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小心!因为大力哥的人马太多了,权杖出土,他要是抢,珉儿不帮我,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出门,我可是专门叮嘱过,不允许带一刀一枪的!这是我的诚意,也是我的底限!”
我看着他,转身回屋,肖文杰说道:“珉儿,最终你会懂我的!相信我,今天告诉你的,信息量很大!你要好好想想哦!”
这雨到了天黑,都没停,如果不是在西域,我会以为进入了江南的雨季,空气里的土星子味儿早已荡然无存,饱含水分的空气每一口都那么舒畅,只是我心头憋着一团火,挥之不去。
肖文杰说完,去了莫老头儿的屋,留下我一人和那依然在啃着骨头的大黄狗,万般思量,最后这一切和花儿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心头咯噔一下,该不会祖师爷还有后人,花儿是祖师爷后人的女儿?不可能啊!这样的胡思乱想一直到了晚上。在站起身的时候,那个神秘手机掉了下来,咔哒砸在地上,手机壳再次摔开,我看着那颗依然与电池绑在一起闪着红光的小灯泡,脑海中再次陷入了沉思,花儿!到底是你吗?!
我的沉思被小舅的咳嗽声打破了,他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推门出来了,屋内我看到一群越南人正哈哈大笑,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将抽了一口的烟递给了其他伙伴,有的正抱着碗啃着羊肉,有的则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天那!居然这群人里还有玻璃,真是没好好注意这帮人,但是看着他们的快乐,不禁让我有些羡慕,曾经,我们一家也是如此。
小舅揉揉鼻子,说道:“哎!娘咧!这鬼天气,早知道不出来了,给我整感冒了!”
我笑了笑,说道:“那你出门千万不要说你是西域爷们!变变天就感冒!还娇气了!”
小舅将中华丢在我身上,自顾自地舀了一碗汤,坐到我身边,说道:“松鼠崽子,这一趟怕不容易那,军装都跟出来了,这一旦住到酒店,那资料可就泄露出去了,人家坐在电脑前,就把咱们跟上了!”
我说道:“没事儿,咱住野外!不用身份证,而且就挖坟来说,我不太在乎,你和爷爷他们当年不也会有人盯上,那不是平平安安?”
小舅像看怪物一样,说道:“你心真大啊!我们当年出去,你爷爷的前奏工作可是要花个至少一个月呢,一路上安排的眼线那都比咱们去挖的多好几倍!这不都想要宝贝儿,谁愿意去放哨啊!”
我说道:“小舅!这次与往日不同,千万不要打宝贝儿的主意,我总感觉是个大坟,一旦发现那进去带什么出来都可能路上被卡!”
小舅说道:“我当然知道啦!不过嘛!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对了!你刚才跟肖娃娃说什么呢?”
我将整个事儿给小舅说了一遍,他也是皱眉,说道:“按你这么说,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我记得我小时候谁要一提到千叔,唐叔那肯定是要到处找药瓶子的!这几年斗宝大会也的确没见唐叔和千叔碰面过。原来道道在这儿呢!”
我皱眉说道:“你…….你认为肖文杰说的全是真的?”
小舅摸了摸没来及刮的胡子茬儿,说道:“凭我的直觉,还真有可能。”
正在我们胡乱聊着的时候,列宾和维克多出来了,接着肖文杰和莫老头儿也出来了,一看他们的穿戴,我说道:“怎么?这就要走?”
莫老头儿说道:“是的!因为地点太多,必须先把容易排除的地方排除掉!”
小舅说道:“哎哎哎!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去也不迟啊!”
肖文杰说道:“我想警察和那帮想弄我们的混蛋也是这么想的,感谢老天!给我们一场雨!运气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大雨下拿到权杖了!”
肖文杰说的是有道理的,小舅却一百个不情愿,车重新上路,这雨似乎也根本没有要小的迹象。
第一站,我们抵达了马喀托喀依村,这个村不大,远远看上去也就是一千几百人,建筑也是土洋结合,所谓土洋结合,就是有钱的家里是红砖洋瓦,没钱的家里还是砖房外面加土坯子,基本没有楼房,偶尔有一两层的小楼,甚至看上去还有更古老样式的房屋散落在小村周遭。主干道的路面也有些凹凸不平,村里散发着烟熏火燎的味道。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左右,不时地过路人也大部分是少数民族。
车开得很慢,我们打量着这个小村,村外的居民似乎也很少见如此多的越野车进来,纷纷驻足观看。
小舅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来的地方?你看都看得出来,这个村有没有百年的历史?!这下好了,连个宾馆也没有!”
