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被程冽从天海市找到的最好的药剂师,杨伯岩这么说,就已经是他能力的底线,而他的话也充分说明,除非是遇到了不出世的绝世天才,否则的话,不管是谁,要研究出那个缓解药剂,最后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缓缓地,程冽再次开口了,他问道:“如果没有解药,只有缓解药剂的话,最终会造成什么后果。”
杨伯岩不由的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在研究这个药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作用都研究出来,即使有那么一两种还没有结果,他的语气颇为沉重,说道:“如果没有解药只有缓解药剂,一开始或许能减少那些药物对身体的侵蚀,但时间长了,缓解药剂就会慢慢失效,而这个时候,药剂就会慢慢渗入人的身体。”
“结果呢?”程冽的声音依旧很稳,似乎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但如果可以忽略他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捏紧的拳头的话。
“药剂渗入血液,慢慢侵入肺里,一开始人会眩晕昏迷,时间长了记忆加速减退,半个月之后开始记不住人,再到后面记忆会一片空白,而那个时候,人也会陷入沉睡,随后在梦里死去,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个月。”
结果是如此的残忍,像是在做最后的宣判一般,让人无法接受,程冽深深的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脆弱,他是程冽,不能软弱,兰梨还需要他,小泽也需要他。
“继续研究,一切费用跟陆洋报备就好。”程冽缓缓地转身,他一向平稳的脚步在这一瞬间也迟缓起来,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都被抽干了,转身的瞬间,连背影也萧瑟起来。
“爸爸!”兰泽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一头扎进程冽的怀里,这个一向坚强,就连程冽躺在病床上也没有哭泣过的男孩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爸爸,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妈咪,我不能没有妈咪。”
程冽没有问兰泽凯是从哪里知道的,既然兰梨都能想到办法了解真相,兰泽凯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了解不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力将兰泽凯拥抱在怀里,眸中也染上了红色,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泽别怕,一切都还有爸爸。”
“可是爸爸,我们没有解药。”兰泽凯糯糯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是啊,没有解药,无论如何,他们找不到解药,刚研制出来发行到世界上只有区区二十多支,做为药剂研究史上最惊才绝艳的天才buckle,他无论是理论还是知识,都走在众人的前沿,又有谁能那么简单的研究出来呢?
“小泽放心,爸爸能找到缓解药剂,你这么聪明,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一定能研制出解药对不对?”程冽淡声道。
“对,我是天才,我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救妈妈的!”兰泽凯抬头,他擦掉脸上的泪水,眼里闪过坚定的神色,推开程冽就冲进研究室里。
程冽靠在沙发上,一杯一杯的不停地喝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喝酒,而是灌酒,在他的手边上已经放着好几个空瓶子,虽然只是低度数的鸡尾酒,但喝太多还是会酒精上头。
这一次,所以的人都聚集在包厢里,可是,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目前的僵局。
“十亿的悬赏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程冽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而他也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忽然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样的话,他还是他,兰梨也还是兰梨,他们依旧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而一切都是奢望,该失去的总是会失去,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梁明月眼里闪过黯然的神色,缓缓地摇头,“没有消息,即使我在最后加了五亿上去,依旧没有人来揭榜。”
这委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若是换成其他的任何事情,大家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去应对,哪怕是程氏在天亮之后就会破产,可偏偏事关兰梨。
“也就是说,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失去了作用。”程冽放下酒杯,面色平静地靠在沙发上。
“不,一定还有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梁桢沉声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对,一开始就有一个办法摆在我的面前。”程冽摇晃着空酒杯,喝酒可以发泄心中的沉郁,但他却不能醉,所以即使喝了一肚子的低度酒,他也依旧保持清醒的状态,“你们说高可欣会提出什么要求?”
他看向众人,语气带着询问,但眸中却是一片清明,显然已经可以预想到高可欣会提出多过分的要求,这是对高可欣妥协了?
