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挣扎着睁开眼,接电话前,我一看表是凌晨六点半,我感觉我刚躺下,太阳穴一阵乱跳,痛得厉害。而更让我郁闷的是那个神秘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被我坐碎,屏幕碎了,后壳已经变形,我看着那个跟踪器也不再发光。
打电话来的是肖文杰,他说道:“珉儿,你在哪里?”
我醉醺醺地说道:“酒店!”
肖文杰顿了顿,说道:“人都到齐了!我们要走!”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这一晃,一股吐意涌了上来,我扑进厕所,哇地一口吐了个干净。半晌儿,带着满嘴的苦涩,我接起电话,肖文杰还在,我说道:“我二叔和我小舅他们……”
肖文杰说道:“他们也到了!”
我一边开着水洗着,一边说道:“我得回去拿我护照!”
肖文杰说道:“我已经让你二叔给你拿过来了!”
我说道:“我换身衣服!”
肖文杰说道:“没事儿,我给你买了新的!商量个事儿?”
我整个脑袋埋进了水池里,温热的感觉过后,我一把将脑袋拿了出来,说道:“说!”
肖文杰顿了顿,说道:“我的信用卡出了问题,这一趟,我如果花完了,你帮我接力!回来后,我把钱还你!你快点来吧!不然,我们赶不上去俄罗斯!”
我脑袋还是轰轰地作响,胡乱地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我看了看那个神秘手机,叹了一口气,将他们整个丢进了垃圾桶。
我洗了个澡,出了房间,我正在前台退房,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你就这样悄悄咪咪跑了?”
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居然是刀女,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边要服务员退房一边叫了刀女到大堂吧坐下,刀女见我一眼的血丝,说道:“哎呀,以前没看出来你很能喝啊?”
我笑了笑,说道:“小先呢?”
刀女哼了一声,说道:“还醉着呢!”
我说道:“你怎么没多睡会儿?”
刀女又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今天早晨要跑,我让前台给我打电话,你要退房的时候,务必通知我,我还给了一百块小费呢!”
我呵呵笑了笑,说道:“有心了!有心了!”
刀女第三次哼了一声,说道:“珉儿,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儿,你是不是遇上大事儿了?”
我依然笑得阳光灿烂,说道:“没有啊!就是你们在这儿,我老专心不下来!”
刀女说道:“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可能赶你兄弟走?!说吧!是不是很危险?”
我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预感不好!总感觉……哎!我会照顾自己啦!我们家人都在!”
刀女理了理头发,说道:“你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有的事儿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洗手这么多年了,不也过得很好!还有就是有的事儿不要太执着了!你都快把命搭进去了!”
这话要换了别人给我说,或许我一点都听不进去,不过刀女的话我很受用,我只是嗯了一声,刀女说:“珉儿,谢谢你了!我们本来生活波澜不惊地,也想找回当年的感觉,要不是你,我们就那么平淡下去了,回去后,我要开始创业,不能老当家庭主妇了!”
我笑了笑,说道:“要不要我支援你们点?”
刀女白了我一眼,站起身,伸个懒腰,说道:“路上注意安全!我可以放心睡个美容觉了!”
我站起身,说道:“替我跟小先和罗璇告个别!我这里处理完了,就去找他们喝酒!”
刀女伸出双手,我们拥抱了一下,她说道:“你早去早回!回来以后不许再找我家小先这么喝酒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注意身体!”
我嘿嘿一笑,鼻子一酸,冲她笑了笑,走出了酒店!外面朝阳初生,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再回了!我的兄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照顾不周!原谅我不能带着你们一起去!希望未来,我们还能一起喝酒!
我开着车到了肖文杰家,给我开门的是KO,他捏了捏鼻子,似乎还不适应大清早闻到一身酒气,我尴尬地说道:“我的衣服在哪儿?”
