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杰说道:“好啊!卖给我啊!”
二叔咄咄逼人道:“不可能卖给你!这就是赌!赌到了就赢,赌输了大家都没话说。”
我制止二叔,看着莫老头儿,说道:“莫老,我二叔的话也很有道理,我想听完你的理由。”
莫老头儿说道:“第二、唐蛮子将东西藏在这里很没道理,如果是真,不可能只留权杖,不留线索,可是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单单是个权杖,想在西域找到清朝晚期的权杖的可能性……我只说权杖这一类型的文物,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我推测唐蛮子也是偶然挖掘到,他也并不确定是不是龙草所留,只是有了一个关于龙草权杖的猜想,为什么不拿出来,这点不确定,为什么藏在这里,目的也不确定。从这周围环境推测,唐蛮子是看不上这权杖的,他也不打算告诉世人他发现了权杖,所以,他认为是假的的可能性很大。”
我为什么莫老头儿的推理感到佩服也感到悲哀,佩服的是每一个可能都需要一个解释,他解释的很好,悲哀的是他如此信任我。可是……莫老头儿话音刚落,二叔正要说话,被制止了,莫老头儿说:“第三、这个坟本身是假的,目的是为了资料。”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声,二叔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骗你了?!好好……”
莫老头儿再次挥手说道:“先不要激动,也只是猜测,因为这里太多的情况都指向了一件事儿,就是莫名其妙,我们到最终发现的权杖也很莫名其妙,所以自然解释不过去的事儿就要考虑源头是不是正确,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整件事儿是假的。”
我并不说话,二叔提了提裤子,说道:“你说完了?行!权杖拿来!珉儿,咱收拾东西卖宝贝儿去。”
莫老头儿看着二叔,将权杖一把递了过来,二叔愣了一下,我眼角一跳,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权杖,打开背包,将权杖放了进去,我和二叔开始收拾,莫老头儿走了过来,说道:“珉小友,我有一句忠告,不要赌气,我只是陈述所有的线索,我希望你不要冲动卖掉,如果是真的,那么很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比如是打开某个机关的钥匙,当然这种事儿自古罕见,你也知道罕见的意思,除了秦始皇地宫外,我想就是慈禧的地宫第三道门需要钥匙,也是一把权杖,只是那都毁了,这种事儿出现在西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是龙草并非常人,我希望你懂!你要的资料的事儿,我只能说抱歉。”
我点点头,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唐爷…….当年也不确定真假的嘛。”
莫老头儿站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安排人开始了填埋和收拾行李。我打量着肖文杰,他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手里端着的咖啡早已没了热气,但是还是在不停地搅拌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也走了过来,说道:“珉儿,权杖你打算开多少钱?”
我的包裹早已打包好,正帮着二叔收拾帐篷,我淡淡地说:“我不卖!”
肖文杰说道:“八十万!”
我瞟了他一眼,继续收拾帐篷,肖文杰继续说道:“一百万!”
我往远处走了几步,肖文杰将手里的咖啡全部倒掉,说道:“两百万!”
我停在了原地,转身看着他道:“一千万,我都不卖!它的价值就是你的资料!所有的资料!”
肖文杰眼中一丝烦躁夹杂着愤怒,半晌儿,他说道:“行!珉儿,那么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真打算卖,我希望知道卖家是谁!可以吗?”
二叔怒气冲冲地说道:“做梦!”
我却说道:“可以!”
二叔看了我一眼,恨其不争地将帐篷狠狠地卡进了背包里,又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冲肖文杰说道:“那边的宝贝儿我全部带走!你要想要那些!一件十万!”
说罢,走过去,将地上的杂七杂八地东西用力一裹,又递给我一个比足球还大的陶罐,说道:“珉儿,咱们东西多,咱们先走!”
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我却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儿终是告一段落,但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落寞,这他娘的到底是搞了一件什么事儿啊!先是葵家老二,又从于小龙那里弄了这么个局,还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结果就是没什么结果!
胸口一股子闷气油然而生,看着周围的景色顿觉烦躁,我们先于肖文杰他们走了半个小时,路过一处小树林,看着树林上摇摇欲坠的积雪,我突然大吼一句:“我X!”
