有听到,就见洞口的人远远地站开,只感觉地面轻微一动,他们在使用定向爆破。
我跑得气喘如牛,最先看到的就是肖文杰,我怒道:“谁叫你们使用爆破的?!!”
肖文杰像看外星人一样,问道:“我怎么就不能使用了?”
我说:“定向爆破直接可能让坟包塌了!以后要是国家打开!下面全毁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肖文杰似乎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我,说道:“你到底是盗墓呢还是考古呢?”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盗洞口,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出四存六!我还没说完!大墓不挖!不断传承!”
肖文杰听闻,啪啪地拍起手来,说道:“哎呀!一个盗墓的!搞得好高尚!放心吧!阮勇候对军火那是高手!不会有问题的!”
我皱着眉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往外冒着淡黄色的烟,阮勇候已经开始抽起了烟,剩下的人也百无聊赖的四处逛游着打发时间,大约一个小时,阮勇候到洞口探了探,冲肖文杰点点头,又下了洞口。
我们以前用的是排土筐,他们用的是超大的袋子,这种袋子可以装很多土,好处在于土装得多,装得越多,土出来的时候盗洞压的越瓷实,不容易塌陷,但缺点就是一旦装满,下面的空气也会被堵住,下面的氧气消耗十分迅速,氧气本就稀薄的盗洞里,最下面的人很容易缺氧。我往里一看,打下去了至少五米了。
不一会儿,阮勇候上来了,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说他挖到另一个洞里去了,这个结果让我们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用英语问道:“另一个洞有多大?”
阮勇候回答道:“太黑!看不清楚!”
我又问道:“往下有多深?”
阮勇候摇摇头,肖文杰却点了点头,他说道:“行了!行了!咱们总得下去看看!”
他冲洋妞儿示意了一下,洋妞儿从旁边带出的黑包里拿出几套纯白色的防护服,这防护服我接了过来,质地很坚实,穿在身上不像潜水服那样憋闷,而且这防护服自带半个小时的空气过滤系统。面罩更是全开放式,面罩顶部的灯是镁光的,很专业!甚至国内现在的最大的国家考古队都赶不上这种装备。
我穿这个是第一次,不太熟练,肖文杰似乎有些着急,命令猴子在前开路,KO还是OK跟在之后,他紧随,身后跟了一个洋妞儿,再之后是我。
最外面看护的是一个洋妞儿和OK还是KO的另一个人,这盗洞打得专业,斜60度,甚至还有脚蹬处,我用头灯看着土层,大约半米之下,黑土变成了黄土,但是依然没有历史的痕迹。到达底部,我却卡在最上面,伸着脑袋往下看,猴子的确是把好手,他发现另一个洞口,并没有马上出来,而是把周围扩开了,弄得下两个人。肖文杰此时正将脑袋伸进了另一个洞中,借着头灯往下看着。
好一会儿,他冲猴子做了一个下去的手势,猴子将安全绳往腰间一扣,毫不犹豫地进去了,因为KO还是OK体积比较大,那个打开的洞口有些小,他留在了那里,洋妞儿似乎胆子用尽,不敢下,我只有越过她,往下走。说实话,得亏我和这洋妞儿都不胖,我就这么擦着她的身体往下滑,尽管我手撑着洞壁,就在这时,这洋妞儿不知是力气用尽,还是紧张,眼看我就到了另一个洞的洞口,她竟然没撑住,她下意识地一把拉住我,借着这个势,斜60度的洞口让我们两人往下一滑,我甚至清楚地听到她在面罩里的惊呼,而与此同时,她的半个身子也已经滑进了洞口,因为镁光灯的闪烁,我根本看不清楚安全绳的位置,只能胡乱一抓,这一把抓住了KO还是OK的防护服,KO还是OK反应相当敏捷,反手一把抓住了我,那洋妞儿一见身体被控制住,忙乱蹬着缩了回来,我怒怒地瞪了她一眼,向她做了个上去的手势,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往上爬。
真搞不懂,肖文杰带这两个洋妞儿来是不是为了显摆。
我也往另一个洞口探去,我往上一看,乖乖!这个盗洞很有水平,直打盗洞,这土运出去全靠力气活儿,两边的脚蹬依然清晰可见,错落有致,要知道,垂直打盗洞,好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快!但是缺点就是人要一趟一趟上来下去,如果靠拉,如果没有杠杆摇把子,那么两边的脚蹬很可能被磨掉,一旦高度有了,人踩不稳,那就直接摔下去,从这点看,挖这个盗洞的人要么是新手,要么就是对自己体力完全有自信。我更相信是后者,因为这个脚蹬保存完好。很可能有什么其它我所不知道的办法。
往下,猴子和肖文杰已经触底,似乎并不深。大约也就是两米。
我麻利地爬了下去,一到底,周围的样貌吓了我一跳,我大吃一惊,忙说道:“这里……这是地宫啊!”
