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打赌内容中另外一部分,叶尘以包工奖励法,能否让白马县那边劳役提升效率,有了开封城这边十万劳力的先例,吕馀庆也不抱有什么信心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开封府推官任志亮求见。
吕馀庆想都不想,喝道:“不见!”
下人看出了自家老爷的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那任大人说当年欺骗大衙内,让咱家倾家荡产的那几个奸商被开封府抓了,经过开封府的审问,几个奸商已经认罪,且将欺骗咱家的钱财交了出来,总共一万贯。任大人刚才已经交给小人,小人已经带了进来。”
吕馀庆闻言,脸上先是惊喜,紧接着听到一万贯时又眉头紧蹙,脸色变幻不定,到这名跟随多年老管家说到最后时,才发现后者后面还跟着四名家丁,各自手中提着一大箱子。之前自己竟然没有注意,这一发现,便脸色一变,站起来喝道:“糊涂啊!赶紧出去,将这一万贯送回去,快去。”
这时,一名半老徐娘从侧门领着两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大声喝道:“吕馀庆!不许将钱送回去。”
言罢,紧接着又对吕馀庆说道:“吕馀庆!你好大的豪情啊!一张嘴就输了一万贯,还是在天子面前,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这又是想让我们家倾家荡产啊。如今当年骗去我们家钱的那些奸商被开封府抓了,把咱们家钱还了回来,你竟然要还回去,你还想不想让这一家人活了。呜呜呜呜……”
这半老徐娘自然是吕馀庆正妻郭氏,说到后面,却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是不得不这样不顾自己仪容的这去撒泼,因为她太了解自家这位死板犟驴老头,他若是不死命拦着,非要连夜将钱扔到开封府院子里面去。
就在这时,一名门卫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开封府任大人说今天太晚,就不打扰老爷了,然后就坐马车走了。”
吕馀庆一听,不由一怔,砰的一声,又坐了下去,只是眉头蹙的越来越深。
吕馀庆静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有家仆跑来,说赵相公府上皇甫先生来访,且言明带了重礼时,吕馀庆才回过神来,只是苦笑一声,说道:“就说我已经睡了,让皇甫先生回去吧!”
说起来,皇甫同来的却是太迟了,这会都已经过了亥时,是真正的深更半夜了。他虽然是赵普府中幕僚,但吕馀庆毕竟是副相,这么晚吕馀庆不见,也很正常。
“今晚的确太晚,可是情况毕竟特殊,难道吕相公没有收到春风楼上的事情。”皇甫同脸色有些难看,说起来他今晚也是倒霉,不知怎么一回事,短短五六里路,他的马车竟然先是轮胎坏了,然后不知为何马突然受惊发疯,硬是拉着他向另一方向胡乱跑了十多里路。等到两名骑马的护卫一路追着,拼命的帮他将马强拉住,一路担惊受怕,脸色发白的皇甫同才下了马车。
可这马车已经不能用了,而他又不会骑马,让他与一名武夫护卫同乘一马,对于他这样的文人来说,乃是奇耻大辱。可是大晚上,又到那去找马车,他只能一路走到吕馀庆的府上。这一耽误,便到了这个时候,成了如今这样欲哭无泪的局面。
皇甫同知道这一万贯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都要把钱留在吕馀庆府上,正准备编个理由,让出来的管家将钱收下,不料这时突然从吕馀庆府邸对面巷子上中冲出一群人。先头是一名五十多岁老头,后面跟着七八名开封府的捕快。
“就是他,就是他的马车撞翻了小人家的酿酒坛子,一百多坛价值万贯的陈年竹叶青全部被打碎,流失一空。”老头指着皇甫同痛心疾首的哭喊道。
众铺快在一名捕头的带领下,二话不说,便向皇甫同冲了上去。
皇甫同两名护卫上前,正要说什么,那名捕头大喝一声:“贼人若敢抗捕,格杀勿论。”
这一下,两名护卫再也不敢反抗,而皇甫同刚刚说了一个“我是……”就被捕头一脚踹倒,绑了就走。
整个过程眼花缭乱,刚走出府邸的吕府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回去,告诉自家老爷。
赵光义虽然从自己府上陈先生那里知道,叶尘不是寻常人。也猜测叶尘应该能够办成其所说之事,但他却没想到,叶尘竟然用了半天时间,如此轻易便借来了十万劳力,使得他给吕馀庆送一万贯的计划都显得仓促,破绽百出。还好总算事情完成了。
“那几个奸商、以及供词,连夜准备好,明天一早公事公办送到吕馀庆府上。”赵光义对眼前任志亮说道。
任志亮躬身称是。
