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笑道:“珉哥,早知道我打死都不让你一个人走,有啥事儿咱们一起扛,对了!你让我去酒店拿的那个手机早晨响了,我没接!”
我大吃一惊,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接过手机我打开一看,上面一条信息:“已安全!可回!”
我知道这一天应该很快会来,没想到如此之快,这意味着我的四川之行要告一段落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跟李昭提十天后再来找我的麻烦。瞬间,我五味俱全,心头如同打翻了的瓶子。
本打算出门的我,又默默地回到了屋里,我没让小先和罗璇跟来,电视开着,我却没有听进去一个字,烟,慢悠悠地弥漫在四周,一股压抑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二叔打来的,我接起来,二叔正在大呼小叫,“珉儿!你在哪儿呢?”
我愣了一下,说道:“成都啊!”
二叔吼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成都,成都哪儿?”
我疑惑地问:“几个意思啊?你要干嘛?”
二叔说道:“嗯!我再过一个小时就到成都了!咱得回家了!哦!对了!你爸妈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呢,陪你几天!咱就撤!哎!你到底住哪儿?我这儿火车说到就到!”
我大吃一惊,看看表,该死!这去火车站一路上还不得堵死,我一边说道:“得啦!我去接你!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嘛!”
二叔不满地说:“我这不是已经提前打招呼了哦!”
……..
挂了电话,我刚才的不快已烟消云散,我一瘸一拐地叫了小先和罗璇去火车站,二叔的到来让我很意外,同时也有些恐惧,害怕他看到我全身的伤,所以,一路上,我就告诉小先和罗璇我这伤是自己喝多了摔的。哎呀!他肯定不信!此时,该如何是好呢?
二叔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那穿戴吓了我一跳,带着一副墨镜,头发梳的油光锃亮,一身长款灰呢子大衣,衣口敞开,里面一件粉红色的衬衣,一条白得刺眼的西裤,和一双翘头皮鞋,手里拎着一只大皮包,远看上去就像是暴发户家的富二代。
小先和罗璇跟他热火了一下,接过他的皮包,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铁质烟盒,拿出一支烟,烟屁股在烟盒上磕了磕,塞进嘴里,他一见到我肿起的脸,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双眼,看了看我,又把墨镜戴上,说道:“哎呀!珉儿,你这脸咋啦?跑小媳妇家,被人老公活抓了吗?”
我被气笑了,说道:“意外!小失误!你咋穿的跟暴发户一样呢?”
二叔眼睛一瞪,扯了扯外套,说道:“我这身行头,你们几个全身衣服加起来不够我一双鞋的钱!在西安赚了一笔!哼哼!”
我知道二叔是赚多少花多少的人,早就看出这身行头价格不菲,但是应该没赚多少,小先和罗璇却跟得了宝一样,追问了起来,这极大地满足了二叔的虚荣心,因为小先和罗璇上学那会儿跟我去了一趟西域,二叔本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人,两人与他的关系早在西域那是相见恨晚,如今再见,更是比见了我都亲。
晚上,小先摆桌子吃饭,因为有广嫦娥在,倒没有说盗墓的事儿,只是二叔在酒桌上老是盯着广嫦娥看,酒过三巡,他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问广嫦娥:“丫头,我们是不是见过?”
广嫦娥倒也大方,说道:“二叔,我就是独山人,我这次和珉儿一起出来玩得!”
二叔听完,还没回过味儿来,但是下一刻,他突然转过头,面露古怪地对我说:“你带着她一起来的?你不是找…….”
二叔硬是没把“花儿”两个字说出口,但是瞬间,他就乐了,说道:“哎呀!你比你二叔出息多了,我都是现找,你倒好,带一个出来!啧啧!越来越像你小舅了,不错不错!……..”
我急忙拦住这个口无遮掩的家伙,说道:“别胡说!我这一言难尽!另外,她是我普通朋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广嫦娥当然聪明,马上听出了二叔的话,她冲二叔说道:“二叔,你一把年纪了,胡说什么啊?谁是他带出来的!我只是正好也来成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来,让他做个临时保镖!”
二叔憋着笑,马上正色道:“哦!原来是这样,挺好的!嗯!珉儿那,那你可是要多保护一下人家,来!不说了,喝酒!”
