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涂抹在他身上的油!”
是列宾的声音,他再次进来,说道:“真是抱歉那,这里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我没忍住!”
莫老头儿已经不再继续看古尸,而是看向了四周,他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身上的油?”
列宾轻轻嗓子,说道:“是的!我们俄罗斯在沙俄时代,就有从西域进来的一种油!可以保证尸体百年内不腐烂!当时没有人相信,但有人用过,而历史上,我们也挖出来过不腐烂的尸体,在科学界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你们知道我是收藏文物的,所以,对这样的事儿是比较敏感的。”
莫老头儿几步回到了古尸身边,隔着防护服,用手指在古尸身上抹了一下,他打开手电一边捻着手指,一边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这不可能啊!的确是有油,但是尸体上的水呢,又怎么保存在细胞里?还有,我们都知道尸体的腐败,最主要就是细菌的分解,可以说每一个细胞里都有一定量的这种分解细菌,古代可以做到将细胞瞬间杀死,还能把细胞里的水锁在细胞里吗?现代,我们的科技都做不到这点啊!”
莫老头儿说的这些,我插不上嘴,我对尸体没有兴趣,列宾说道:“这或许就是上帝的神迹吧!”
我说道:“我二爷曾经收到过一个罐子,是塔里木出土的,我二爷说,东西应该是在干燥但温度并不高的山里埋葬的,是西域一个古老的民族的祭祀用品,他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只三眼小牛犊,那小牛犊就跟刚死了没有区别,我二爷当即认为是赝品,但是用同位素确认过,罐子密封未被打开,年代在一千年前。当时我也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现在想来,应该是存在这种手段的。至于如何做到,我想不明白,细胞冻结的做法到现在也是个谜啊,在我看来很可能是将身体的水在最短时间内变成类似凝胶一类的做法,并且这种人体转化的凝胶蒸发速度极慢!多说一句,科学做不到,不代表五行或者阴阳做不到!”
我站起身,打算继续往里走,莫老头儿却拦住了我,说道:“珉小友!我们横向再去看看,我也是土埋到了胸口的人了,呵呵!让我再看看这里。”
可是,除了前后有门外,左右并没有出入口,准确地说,出入口是被木料挡住了,莫老头儿摸了摸木门,双手朝下一发力,下门板咔地一声爆开,上门板沿着门往下滑,莫老头儿一把扣住了门板下滑,肩膀一顶,门无声无息地立了起来。他将门往旁边挪开了一个足够人通过的缝隙,闪身进入。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人都要拍手叫绝了。
我和列宾小心翼翼地挪了进去,这空间里挨着V字型的墙角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罐子,罐子上面最早之前应该有字,还不少,可能随着年代的洗礼早已斑驳,而更诡异地是,可能我们进来之后,带来了某种细菌或者风,那上面的黄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飞灰,莫老头儿惊呼着拿着相机咔咔咔地拍了起来,我看着一个罐子,上面好像是一些中药材配方比率。
我站起身回头看向空间另一面,这上面是一张木桌,可惜木桌已经倒塌,上面应该是有两个罐子,但也因为木桌的倒塌摔了个稀碎。里面液体的痕迹在地面清晰可见,在木桌里面有一具古尸,准确地说是古尸的残渣,黑得不像样子,衣服上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似乎被木桌倒塌砸坏罐子里的液体腐蚀了,半颗头颅浸泡在干枯的地面上,看来也是被腐蚀了。这是什么状况?
列宾说道:“看来这具古尸原本的姿势被罐子里的液体破坏了,这么强的腐蚀性为什么要放在桌子上呢?”
莫老头儿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古尸的背后还有一尊笑面佛,看上去像是根雕,这根雕的样子是“辟邪”,我说道:“看来他将这木雕做为镇墓兽了,这木雕脱水处理的很好,到现在也只有一道裂纹。”
我打量着这根雕,根雕上方为辟邪,下方是尊笑面佛,佛手里抱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有朵朵祥云。
莫老头儿说道:“是不老琼浆!是不老琼浆!”
莫老头儿呼地转身,强光手电闪过他放光的眼睛,他看着相机,说道:“鬼王给这种药液起名不老琼浆,不老琼浆啊!不老琼浆…….好名字那!老夫此生能研究一二也就心满意足了!哈哈哈!珉小友!我这相机上虽说只记录了一半,但是药材我都没落下,哎!可惜了,还是没来得及记录上一页,如果你们不在这里,或许破碎地不会那么快。哎!鬼王啊鬼王,你怎么就不知道给这些纸张上做防腐呢,对您来说,不难啊!”