因为就在我正面不足半米的地方豁然就是一个虚掩的石门,这石门在清代就叫金刚墙,我仔细地看着四周,心头疑惑连连,谁会在西域弄个地宫出来?!这会不会是落难的皇族?要建这个样子,至少需要几百人,我很想确定这墓穴的年代,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因为我居然感觉并不是很久远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我赫然发现在这石门半开的一面的右上角有一个印记,印记已经不是很清楚,但模糊间还能辨认出来。
我凑上去看了起来,等我看清楚,我吓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居然是个鬼头的造型,这个鬼头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爷爷身为鬼爷所有的鬼头造型。难道爷爷来过?不不!祖师爷一脉几乎全部人人都可以使用这个。
我粗粗喘了一口气,冲肖文杰说道:“千爷有没有说过,他来过这儿?”
肖文杰此时正在摆弄这一个设备,巴掌大,用来探测空气成分的。他冲我摆摆手,我又寻思起来,我听二叔说起过,爷爷的鬼头一共有三种画法,一种是道上人人知道的-----鬼王令,有两种意思,一种是生人勿进,如果前方我家族看上的墓,或者现在在,会在明显的地方或者大树上画上一个,告诉别人不要过来,另一个意思就是信函背面的右上角会画一个这个,代表这封信是鬼爷发出的,只允许一个人看。
第二种鬼头的画法,只代表了一种含义,那就是危险,说明这个坟不可以再碰。
第三种鬼头的画法,代表了身份,一共有两种,一种是羊脂玉做的,代表鬼王,但是我从没见爷爷带过,另一种是青白玉,代表徒孙,听二叔说,那时祖师爷无聊的时候发明的。
我问了肖文杰知道这回事不?他摇摇头。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鬼头已经模糊了,是代表祖师爷一脉的人来过,别人不可以进,还是代表了里面危险呢?
肖文杰已经检查完空气,说了句:“里面应该可以坚持二十分钟!”
说着推了推猴子,示意他打开金刚墙,我还在思索中,猴子猫着腰,蹲在半开的门口,一脚蹬住一闪石门,另一只手将一根铁钳斜斜地扣入地下的碎石中,他双手一发力,那石门居然硬生生地被打开了一点,顶端的碎土也被震地落下,我往上看了看,就是这一眼,我大惊,大喊道:“住手!”
晚了,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整个金刚墙门前一片尘土飞扬,肖文杰反应何等迅速,居然一个退步,爬到了盗洞跟前,两脚一用力蹬了上去。
我却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突然间,我腰间安全绳一股大力传来,我往后一个趔趄,接着又是一声哐当,我刚才半蹲之处,又是一声巨响,而与此同时,我被那股大力弄得早反应过来,也跟着爬了上去。
此时的肖文杰正叉着腿站在盗洞上,我在他之下。
我们退出了土包子,我一把扯掉面罩,怒道:“我告诉过你!这个坟有问题!你非要下来!现在可好了!下面那个很可能已经死了!”
肖文杰看上去只是有点后怕,我丢了面罩就要往回走,肖文杰一把拦住我,说道:“珉儿!珉儿!你听我说!别走啊!这下面的确有问题,但是这恰恰说明我们没找错地方,或许下面就有祖师爷的秘密!”
我瞪了他一眼,并不答话,绕过他继续要走,他又走上来,说道:“阮勇候还在下面,万一没死呢?那我们也得把人弄上来啊!”