席间,他居然开始给我咬耳朵,说道:“这女的不错,从身材看生儿子的料,那什么,你要是没钱了,我给你点,带着一起出去玩玩嘛!说句不该说的,挂在天边没射下来的,不如抓在手里吃到嘴里的,老天给你机会,要珍惜啊!”
我一把把他推开,压根儿不理他,大家吃吃喝喝,倒是很开心。
因为我有伤在身,不能喝酒,所以这顿饭并没吃多久。小先和罗璇又叫我们去洗桑拿,算是给二叔接风洗尘,我也很想知道二叔这短时间有哪些奇遇,而我也想把耗子哥的事儿和我最近发生的事儿告诉二叔。可是二叔却似乎很享受,他泡不了多久桑拿,待了不到两分钟,自顾自地跑出去按摩去了。二叔来了之后,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从泰式到韩式,从刮痧到拔火罐,又是修脚又是采耳,样样都没落下。终于三个小时以后,消停了。这家洗浴中心很大,晚上有演艺,刀女带着广嫦娥去看演艺了,或许广嫦娥嘴上说不喜欢二叔胡说八道,但是看得出她似乎有那么点亲近二叔的意思。我有些无奈了。
此时,偌大的包厢里,就剩下我们四个,罗璇忍不住问道:“天养叔,这次出去玩,怎么样?都弄了些啥宝贝儿?”
二叔一听这个,许是也早憋不住要吹牛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原来我们分开后,他带着歹猫去了海南,玩了两个星期,顿觉无聊,开始给天南海北的哥们们打电话问候,这一问倒真就让这两老小子找到了事儿做。有个陕西的哥们发现了一个坟,二叔大吼着要留到他来了再开馆,之后带着歹猫二话不说坐飞机跑到了陕西,他们去了地方后就郁闷地发现坟在自然保护区内,三个人第一晚正要行动就被巡夜的给发现了,那是当即就跑,按二叔的话说那就是背着装备飞。拉下巡夜员几条街。
二叔当然不愿意就此放弃,硬是蹲点了两个晚上看他们巡夜时间拐点,但第一个晚上歹猫睡着了,第二个晚上二叔的哥们睡着了,到第三天,二叔在那里闲逛,意外发现巡夜员的招聘启事,二话不说,让歹猫去应聘,凭借新疆汉子的高大和歹猫的能说会道,当天成功,晚上上班,也就是一周后的晚上机会来了,歹猫告诉他的同事,他一个人看就行,让他的同事出去玩,就是这个晚上,二叔带着他的哥们经过两个小时打开了坟头,但是坟里的陪葬全部是掩埋在了土里,只得一点点得挖,用了两个小时搜罗出了七八件大小不一的宝贝儿,其中有一把玉制短剑是最珍贵的,全部倒手卖了三十几万。三人分了钱,但是歹猫却不能走,虽说挖完就掩埋了,但是怕以后出事儿,还得老老实实上班上够一个月,再想办法和同事打个架被开除才不会被怀疑,所以歹猫现在陕西老老实实地上班,安安心心地等一个月拿了工钱闪人。
说句题外话,各位老板朋友,用人需谨慎,家贼很难防啊!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买卖自古就是教训很深啊。
话说回来,二叔是个永远闲不住的人,在整个西安开始了他的博物馆之旅,据他本人说看着兵马俑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可能就是盗墓贼的世界观。他很有耐心,硬是将整个西安的大小文物古迹看了个遍,实在无聊,又开始逛街买各种名牌衣服,买得差不多,这钱也差不多了,终于等来了尹三爷的电话,之后一想到我这里可能还有油水,又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希望在回西域前再把我这里“洗劫”一遍。而歹猫依然还在当着他的保安。
吹嘘间,他总提自己一把三十多万的战绩,而我和小先、罗璇都是相视一笑,之后,我把我师傅耗子哥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却知道了另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令我震惊的秘密,当年我求到二叔,希望他能够给我推荐一个师傅学升棺,二叔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居然告诉了爷爷,爷爷给了他耗子哥的电话,原来他根本就跟耗子哥不熟。他之所以能告诉我耗子哥被抓了的消息,那是因为二叔喜欢到处去看看他的狐朋狗友,跑到四川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要不是因为我要去四川,他估摸着还想不起来这个事儿。听完二叔的那句话,我愣在了当场,原来我之所以会那么快地学了那么多东西,又那么快地进入了这个行当,又是爷爷的安排,看来很早很早以前,爷爷就希望我入这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