惊地鸟儿从林中扑腾腾地飞走,点落了几块雪从树杈落下,二叔今天的屁股似乎比昨天更痛了,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手一把没拿住,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他急忙捡了起来,说道:“珉儿,你一惊一乍地干嘛!所有事儿回去再说,不懂吗?!”
二叔的登山包在我背上,他背上捆着的那一大堆零碎比登山包还重,尤其是那几个马鞍子,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说道:“二叔,把那些垃圾丢了!真是……”
二叔看看身后,也一屁股坐下,说道:“等肖文杰他们来拿!我早走不动了!”
………
终是等来了他们,终是OK和KO拿过了东西,终是三个小时后走到了车旁,我从没有觉得徒步是如此的累人,全身一点劲儿都没有,暖宝宝贴是如此烫人皮肤,我全部扯下,包括皮带,这才感觉身子轻了轻,我常常松了一口气,竟沉沉地睡去。
我做梦了,感觉做了很长很长时间,我梦到了我在被人追打,一直在追打,我只能一直跑。更让我觉得烦躁的是,路过休息区,我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睡,却能把那个梦续上,我只记得我被人抓住,要我说出秘密,我没说,身后很多人喊,砸死他!砸死他!那人不分青红皂白举起大石头向我砸来,我惊醒了。
吓出一声冷汗。
车窗外,依然是冷风呼啸,二叔感冒了,发着低烧,但是脸上却挂着微笑。
这该死的冬天!快点过去吧!或许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回到独山,是下午的四点,天气晴朗,按老皇历来说,今天最佳方位是东行,我正是往东走,今日忌婚嫁、搬家、出行、破土,宜纳财、祈福、祭祀,是不是我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但是又做了适宜的事儿,所以,喜忧参半。
二叔将挖出来的宝贝儿往他的车上一丢,上了我的车,又睡了过去,我一摸他额头,滚烫,拉到医院体温39度4,挂上了吊瓶,待他稍微清醒一点,又找来了大夫看起了他的屁股,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让去拍片子,结果是软组织受伤,从他屁股大片的淤青看来,二叔的忍耐性也不是常人所及。
二叔身子骨一向很好,打完吊瓶,本以为他要回去休息,他却非我要送他去洗桑拿,说出出汗就好了,顺便弥补他的受伤的身子。
桑拿室里,二叔或许难受,一直在流大鼻涕,坚持了没多久,穿上衣服出去了,我洗得很舒服,全身的那股子闷气也消散了一些。
贵宾休息室,我和二叔躺着,二叔正要抽烟,我说道:“都这样了,还少不了那一口?”
二叔擦了一把鼻涕,丢掉餐巾纸,说道:“西域的爷们什么时候害怕过小感冒,那是没喝酒!喝几口就好,酒都没事儿,这烟算个什么事儿,哎!我说,珉儿,你就该把那破玩意两百万卖给肖文杰,现在咱拿着烟至少可以出去潇洒个两三年,等回来,他们爱咋地咋地!说不定事态也就明了了。等他们的事儿了了,花儿的资料对他们来说也就没价值了,一顿酒说不定就要回来了。”
我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吃了一口,说道:“你当他傻?!我就是答应了,也不见得有两百万他就愿意给,他就是为了试探我!看看这个局是不是我做的!”
二叔有些发愣,看着我,说道:“不会吧!他对那个坟那么用心!”
我掏出烟,点着,看着烟雾往上慢慢地扩散,一点点地消散在空气里,说道:“其实我们之间都在试探,你没觉得肖文杰表现的很急迫嘛!他是做出来给我看的,你我都了解他,天大的事儿都能沉着应对,完全没必要为了个坟而失态吧!”
二叔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我觉得是他太想要这个权杖了,失态是肯定的。要不那个坟不会塌!”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其实按莫老头儿的推断到了一半,我觉得他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坟很可能是个局,或者说出发前,与莫老头儿那了解的信息时,他就肯定这个坟不会有结果了,所以,他也是抱着个投机心理来看看的。之所以要在坟下松手,那是因为他看出了端倪,只是莫老头儿自己陷进去了,爬不出来,他又不好提示,不如毁了,大家趁早回去,我们只有一个失误,也算不得失误,就是你拿了那些宝贝儿,也是让他坚定这个坟没意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