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杰在这段时间,只是将总统套房换成了豪华套房,在房间四周都住满了他的人,据说他每晚睡觉的房间都不固定,看来也是怕被人找上门。
二叔那边每天依然收到来自整个西域各地的消息,反正各种人都有说差不多能找到这帮人,但是都是没有消息。
歹猫倒是来找过我几次,问我下次去哪儿,我打发了之后,倒也过得太平。
两天后的下午,我正在交接班,肖文杰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要我去他房间,一进门,我就看见了一地的图纸,墙上也有,莫老头儿依然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喝着茶。
我看了看弄花了的墙,说道:“这样可是要赔偿的!”
肖文杰笑了,说道:“哈!赔!我三倍赔偿!这本来就是我的作战室,门上挂着不让打扫啊!”
莫老头儿似是有些不耐烦,说道:“说正事儿!”
肖文杰忙说:“这次我们做的陷阱是要把尾巴引到一个绝地去,这可是当年祖师爷的宝地啊!我就不信这帮混账还能给我跑了!哈!珉儿兄弟,会用枪不?”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会!只会用点三八,只打过二十发子弹,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军训时候练过!”
肖文杰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说道:“啊?你们不学军械课吗?我是在美国学的!”
我并未搭腔,刚要开口,话就被肖文杰打断了,他说道:“这个地方,我也很期待啊!”
我心头并没有理会肖文杰的话,我唯一感兴趣的是祖师爷的藏宝地,怎么这些都没听爷爷说起过。肖文杰告诉我明天中午出发,就是希望引起对方注意。
我从肖文杰的屋里出来,跑到叔叔那里,问他是否会知道祖师爷的藏宝地,叔叔只是淡淡地说不知道,就再没有给我任何答复。
我失望之余给尹三爷打了个电话,尹三爷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这么看来,尹三爷是知道藏宝地的,可是我总感觉尹三爷有太多的秘密在隐瞒我,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以前和尹三爷聊天总是那么快乐,可是现在每次和他通完电话,却总是让我心头压着一口气。
我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给大爷爷打了个电话,这次倒是更夸张了,直接停机了。
我一旦烦躁,就独自跑到城外的戈壁滩,在那里我听着呼呼的风声,看着草里的四脚蛇跑得飞快,远处探出头的野兔又急匆匆地消失在大石头后面,瘦小的戈壁鼠会从不经意的地方跳到你眼前,两个爪子抓抓嘴,又跑回洞里消失不见…..看着这片生态的盎然能让我忘记一切。
我很快安静下来,我一步一步往戈壁纵深处走去,因为我看到一个蒙古包,我将一条一条的线索挨个滤出来,再一条条思考,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几公里开外的蒙古包跟前。
看来这是一户放牧的游牧人家。放牧的年轻人似乎没想到一个汉族小伙儿会就这么走来,他在马背上冲我笑笑,说:“师傅,我看了你半天了!看你穿戴,不好好在城里享福,跑到戈壁滩吃草来了吗?”
我被他逗笑了,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说道:“有水吗?”
小伙子对我说:“纯净水没有,奶茶有呢!进来坐会?”
我笑了笑,跟他进了蒙古包,一碗奶茶,让口干舌燥的我舒服异常,突然我对他说:“师傅,你的马我能骑吗?”
这小伙子是哈萨克斯坦族,黄色头发,脸上挂着风吹日晒的黑红色,健康极了,他依然逗着乐,说:“你走那么远,就是为了到我这儿骑马?”
我笑了笑,说:“我付钱给你!就是想骑一下!”
小伙儿说:“我的马老道的很!你摔下来,肋巴条子摔断了,我再拿马把你驼到公路,你也就塔西浪(挂了)了!”
说着做了个颠簸的姿势,我笑着说:“我会骑马!烈马我也骑过!我半个草原汉子!”
小伙儿倒是很直率,说:“摔坏了我只管把你送到公路上哦!”
我点点头,出了门,一步一步靠上了马,这匹马似乎没有被陌生人骑过,脖子总往一边闪,我笑着缓缓地伸出手摸着马脖子,轻轻地说:“乖!”
