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壁茂无法可施,内有展熊武凿穿之后,又返回凿穿,而外围正被对方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下,人马一点点的在减少。
“突围,突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萧壁茂声嘶立竭地吼道,这就是如今祥符国骑兵的战力吗?
萧壁茂的突围命令使本来就濒临崩溃的辽军骑兵战意轰然倒塌,有组织的抵抗顿时烟消云散,分布数里方圆的战场上顿时乱成一团,辽骑完全失去了组织性,或单骑狂奔,或三五成群,向各个方向狼奔鼠窜,当展熊武再一次从敌军之中杀出时,举目四顾,再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挥军凿穿了。
高高地举起百斤钢枪,枪尖之上鲜血如线,滴他的盔甲和跨下战马上,大吼一声:“散开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随他身后的骑兵轰然应命,分成数十股箭头,每一小队为一组,开始有组织地追杀已溃不成军的辽骑。
展熊武傲然提枪,立于战场中央,身边十数名亲卫喘着粗气,簇拥他的四周,后面玄武军团大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这场战事只持续一个多时辰,辽军一万骑兵便全军崩溃,沦为旷野之上玄武军团的追杀对象,数里方圆的战场之上,伏尸累累,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战场之上游荡,或立于已失去生命的主人身旁,有嘴徒劳无功地拱着主人的身体,撕扯着主人的衣服,希望主人从地上爬起来。
一万辽军骑兵除主将萧壁茂率少数人突围而去,其他人等,无一得脱。
“将军,辽军一万骑兵,全军覆灭,我军伤亡八百余人,其中当场阵亡七百余人,伤者一百余人。”一名参谋一路小跑着到了盘坐地上,头上正在冒着拳头粗雾气的展熊武身边,大声回禀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古语有云: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可如今玄武军团与同等数量辽骑兵正面冲锋中杀敌一万,自损却只有八百,这种战损比,无论放历史上那一场战争中,都是一场完胜,足以载入战史,但展熊武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玄武军团每一名战士都如同他的弟兄,每少一人,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伤者迅速救治,还能战斗的归队,伤重者绑上战马,编入后队,战死者收集好他们的铭牌,然后就地掩埋,做好记号,记下地方,等将来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争,陛下统一天下之后,再让他们荣归故里,放进烈士陵园,进忠烈祠。”展熊武吩咐道。
“是,军团长!”
“收集箭矢,武器,战马,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开拔,支援拓跋格鲁的带领的一万白狼军团!”
“遵命!军团长!”参谋又一路小跑着离去,迅速将展熊武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展熊武站起身来,看着战场之上,正打扫战场的士兵,从死尸身上拔出羽箭,抹干血迹,插回箭筒,将一柄柄战刀,长矛收集一起,将散布战场的战马赶到一齐,然后牵走,展熊武脸上不由露出苦笑,曾几何时,完善的后勤体系是祥符国大军杀敌致胜的法宝之一,但现在士兵们不得不节约每一根箭矢,因为,他们已没有了后勤辎重供应。
特别是祥符国军中特制的连发快弩箭,不收回来的话,用一根可就少一根了。做完这一切,疲累的士兵们大都四丫八叉地躺倒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身边就是斑斑血迹,或者伤痕累累的死尸,此时,体力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一个时辰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沉睡的士兵们宛如上了发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跨上战马,在军旗和号角的指引下,迅速集成队列,向着数十里外的拓跋格鲁所部快速驰去。
拓跋格鲁驰援拓跋格鲁时,后者已陷入了苦战。
拓跋格鲁成功地迷惑了唐鹏两个时辰,唐鹏不求有功,但求远过的心态让拓跋格鲁有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构筑防御阵地,祥符国步兵构筑防御的能力再次被证明,大营栅栏,帐蓬的遮挡下,严格按照祥符国军枢部颁发的《防御阵地构筑条例》要求,在营内迅速挖好了战壕,筑起了胸墙,架好了抛石机、巨型弩.枪,藏好了百发快弩战车,全军蓄势以待,就看唐鹏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唐鹏作战虽然保守,但并不是傻瓜,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当外派的哨探返回,并没有发现玄武军团的踪迹之后,唐鹏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来驰援自己的辽军骑兵,唐鹏眼前立刻闪现出玄武军团疯狂攻击辽军骑兵的场面,虽然他对辽军并不爽,且宰相大人和党大帅的首要目标是让祥符国军队极大的消耗辽军,但前提却是一定要杀了叶尘。所以,一些事情还要掌握好度,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他们西北边军大部分骑兵全部被党进带走,他缺少了足够骑兵的配合,也只能龟缩营垒,被动作战。显然对方打得是各个击破的注意,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全军进攻!”唐鹏恼羞成怒,他本来是怕玄武军团雷霆般的冲击力和野战能力,但自己有四万步卒,对上面前的一万白狼军团的步卒,他还是很信心的。
大营辕门大开,兵座蜂涌而出,迅速列阵。
白狼军团大营内,拓跋格鲁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敌军,干笑两声,说道:“两个时辰,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一点,这个唐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啊!”