肖明瑞心里一片酸涩,这是他的好兄弟,中毒的是他的亲妹妹,可是这一刻,他们竟然只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陷入敌人做好的陷阱里,上天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们好呢?答应了高可欣的要求,兰梨一定会很难过。
可是不答应,兰梨会死,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们不想见到的,艰难的二选一,强势的让人无法不去选择。
“阿冽……”肖明瑞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程冽却能感受到肖明瑞的情绪,他扬眉,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这一刻我选择了什么,最后若是我还想要跟兰梨在一起,活着是最起码的要求,如果没了命,一切都是空谈。”
兰梨走近环亚,在丁贝利不赞同的视线里,拿起一个剧本,如果生命已经进入的倒计时,她希望自己在离开之前,不带一点遗憾,无论是哪一方面,昨天的时候,她就已经选了一个剧本,今天是去试镜的时间。
《勇士之心》是一部还算不错的电影,战争题材的,是宣扬正能量的片子,很容易就能审过,兰梨给剧组拨了五千万的投资,希望他们可以加快拍摄时间,让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拍摄。
即将走出环亚的时候,兰梨忽然发现,在走廊上来往的艺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虽然还是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但眼里竟然带着一点同情和怜悯,像是在为她抱不公似的,兰梨眸色一冷,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刚走到一楼大厅,兰梨就看到王-莉莉拿着一张报纸气急败坏地朝她冲过来,那表情看着十分愤怒,眼里几乎快要喷出回来,她连忙朝后退了一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被撞了。
“表姐,你快看,程冽那个混蛋居然敢背着你偷腥,亏我之前还以为他对表姐一片痴情,感情是伪装的好,实在是太可恶了。”
兰梨低头看了眼王-莉莉递过来的报纸,上面的照片拍的很清晰,就连角度都很醒目,为的就是不让人认为那是借位骗噱头,程冽和高可欣手挽着手朝酒店里走去,还有程冽和高可欣一起从酒店里出来的照片。
两张照片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不同,有大全景远照,堵住了那些认为照片是假的的人的嘴,标题更是让人侧目。
程氏帝王被兰影后收复,洁身自好数十年,然一代贵妃终上位,两人酒店约会不避人,影后医院不离弃,二人携手共百年,美好爱情保鲜不过年,现实打脸人悲戚。
这报道到最后,不单单是写了程冽和高可欣之前的纠葛,更表示,有圈内人透露,程冽和高可欣早就搅和在一起,高可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程冽的,这个消息简直如同倒入油锅里的水,瞬间就沸腾起来。
兰梨面色平静地看完报纸,抬头又看了眼大厅围观的众人,大家或同情或怜悯,更有掩饰不住眼里幸灾乐祸的人,她淡淡一笑,将报纸还给王-莉莉,“你表姐夫的绯闻多的是,抓奸现场我都见过好多,你说若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就要伤心死了。”
“原来不是真的啊!”王-莉莉见兰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太相信,兰梨也没有跟她解释,只是对跟在身后的丁贝利说:“去告诉财务总监和安保队长,把大厅里刚才所以幸灾乐祸的人炒鱿鱼,记住,监控看仔细点,我不希望明天再看到那些人。”
去试镜也就是走个过场,她自己就是投资人,对方说什么都不会把她开了,依旧收获了无数神奇的视线,兰梨觉得自己有点被人当猴子围观的感觉的,但是她表情依旧平静,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如果她和阿冽十几年的爱情,就因为一些暧昧的报道就真的出问题了,那才是悲哀的事情,不管如何,程冽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她是那么的坚信。
回到程家老宅的时候,兰梨以为自己依旧会见不到程冽,毕竟他最近对自己总是疏远和漠视,就好像两人真的如报纸上所说的出了问题一样,但是让兰梨意外的是,她在餐厅里看到了程冽,只是,在他的手边上,坐在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高可欣。