马不再抗拒我的抚摸,我拉过缰绳,将马头一点点地拉向我,又顺着马的下颌慢慢地抚摸,我清楚地闻到马鼻子里呼出的青草味儿,我拍了拍马背,它没有丝毫的反应,我试着抬起一条腿轻踩了一下马磴子,它的身体往侧面闪了一下,我再次抚摸起了马头,大约一分钟,我再次尝试踩上马磴子,这次它不再反抗,我单腿用力,借力往上一窜,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我拍了拍马脖子,双脚用力一夹马磴子,马尾巴一甩,往前冲去,那一刻,我感觉我飞了,我想起了以前与花儿在一起骑马,我总是骑不过她,但是却拼命想追赶,这匹马很棒,很有性格,每一次奔跑都试图让我双脚离开马磴子,我狂奔出好远,用力一拉缰绳,马前肢抬了起来,我缰绳一送,马稳稳地落了下来。
远处一声悠扬的口哨,马象受到了召唤,撒开腿往回跑,我并不控制,马与人一体的感觉我找到了,而马只属于他的主人。我只是个过客。能有它陪我度过这一段时光,我已经知足了。
傍晚,我赶着哈萨克族小伙儿一家将羊群赶了回来,哈萨克族小伙儿留我吃晚饭,我没有留下,给了他一百块,算是报答。我记得那晚回来,我全身都酸痛,许是好久没有这么骑马了,但是却难得的放松,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多。
我提前收拾好了一切,听到肖文杰的电话,早饭也没吃,就赶去了酒店,他们已经在等我了,维克多的嘴消肿了不少,听肖文杰的话说,是一种真菌感染所致,这种真菌有些许毒性,但是现代医学足够消除,维克多倒是满不在乎。
肖文杰在临行前放了一挂鞭炮,我心里冷笑不已,这个架势换了是我绝对不会上当。摆明了是计。
车往乌鲁木齐方向开,这一路上高速路上,我和二叔话倒是多了起来,焦点也是在目的地,什么样的布置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歹猫倒是出奇地安静,二叔之前告诉我,分给了歹猫1万元,算是对得起自家兄弟,而肖文杰的计划我谁都没有告诉。这也是肖文杰给我交代的。
在乌鲁木齐草草吃了一顿饭,又继续上路,这种马不停蹄地感觉倒是非常符合肖文杰的风格,至少这里应该不会给人看出什么破绽。
车一路往库尔勒方向开,路过达坂城前站的大风车在那里的休息区停留,顺便想看看能不能识别尾巴。而最主要的是在等人。这是我的估计,因为肖文杰一伙人似乎并不着急走,反而抽起了烟,莫老头儿打起了瞌睡。我对跟踪是外行,要不是歹猫问我大家在等谁的时候,我还真没意识到。我打了个哈哈,说莫老头儿上岁数了,估计晕车算是应付过去。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二叔蹲在路边喝掉了两瓶绿茶,吃掉了三根烤肠和一根玉米,吃完才说难吃至极。我盯着过往的车辆,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直到肖文杰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直接招手大家走,我突然意识到肖文杰应该不是去上卫生间,而是去休息区的卫生间和什么人碰头,看来他也瞒着我做了一些事儿。
车往库尔勒方向飞奔。可一路上车来车往,我实在是看不出谁是尾巴,如果要说是,我感觉都是尾巴,或者尾巴根本没有来。
下午时分,我开始感觉有些憋闷,吹空调感觉冷,打开窗户野风吹得脸生痛,车速一直在绕山,曲里拐弯地,海拔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着实让人不舒服。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正是那部被人塞进枕头下的手机,我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一句话:“小心老毛子!“
为什么要小心老毛子,我当即回了过去,问道:“你是谁?能见见吗?”