跟着拓跋格鲁出来的骑兵一旅一营营长拓跋悍跃跃欲试,说道:“副军团长,我率骑兵一营去冲一下吧!”
拓跋格鲁斜了他一眼,说道:“你那一千过点的骑兵,出去硬捍对方四万步卒,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死法!老实呆一边儿去,你的任务是等展熊武军团长带领玄武军团冲来后,再去趁火打劫。”
拓跋悍一脸郁闷。
拓跋格鲁现比拓跋悍郁闷,拄着刀,站阵地中央,神色阴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亡的什么巨型抛石机,巨型枪.弩清一色都是祥符国不久前才支援给宋军西北边军的,可是现在转眼之间,成了祥符国大军自己的摧命符。
“****的党进,还好百发弩和火药包没有给他们!”看着十数权巨型弩.枪在刺耳的尖啸声中飞来,将自己阵地上的士兵击飞,露出老大一个豁口,拓跋格鲁不由破口大骂。
早一个时辰前,他的外围阵地就已经被摧毁,壕沟被填平,胸墙被推倒,双方已经进入到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双层圆阵的中心,便是拓跋格鲁的中军所在,由一个手持钢弦弓步兵营战士组成的四四方方箭阵不停地向圆阵外进行抛射,每个人的脚下,一排排密密麻麻地插着数十支利箭,这种射击频率,如果不是祥符国所特制的钢弦弓装有上弦机,任你臂力强劲,射上十几支后,也会筋酸骨麻,但饶是如此,这批弓手每射上二十支,便会轮换一组,让刚刚的一组稍微歇息一会儿,拓跋格鲁不能不担心如果圆阵被击破,这批弓箭手也不得不拿长枪上阵了。
不时有投石机发射来的石弹落到这个方阵之上,带起一蓬血花,被击中弓箭手肯定是活不了了,早有准备的祥符国军队随行医护人员立即将死者拖走,伤者就地治疗,弓手立即填充上去。
圆阵外围空隙中是抛石机和巨型弩.枪,一直没有停止过发射,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特别是火药包,每一次发射出,都对敌军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不过,因数辎重全部丢失,火药包也所剩不多了。而藏在圆阵第二层的十架百发弩战车至今还没有发过威。
硬抗一个时辰后,厚厚的圆阵已被削去一层,看看天上太阳所在,再看看唐鹏的后方,仍是一片寂静,折御轩不由心里开始担忧起来,看着四面如浪潮般涌来的敌军,不由暗自嘀咕:“展熊武,老子的命可就看你的了。”
“拓跋悍!”他大叫道。
营内拓跋悍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刀抽出插回,再抽出再插回,看着战友拼命,自己只能旁观,这种猫抓挠心的感觉比挨上一刀还要痛苦,正火急火燎间,忽然听到折御轩的喊叫,顿时一跳而起,几步奔到拓跋格鲁前前,吼道:“属下在!”
拓跋格鲁斜了他一眼,说道:“本想等展熊武来了你去捡便宜,看来这个便宜捡不着了,你带队去冲杀一次,记住,不要冲得太深,否则深入敌阵,你们就回不来了。”
拓跋悍大喜,说道:“属下明白!”
话音未落,拓跋悍已经转身奔了出去,老远便向自己的一营骑兵大吼道:“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