我站在了原地,我瞪着他半晌,说道:“行!人弄上来,我不会深入!”
我们再次下去,这次KO跟着下来了,我之所以能分清楚,是因为肖文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次,KO先下去,其次是我,最后是肖文杰。维克多和两个洋妞儿在外面随时拉绳子,OK在猴子挖的盗洞口搭把手。
我们下到最下面,下面漂浮的灰尘依然没有落下,我抬起头望着顶部,顶部应该是一整块石砖,不!准确的说是两个半块,只是接缝很细,它们顶在金刚墙的顶部,猴子用力撬开金刚墙的时候,让重心发生了偏移,使顶部的石砖落下,让人吃惊的是,顶部全是一些篮球大的石块。
下方,那倒塌下来的石砖正砸在阮勇候的身上,几块石头砸地他血肉模糊,我一股恶心之感涌了上来。地面上血夹着灰尘,呈现一种黑红色。阮勇候只能看到一条腿伸在外,其余全部被石块掩埋着。我试着搬了一块石头,很重的岩石,往旁一放,肖文杰给一旁的KO安排了一句什么,隔着面罩听不清楚,KO径直转身上去了,不一会儿他挪着身子下来,带进来两根粗实的铁钎和一个千斤顶,只见肖文杰扶住铁钎,KO在下用千斤顶将铁钎牢牢地撑住了上面的石板,这千斤顶也是特质的,宽度加宽,下面的液压部分显然也改动过。
我抬头望去,顶部几乎全是大石头,这样的陷阱倒是很符合西域地形地貌,如果用沙的话,西域风沙大,这里就是草地也很容易被吹掉,沙子一旦裸露出来,那这个地方一是会被发现,二很可能经过风的作用,失去了意义,所以用石头是最好的。那块石板并不厚实,不知是不是运气好,有几块石头正好卡住了上面继续落下的石头,我暗暗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外面没有人拉我一把,那么我也会和阮勇候一样躺在下面,这些石头砸下来,人是根本就不回来。
铁钎卡好,KO试了试,似乎牢靠了,另一只铁钎也卡在一块大点的石头上,暂时一切都保持了平衡。
这时,肖文杰推了推我,说:“珉儿!来看看这个!”
我回过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这时候,阮勇候的腹部已经显现出来,我心头还是觉得救人更重要。
我说道:“喂!你的人不救吗?兴许上去还能有口气!”
肖文杰连头也没抬,说道:“你不看这个或许会后悔,咱们的氧气置换装置快完了,如果不看,就得明天等氧气自己下来,我们才能下来了!”
我又说道:“那他呢?”
肖文杰淡淡道:“命该如此!他跟我过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危险了!还给我省了一笔钱!喂!我叫你看这个!这是什么东西?”
我顿了顿,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了那块石头,一串蝌蚪文,我大吃一惊,今天给我的震撼太多了,字是竖着刻下来的,用了朱砂描过,虽说已经掉落了很多,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这里透露着一丝古怪,这金刚墙之上明显是一处机关,也是我盗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手笔的机关,可是就我了解的机关来说,就历史上有名的一些机关上,也没说在机关上的石头还刻上字的。
我看了半天,似乎是在哪儿见过这种文字,我沉吟半天,说道:“很像是藏文,但是又不像,更像是古藏文,应该是成吉思汗那会儿用的。
我之所以确定是因为当年花儿教我学东西的东西,我无意间看到一部爷爷曾经研究过的书,他找过成吉思汗的墓,但是没找到,有一些书籍留了下来,花儿看过,给我教过一些,尤其是那么多弯钩,现在藏文更多是竖道儿,而不是维吾尔语是因为维吾尔文是由右往左书写,这个字体也不像。
肖文杰问道:“你确定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肖文杰说:“那你确定这是哪个朝代的坟墓没?”
我有些郁闷了,藏族坟出现在西域本就是稀奇,万一是路过的老几一时心血来潮在这里布下的坟呢?我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是藏墓,怎么就会沿用了清朝的一些风水,这些疑点根本就对不上。
肖文杰见我沉默半天,说:“你连西域哪个朝代有藏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