我说道:“小舅!别急!这里可能是这个村的一个点,就像我们之前吃饭的那个地方,政府资源配置下,另外建设了更好的栖息地,这里不过是进入春季以后,放牧的一个暂住地,可能再过十年,这里除了放牧的在春夏季来,其余的时候将不再有人,而且我看到的痕迹,这里肯定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而且之前人还相当的多。”
小先问道:“松鼠,你咋看出来的?”
我说道:“我们进村的时候,有相当大的一片空地,大约有几公里长,记得吗?我看到了推平的地基,草也没有,更不要说树,这不是很奇怪嘛!这就说明很多年前,有人居住过!只是搬迁了!”
罗璇喝着一罐红牛,说道:“我们松鼠眼光真是毒辣!这一趟多半有发现呢!”
车慢悠悠地开出了村里,乡间的小路倒是平坦宽阔,零星的一亩地里半长的玉米在雨水里贪婪地摇曳着。
莫老头儿在对讲机里说道:“珉小友,有没有发现那?”
我说道:“没什么发现!”
莫老头儿说道:“哈!你可知道黄金钉上我为什么选择马喀托喀依吗?那就是因为这里很有历史,从清朝地图上看,这里之前还有点小战略意义,呵呵!不过这一个地点已经排除了,有人在的地方无文物!走!去他们的墓地!”
车跑出了大约七八公里的样子,我们跑过了防风林,草原的边界,斑秃地像一个癞子头一般地露着黄土地,路况还是难走起来,尤其是肖文杰的悍马,要不是底盘高,那个重量早就陷进去了,烂泥石子的路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积水,甚至还能形成往低处涓流的溪流,小舅再次抱怨如果爬坡不顺利,他要立马带队伍转身去马喀托喀依村里住一晚,雨停了再说。
就在这时,隔着弥蒙的大雨,我们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景象,这里人应该不是经常来,道路也开始变窄,可是大小不一的坟密密麻麻地散落在这平原上,能看到的就有至少五百多座。远处隐没于雨水中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我倒吸一口冷气,说道:“看到了没!小舅,这里曾经有多少人居住过!”
小舅拿起对讲机,说道:“第二处也排除了吧,就这些坟,你看一遍也要好些时候,咱们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吃晚饭!”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大力!你不要说话!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是做老大的!”
说话的是二婶香妃儿,小舅气得破口大骂,但是却没有再拿对讲机。
车队是停了下来,大约半个小时,肖文杰的悍马突然加速,往墓地纵深处开去,我心里暗叹,这里可不像是在四川那处墓地,那里是围绕着祖坟一圈一圈地埋葬,所以坟再多,哪怕近代的坟布置得很规整,但是老坟却一眼可以看出端倪,这里……应该不是如此,至少目前,我根本没有看出一点点格局,那就更不要说风水了。
此处是一处略高的地,如果是晴天,我们的车跟上没问题,虽说于小龙给我们找的是四驱吉普和几辆三菱越野,但是这段路,看着泥水从高处哗哗地往下流,我们谁都没有信心,小舅半打开车窗,刚点上烟,又感觉有点冷,丢了烟,浑身不自在地说:“珉儿,你觉得那个龙草会把权杖埋在这里?”
我说道:“这真不好猜,在我看来,埋权杖的地方应该风水不错!或者说比较隐蔽!”
罗璇说道:“我咋觉得想让人发现的东西藏在家里最保险!”
我没有反对,说道:“我觉得吧,第一、值得纪念的东西就一定要在值得纪念的地方;第二、龙草带兵打仗都跟艺术一样,藏东西也应该在一个很艺术的地方;第三、他想让人找到,那么一定有线索,而且至少大于两百年的地方。就现在应该可以大概看出来。”
小舅说道:“那坟里最合适,自己的坟里不是很有纪念意义?!龙草在自己坟里,多弄些壁画,或者放几个硬货,那艺术得不得了,假设我的坟在这,你觉得算不算是一个线索那?!你们来找我,我死了,躺坟里,你一定会打开看看,对不对,那不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