列宾说道:“莫先生,您可以在每个罐子里取一点,如果你相信俄罗斯专家的技术,我想我们可以破解这不老琼浆的秘密。”
莫老头儿摇摇头,说道:“哎!如果是刚熬制出来,还有这个可能,这几百年了,成分早就变了,要知道,岁月可以改变一切啊,这好比是酒,百年前的酒成分是现代科学检测不出来的,希望此生我能研究出来一二吧,财富啊!这比金山银山都要贵重啊!怕是…….彻底失传了啊!造孽啊!”
莫老头儿哀哀怨怨地口气听得出他慢了一步的感慨,他看向了地上的骨骸,说道:“哎!这配方看来一不小心就会渣渣都不剩啊!魔与佛也只是一线之差啊!”
我刚想开口对根雕进行一番评价,却听见远处似乎有吵杂声,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吼道:“莫老!列宾!快!出事儿了!”
我几步从空间里退到了“地水火风空”那无解阵眼的空地区域,头灯打到了对面,就见到维克多用枪指着千承雪的头,小舅的刀架在了肖文杰的脖子上,肖文杰的手摸在腰间。
小舅大声吼道:“松鼠崽子!快滚过来!”
我看到这场景,大怒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怎么掏家伙了?”
小舅说道:“找到权杖了!肖文杰想抢!”
莫老头儿几步超过了我,狂喜道:“啊?在哪儿?”
我说道:“维克多!把枪放下!”
维克多说道:“让他放下刀!”
我呼地从腰间抽出刀,指向了维克多,吼道:“把雪妹放了!”
我的身后有咔地枪响,列宾在我身后,说道:“珉先生,我的家族不喜欢被人用武器威胁,请收回您的武器!”
我说道:“好啊!开枪啊!我死!维克多必死!”
莫老头儿凑上来,说道:“哎!都把枪放下!都还不确定真假!你们要干嘛啊!”
我问道:“小舅!怎么回事儿?”
小舅不以为意地说:“别动爪子,不然你动脉必破!哼!我在这里面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权杖,肖文杰这小子要进去,我拦住,他反手想袭击我!”
我看向肖文杰,肖文杰冷哼道:“我要是打你就用枪了!大力,你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道:“那我理解就是误会了!这样,大家一起收家伙,另外,既然有找到的线索了,那武器在这里就不需要了,何不都把武器丢了呢!”
肖文杰无所谓地说道:“可以啊!”
我点点头,说道:“行!咱把武器都给雪妹,你不介意吧!”
肖文杰说道:“别废话!我还有最后一个氧气包了!”
我看向维克多,说道:“雪妹!你一只手去拿维克多的枪,对了!还有他腰间的刀!然后收我小舅和肖文杰的!最后是列宾和我的!”
千承雪颤颤巍巍地手摸向了顶在她脑门上的枪,维克多松手了,武器都收到了千承雪的背包里,这一刻,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道:“行!咱们还是进去的人不要太多!列宾和维克多、雪妹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小舅,你也别进去了!咱们确定了就快点走!”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为了确保安全,我让列宾和维克多在门口接应和打灯,小舅站在距离门中心两米开外的地方,出了意外,随时接应。
这空间与之前的比更加地简陋一些,一侧是木板一侧是岩石板,看来布置得很匆忙,还可能借用了前几任鬼王的余下的材料,旁边的几个空间也没有相连的门,除了正门对着的地方有一个入口外,就再没有了其他门。
同样,有一张桌子,不过是一张石桌儿,石桌做得粗糙之极,但也透着诡异。石板准确说就是这岩洞里的边缘处随便凿出来的,两边都不均匀,下方就是用石块垫起来,但关键是桌面上有两个凸起的凹槽,正中间卡着一柄权杖,我想看看权杖,却被人挡住了视线。
我打量起了那具古尸,这难道就是唐龙草的尸体吗?!
古尸双腿盘坐,已经脱水到不成样子,罩着的宽大袍子上面绣着一只龙,龙身是金丝锈上去的,袍子正面是锦袍,背面似乎是棉布的,但却显得有点肥大。干瘪下去的脸部留着发黄的山羊胡须,带着的帽子遮住了脑袋,他的胸口左右插着两柄从未见过的刀具,刀具之间用拇指大小的铁索连接,似乎可以组合,刀面从插入身体的那一面,开始有了些许锈迹。头颅也微微低着,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笑着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