对方再也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小心老毛子?是尾巴还是维克多?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句回答,我脑洞大开,也是没有一点头绪。过度用脑加上海拔的起伏,更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以为至少要开到库尔勒,可以好好睡一觉,或者去孔雀河边上吃吃烤肉什么的,结果车刚进干沟没多久就在路边的一处停车区停了下来,而路的另一边就是悬崖,可见当年修的这条路就是直接在山上绕山开凿,可是我实在是看不出为何肖文杰会来这里,至少古人布阵,不论什么阵,第一点就是风水之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布置个风水死地也是难办至极啊,虽说我不排除另一个情况,就是古人为了练习布阵在此地逆天改局,但是可能性不大,首先古代这里也应该和现在差不了多少,那么我们至少已经走了将近2个小时绕山路,那么这里距离人烟之地也有个一百来公里,换做古代,除非此人是野外生存高手,就是连续换马,想到这里也是困难至极,其次,这的山石,这的山石根本不适合布阵,岩石裸露,要是硬挖,岩石也会碎裂,就好像整块的冰糖,只要在外围动一下,那么一块冰糖就会被敲下来。
再说这干沟,之所以叫干沟,从字面意思也可以理解的出来,因为此处根本就是荒无人烟,山的一面是野草斑驳,另一面巨石裸露,当然这也是绕山公路最好的选择地,因为此处一点炸药就可以开出一条路来。
我十分不解肖文杰怎么会带领大家来这里,如果对方有个人懂一点点风水,那么他绝对不会入套。我甚至更想不出祖师爷能在这里找到什么宝。
肖文杰那边的两辆悍马开始卸装备,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有,只是没发现长枪短枪的,这有点不像是肖文杰的路子,就算是为了伏击,我猜至少应该带个AK47什么的,反而全是一些探灯和生存必须品,连帐篷都没带,我以后他们不会在那里过夜,也就一厢情愿地没有提问,后来才知道,一切并非我想的那样简单。
肖文杰招呼大家沿着悬崖一处轻微陡峭之地开始徒步,二叔笑了,说道:“得亏我穿了运动鞋,不然这山路不把脚扎烂就是走出水泡来。”
说罢,跟了上去,肖文杰对我挥挥手,说道:“珉儿!快跟上来,有话对你说!”
我几步赶了上去,他一把扶住我的肩,说:“哎!西域这地大,山高,我好久没走这么多路,借肩膀用用!一会儿找到木棍什么的,我自己做拐杖!”
我眉头轻皱了一下,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要说这个,那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累趴下!”
肖文杰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这个我认输,我真有话说,你说在抗战年代,西域有日本兵吗?”
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我还真不知作何回答,我想了想,说:“不可能有!日本人连甘肃都没打过去,进西域不被少数民族杀了也得累死在半路上!”
肖文杰咯咯地笑了一阵,说:“你知道达玛沟吧!”
我停下步子,直起腰看着他,他转过头冲我说:“日本的横滨有个寺庙,镇庙之宝是一块壁画,上面画着****观音完整形态,保存相当完好,出自西域,当地视为无价之宝,估值在两亿四千万人民币哦!出土自西域!”
这个消息我是知道的,不过我马上明白了,我追上他,说:“你的意思是西域这里在抗日时期是有日本人进来过?”
肖文杰说道:“你知道那块壁画当地人卖了多少钱?一万八!连人家估值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够!真是白痴!日本官方对来历根本不谈!”
肖文杰似乎还沉浸在低收高卖的幻象中,他接着说:“当年日本人可是对整个中国进行布局的,记住哦!是整个版图进行规划!而因为战线太长,所以嘛!来西域的也是一个日本高级军官土肥原贤二受意,排个先遣部队直接秘密进入西域,一旦战事打过了甘肃,他们收网之时也能监控整个中国的残余力量。”
我听得云山雾绕,我说道:“怎么可能!土肥原贤二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总觉得太过于玄幻,因为甘肃进西域,你可知道在当时没有铁路的年代,他们要走多久?!而且还不算路上病死的,据我所知,饥荒灾荒加上各种疾病,他们能来这里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肖文杰似乎没打算跟我争论,说道:“当初的先遣部队可是从潜伏在中国各个地区抽调的精英,他们精通国语,进入西域腹地,四处走访,为了防止物资被抢或者被盗,每个人身上都在皮下植入了几颗珍珠,这玩意在西域可是价值连城,为的就是给他们开展工作,而且他们真的做得很完美,一旦打到西域,那么就凭借他们的力量,足够把西域搅得天翻地覆!”
我开始重新审视肖文杰所言,他说的不像是骗人,我说道:“那么这批人呢?既然能够融入西域,再想一个一个抓出来那就难度系数大多了,一锅端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西域太大了!”
肖文杰说:“哈!早死光了!这就是天意!”
我说:“你怎么这么确定,难道你见过?”
肖文杰笑而不语,默默地往前赶路,他似乎很喜欢看我不相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