OK给我了我一套徒步服,我进了卫生间换好出来。OK又递给我一个塑料袋,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天那!一天之内把装备配全,看来肖文杰是没闲着。
里面是我的护照、一个新钱包,里面厚厚的一沓子大面额的卢布,一条新皮带,皮带头横向一抽,有一个打火石显露了出来、横向一抽是一把小的皮带匕首,而皮带身子则是一卷缠绕好的安全绳,这个我个人认为是个样子货,野外可是无法依靠这小东西生存下来的,还有几个折叠扣、空挂什么的小的生存用品,一个打火机、一包香烟、一顶帽子、一个飞巾、一副攀岩手套。
我穿戴好走了出来,来到客厅才发现大家与我穿得差不多。这肖文杰搞什么鬼,衣服还要统一,又不是童子军。
我看到客厅里的人有肖文杰、莫老头儿、OK和KO、维克多和列宾、千承雪,说实话,千承雪也跟着去,我没想到,以肖文杰对她的厌恶是不太可能带着她的,可是她跟着来了,这让我有一丝不解。而我们这一方的只有二叔、二婶,和他们从沙漠中带来的两个人,小舅没见踪影。
我正要上去问,列宾微笑着走到我的跟前,说道:“珉先生!没想到我要充当一次向导了!我真诚地希望您能在阿尔泰共和国有一段愉快的旅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是我很高兴!”
我皱眉看着他:“阿尔泰共和国?”
肖文杰一见到我,也没等我说话,直接拿起了背包,猛地抛向了我,我一把接住,说道:“好了!各位!胜败应该在此一举!希望我们精诚合作!走吧!”
二叔一把搂住我,笑嘻嘻地往外走,说道:“珉儿,这次出去那是天意啊!你们找到权杖,我们洗手之后,我们直接去俄罗斯玩一趟!正好我和你二婶度蜜月,我不介意你当电灯泡哦!”
我没心思和他胡咧咧,说道:“二叔,小舅呢?”
二叔说:“他在车里一直待着呢!估计还伤心呢!”
二叔接过我的背包,丢到了车上,二婶过来,我急忙低声问道:“二婶,阿尔泰共和国是怎么回事儿?”
二婶说道:“那个老头儿看过地图,直接就选了那里,珉儿那,你小心那,要是在西域,什么都好说,这出了西域,咱们的手伸不过去,出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后援!你多小心些!遇事儿别冲动!”
我点点头,突然我发现不太对,怎么就四辆车,我算了下人手,至少得六辆车啊!小舅那呼呼啦啦的越南佬们不跟着来吗?我一把拉开小舅的车,只见他坐在主驾上,放倒了椅背,正闭目养神,我问道:“小舅!你弟兄们呢?”
小舅说道:“走啦!”
我大吃一惊,说道:“走啦?”
小舅说道:“越南那边不需要人手啊?!这多久了!必须回去打理一下,而且在这里吃喝都要我花钱,我又不是暴发户!”
我又问道:“全回去了?你……一个人去?”
小舅将椅背拉起来,说道:“那我不一个人去,还带个妞儿?”
我急忙说道:“不是那个意思!这一趟危险你看不到?没人保护你,你出事儿咋办?”
小舅一把发动车,跟上了前面的车,说道:“我带不带人不重要,我又不是关键人物,你不说了嘛,权杖又不是我们的,我何必管那么多!”
我知道小舅不是这么想的,他是怕他的弟兄们再出事儿,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跟着他享福的时候还死一两个人,这他接受不了,我估计昨天让他的弟兄们走的时候,情形也和我差不多。
我说道:“你知道我们去哪儿不?”
小舅说道:“知道!阿尔泰共和国!全是无人区!”
我大吃一惊,说道:“无人区?你确定?”
小舅说道:“废话,俄罗斯与咱们接壤的地方就是一座阿尔泰山,山脉多大你知道吗?偷渡的想走阿尔泰山脉,那他就是疯了,山多山高就是天然屏障!也不知道那个龙草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当年沙俄割走的土地是如此境况,龙草想回去取权杖,那该不会自己翻越了阿尔泰山脉吧,匪夷所思,或许他有自己的快捷通道吧。
我们的车里塞满了装备,只有我和小舅,这让我想起了当年与爷爷他们挖坟时的烂面包车,也是只有两个人。时过境迁,如今后排装着的也全是装备,与当年烂面包车里混杂的各种味道相比,我倒更怀念从前,那时候无忧无虑,听着小舅二叔打屁,叔叔的沉默不语,爷爷的语重心长,花姐的冷若冰霜,每一样都恍如隔世,这次应该真的要结束了。
我不再说话,因为小舅开车速度很快,昨晚的酒意已经上头,我放倒了椅背,点了两支烟,给了小舅一支,我突然想起,那时候要对烟,小舅瞪了我一眼,说道:“对什么烟!对烟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