等任志亮走后,赵光义脑海中又仔细想了一下叶尘征收十万劳力整个过程,不由让他首次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不重视的豪商身上。
“或许开封城这些行首也是一大助力。”赵光义眸中精光闪动,喃喃自语。
另一名参知政事薛居正和三司使楚昭辅在知道了叶尘轻易以五位不入流的官身换来十万劳力之后,也是小小的郁闷了一番。毕竟输了好几千贯呢。当然,正好相反,曹彬今晚上可是心情大好,他随口一句话,便赢了五千贯,这可是相当于他五年的俸禄,而他向来为官清廉,这五千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小数目。
一宿无话。
叶尘早上起来,照常修炼了一个时辰的内功之后,交待麻刚子将从江淮带来的各种特产,分成四份,分别派人送给曹彬、王超、永庆公主、皇子赵德芳,特别强调将那糟白鱼,全部送给天子的一对儿女。
当然,外臣给皇子公主送礼,可不能乱送,以什么理由送进皇宫也是个问题,叶尘想了一下,直接让以魏王赵德昭的名义去送。至于罗府,罗公明也去了江淮,自然不用去了。
叶尘办完送礼的事情,便找来府中最好的三名铁匠,带着量尺寸的工具,去见鬼医。
走进鬼医小院子,叶尘看见坐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的鬼医旁边正和前者说着什么的喻清妍,不由大吃一惊。他昨天起早贪黑,一刻都没有闲着,都将喻清妍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可打死都没想到,此女会和鬼医待在一起。
惊讶意外之后,叶尘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微变,仔细盯着正向他微微行礼的喻清妍看了半响。
“哼!小子,你不要瞎想了。这丫头是自愿待在我身边,拜我为师,当我徒弟的。”鬼医瞪了一眼叶尘,说道。喻清妍看出了叶尘心中的关心,心中叹了口气,也是点了点头。
叶尘见此,这才微松了口气,但依然心中充满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交集到一起的。
叶尘指导着两位铁匠量好了鬼医所要打造假腿脚的尺寸,然后当着鬼医的面,画了一幅构造图,仔细叮嘱了两位铁匠,然后便要让两位铁匠去打造。不料,喻清妍突然开口,对他所画构造图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叶尘惊讶之余,仔细思考推衍之后,再看向喻清妍时,不由眼睛发亮。喻清妍所提几点修改意见极为合理,也正是叶尘构造图所疏忽的地方。
叶尘发现自己对喻清妍的了解太少了。“或许这也是鬼医要收她为弟子的原因。”叶尘心中恍然。
从鬼医的小院出来,叶尘来到白沧海小院时,后者正练剑,孙雪莹和小墨正一脸崇拜、深情的坐在旁边石桌旁边看着,石桌上面放着茶水糕点。看着叶尘都一阵羡慕。
“白兄练剑之余,两美女陪伴,生活好不滋润啊!”叶尘给向他行礼的二女回了礼,说道。
白沧海收剑,请叶尘坐下,两女上了茶水,说道:“叶哥儿!我现在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便准备带莹莹和小墨回扬州剑庄,由大师兄做主,娶他们二人进家门。”
白沧海说话依然是那么直接,没有任何客套的废话,所做之事也是直来直去,想做就做。叶尘虽然在回开封的路上,便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却没想到白沧海这么快就要娶孙雪莹和小墨。
“恭喜白兄,只是白兄也不急在一时,开封乃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白兄不如带着两位姑娘游玩一些日子,然后再回扬州不迟。另外,在下还想让白兄教授剑术,以好防身之用。”叶尘说道。
白沧海想了一下,看了一眼两女,眼见后者并没有表现出急着赶紧回扬州结婚的意思,便言简意骇的说道:“这样也好。”
“嗯!我会在开封待三个月时间,叶哥儿有时间便过来,我一定不会吝啬,悉心教授叶哥儿的剑术。”白沧海紧接着又说道。
叶尘见过白沧海之后,便又让人叫来胡麻子,交待其这些日子先熟悉熟悉开封城,将自己早就想好的一个计划仔细给胡麻子说了,然后让他挑选一个好的地段铺面,等叶尘忙过这一阵子之后,便出资支持他开一个赌场。
刚刚忙完,王超、罗耀顺、曹玮三人便一起来访。叶尘让人准备了酒菜,四人吃喝畅谈了大半天。听了叶尘在江淮经历之后,三人惊叹之余,也是对弥勒教充满了无限杀机,只盼望着大宋禁军早日伐南唐,然后他们带人将弥勒教连根拔起,为叶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